方一凡專門休了一個星期的假,陪着閨蜜到陽城度假。艾琳聽說後,乘機拉上榮書夢,提出要跟他們一起去,幫忙開解伊又夏。榮振燁同意了。
龍庭盛世裡有伊又夏最美好的回憶,在這裡,榮振燁只是個一窮二白的無業遊民,靠着她的旺夫運,炒股賺了點錢,晉升爲了有房一族。而她是個開淘寶店的小設計師,雖然沒有名氣,沒有背景,但靠着自己的天分和努力,勉強跨過了小康線。
“冰葫蘆,如果我們真的是兩個普通人該有多好,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敵人,那麼多的爭鬥了。”她趴在他的胸膛失聲痛哭。
榮振燁知道她現在處於特殊時期,身體內激素的變化令她的情緒變得極爲抑鬱。根據醫生的說法,產褥期之後,她的身體逐漸恢復,情緒會稍微有所好轉。
“迷糊呆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榮振燁疼惜的安慰着,她的臉蛋已經消瘦了一圈,蒼白無色,他看在眼裡,心如刀絞。
方一凡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蝦米,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在陽城的時候,楊小蕊處處跟你作對,她藉着她老爹在陽城時裝界的權勢,阻擾你找工作,害得你每次面試都失敗。她想要把你趕出陽城,可是你一點都不畏懼,沒有工作,就自己在淘寶上開網店,照樣風生水起。在我們鐵三角里,你是最堅韌的,從來不會向敵人屈服。這次你也一定可以的,我們一起努力,把晨晨找回來!”
一滴淚水從伊又夏眼中滑落下來,她也想讓自己振作起來,想讓自己樂觀一點,往好的方面想,可心情就是好不起來,一安靜下來就會想到小奶包,怕他在敵人那裡被虐待,怕他沒有奶吃,怕他會生病,甚至害怕他已經……這些可怕的事不停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經,讓她焦灼不安,讓她擔憂不已,隨時隨地都要崩潰。
“我有點累了,想要睡一會。”她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低低的說。
“好,我帶你上樓。”他打橫抱起她,朝樓上走去,他的步履很沉重,猶如他的心情。
“冰葫蘆,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唱我和晨晨最喜歡的《youraisemeup》。”躺在牀上,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當枕頭。
“好。”他點點頭,如天籟般低沉而極富磁性的嗓音緩緩傳來,“wheniamdownandohmysoulsoweary……”
“冰葫蘆,你唱歌真好聽!你該去當歌手,靈魂歌手。晨晨就是聽到你的歌聲,才重新回到我們身邊的。我想不管他現在在哪裡,不管他長到多大,只要聽到你的歌聲,一定能記起我們,認出我們來……”她閉上了眼睛,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逐漸消失在了脣邊。
榮振燁俯首在她額頭貼上了一個深情的吻,他知道她現在的消沉只是暫時的,她的迷糊呆瓜是最堅強的,只要渡過了這段困難期,她就會振作起來了。
大廳裡,方一凡和榮書夢帶着孩子們到露天花園玩去了,艾琳在廚房裡煮咖啡。榮振燁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善解人意,幫他排憂解難的紅顏知己,她相信自己正是那樣一個女人。
“表哥,喝杯咖啡吧,這是我專門爲你調的。”她刻意在咖啡上雕出一個面帶笑容的美女拉花,這個美女代表的就是她自己。
“謝謝。”榮振燁淡淡的回了句,端起咖啡小啜了一口。現在於他而言,不止是咖啡,但凡入口的東西似乎都是苦的。
艾琳坐到他身旁,輕輕的嘆口氣:“真沒想到,表嫂會變成這樣。我剛纔百度了一下,產後憂鬱症嚴重的,會持續到孩子上學,如果表嫂也這樣,該怎麼辦?”
“又夏的情況只是暫時的,把產褥期一過,她就能好轉了。”榮振燁的語氣裡帶着幾分堅定,把心裡所有的憂慮都掩蓋了起來。
艾琳相信他是在自我安慰,伊又夏的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呢。
“表哥,你想讓表嫂開心,自己得先開心起來才行。你看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表嫂看見了也高興不起來呀。”艾琳裂開嘴,衝他露出一副甜美的笑臉,“表哥,我講個笑話給你聽吧。”
見榮振燁未迴應,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就自顧自的說道:“在一場新婚典禮上,新郎官對伴郎好言相勸道:‘你看我們都結婚了,你也該找個老婆成家了。’伴郎很無奈的攤攤的手說:‘我也想啊,可是我每次好不容易存了點老婆本,就給你們娶老婆做了份子錢,所以,你們的老婆,我也得擁有點股份。’表哥,好不好笑?”
