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心果百口莫辯,沈慕言心裡既是擔憂又是着急,也不知道沈老爺子現在狀況怎麼樣了,而他又不能表現出來。那兩個醫生也是,竟然不現在過去看看沈老爺子的狀況。
而就在這個時候,沈老爺子忽然咳嗽了一下,讓在場的所有人心頭一驚。
蘇夫人驚喜地喊叫着衝了過去,她剛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兩名醫生見狀,也急忙衝上前去,然後給沈老爺子量血壓,檢查身體。
好在在醫生檢查後,說沈老爺子沒有大礙,這些都不過是虛驚一場。白心果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要是沈老爺子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也難辭其咎。
“爺爺,真的不是我……”白心果哭訴着從地上爬起來,望着身體虛弱的沈老爺子。
沈老爺子此時面貌蒼白,他微微地眨了眨眼,虛弱地說道:“不會是心果。”雖然他當時精神極差,並沒有看到事情的發生,但是,他從心底裡就認爲白心果是清白的,不可能會害他。
而在場,唯一可能會害他的人,只有Crius。當時他主動要求先見Crius,其實是想和Crius認真地談一談。
可惜,Crius似乎對他恨意極深,根本不聽他說些什麼,只是兩眼充滿恨意地望着他,似乎巴不得他立馬就死掉。
當時,Crius走進來,看見沈老爺子孱弱地身軀,臉色的笑意絲毫沒有掩飾,她原本想刺激沈老爺子,卻不料,沈老爺子雖然身體虛弱,卻先發制人,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沈旭當年不顧一切要娶的人,就是你。”
提到沈旭,Crius臉色微怔,她似乎沒有料到沈老爺子會一眼認出她。
“你居然還記得我?”
沈老爺子擡了擡手,示意身旁的醫生先出去,隨後,房間裡只剩下了他和Crius兩個人。
“Crius小姐,我們就不要拐彎抹角,請你直言你此行的目的吧!”沈老爺子冷淡的說着,眉目間的銳氣依舊凜冽,他注視着Crius,眼睛有些渾濁,卻依稀可以看到Crius的臉龐。
“呵,此行的目的?”Crius不答反問,她就是要看沈老爺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沈老爺子不怒反笑,望着Crius:“何必拐彎抹角,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要做什麼,我老頭子還是清楚的,就怕其中有什麼誤會。”
Crius又是一陣嘲諷地冷笑,她望着沈老爺子,毫不客氣地說道:“我和你之間可不是誤會,該清算的,我都會一一要回來。”
沈老爺子微微嘆氣,這個女人亦如當初固執,可是,他當年不是也沒有尋找她,要求她爲沈旭的死負責。他不過是看在已經逝去的沈旭份上,所以纔不計較。
“你以爲當年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嗎?沈旭什麼都不願意讓你知道,但是我們總有人是知道的,當年要不是爲了你,他不會死!”
Crius衝到沈老爺子的面前,原本清淡的雙眼佈滿了陰厲,怒不可謁:“你現在是怪我害死了他?”他的死和自己有什麼關係?Cr
ius面目猙獰,幾乎就要抓狂。
沈老爺子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沈旭遠遠比你傷得更重,否則,也不會甘願放棄生命……”漸漸地,沈老爺子的聲音小了下去,他已經說不下去了。這些原本屬於當年的真相,如果不是蘇夫人前幾天告訴了他,他至今都不明白,他的大兒子,不過是與人私奔,怎麼會弄了個客死他鄉的下場。
Crius倒退了一步,不敢相信似的,全身顫動。
“不,我不相信,他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比她受到的傷害多,他那個時候,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推入那些令人作嘔的懷抱,令她屈辱的胯下。說他是爲了她而死,她怎麼會相信,那個時候,他明明已經有了新歡!
Crius就這樣一臉怒氣和震驚夾雜着衝出了沈老爺子的房間。
沈老爺子淡淡地嘆了一口氣,果然,不管多少年,還是有人記得沈旭,還是有人爲了他而情緒不穩,還是有人爲他愛爲他恨。
Crius離開沈老爺子的房間後,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站在走廊上沉思了許久。
她望着牆上的壁畫,有些失落與無助。她不知道沈旭當年是不是真的有苦衷,她現在竟然有些鬆動了!
聽完沈老爺子緩慢的敘述,所有人才回過頭來開始探究事情的真相。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如果真的像是沈老爺子這樣說,那麼,他到底有沒有叫白心果上去呢?幾雙眼睛都疑惑着一動不動地盯着沈老爺子。
沈慕言疑惑地開口問道:“爺爺,那當時是您叫心果上來的嗎?”
沈老爺子以一貫冷漠的語氣,輕聲道:“是我叫她上來的。”
聞言,所有人都露出了複雜的目光。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到底還有誰,有可能會在其中做手腳呢?
房間裡原本寂靜的氣氛,此時顯得更加詭異了。
白心果蹙着眉頭,仔細地回憶着,當時,她上樓後並沒有看見陌生的人。而沈家老宅,自從上一次沈慕言的事情後,一貫都是戒備森嚴的狀態,因此,也不可能會有外人闖進來,而他們卻不知道的。
沈慕言墨色的冷眸,環視了周圍一