榮振燁敷衍的微微頷首,其實他根本就沒在聽她的話,也沒有心情來聽這些無聊的東西。現在,他唯一關心的只有兩件事,一是,讓他的迷糊呆瓜振作起來,二是,找到他的貼心小棉襖。
艾琳見他興趣不大,再換策略,起身繞到他身後,把手搭在了他的肩頭:“表哥,我最近學了一套泰式按摩手法,我幫你按摩一下放鬆心情,好不好?”
“不用了。”榮振燁掰開她的手站起身來,正想上樓,門鈴響了。他走到門前,從貓眼裡瞅了一眼,見到來人熟悉的面孔,眉頭就不自覺的皺了下。
米米和豆豆也聽到了門鈴聲,興沖沖的從露天花園跑了進來,“是爸比來了!”兩人完全無視了榮振燁的存在,徑直跑到門口,打開了門。
“爸比。”米米撲進了夏宇晗的懷裡,夏宇晗把她抱了起來,溺愛的親了下她的小臉蛋。
榮書夢牽着然然也跑了過來,她之所以答應跟艾琳一起過來,主要就是爲了能見到夏宇晗。
夏宇晗知道榮振燁不是很歡迎自己的到來,不過他太擔心伊又夏的狀況,管不了太多了。
“又夏現在怎麼樣了?”他連忙問道。
“媽咪一點都不好,我們想了好多辦法想讓她好起來,可是不管用。”米米垂下頭,沮喪的說。
“混蛋!”夏宇晗暴怒的一拳砸在牆壁上,“那簡直就是一幫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在他言語時,樓上隱隱的有哭聲傳來,榮振燁二話未說就飛奔了上去,夏宇晗緊跟其後,其他人也跟着跑了上去。
伊又夏蜷縮在角落裡,嚶嚶嗡嗡的哭着,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跌碎在她的手背上。
夏宇晗見狀,心疼的要命,想要衝上前,把她擁進懷裡,但有人已經給了她溫暖而堅實的懷抱。
“冰葫蘆,我夢到晨晨了,他渾身都是血,哭得好傷心,好傷心……”她含糊不清的說着,身體在恐懼中瑟瑟發抖。
“只是個夢,不是真的,只是個夢……”榮振燁撫着她的頭,一疊連聲的安慰道。
“夢都是反的,你夢到晨晨有事,就說明晨晨現在沒事。”方一凡說道。
“我害怕,我好害怕!”伊又夏把頭埋進榮振燁的懷裡嗚嗚的哭,這哭聲把他的心和夏宇晗的心都震碎了。
“又夏,你不僅有晨晨,還有米米和豆豆,他們還小,很需要你,你不能讓自己垮掉。”夏宇晗蹲在了她身旁,憂心忡忡的看着她。
“宇晗……”見到他,伊又夏的淚水就更加的洶涌了。
曾經有一瞬間,她想着要結束這樣的痛苦,把眼睛一閉,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不用害怕了。可是殘餘的一絲理智讓她剎住了這個念頭,她不能死,晨晨還在等着她去救,米米和豆豆也很需要她,還有,威廉那隻死老鼠,她要留着自己的命去割下他的肉,讓他也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
然而,受到身體的困擾,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沮喪,或許真的像醫生所說的,要等到產褥期過後纔能有所好轉了。
“我想到花園裡坐坐。”她囁嚅的說。
“好。”榮振燁把她打橫抱起來,去到了露天花園,方一凡給她倒了杯牛奶,補充營養。
伊又夏喝了幾口牛奶,情緒微微的穩定了些,擡起眸子望着面前關心她的朋友們,“一凡、宇晗、書夢、艾琳,謝謝你們過來陪我。”
“又夏,只要你能快點振作起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夏宇晗心疼的說。
“蝦米,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在你身邊。”方一凡鄭重而堅定的說。
榮書夢和艾琳沒有說話,兩人過來都是另有目的的,榮書夢是爲了夏宇晗,艾琳是爲了榮振燁。但她們也有不同,榮書夢是真心希望伊又夏好起來,而艾琳希望她永遠都不要好。
下午的時候,麥文彥來電話了,他們已經掌握了罪犯的身份。
榮振燁進了書房,打開電腦,跟他視頻通話。
“醫院的護士在整理特護病房時,發現了一粒金色的鈕釦,這枚鈕釦是特製的,不是醫護人員的東西。我們聯繫了國際刑警組織,經過他們的調查,擄走少爺的人很可能是十年前在歐洲連續作案的怪盜羅傑。”
麥文彥頓了下,又繼續道:“羅傑這個人相當的自負,每次做完案之後,都會留下一粒金色的鈕釦當作炫耀和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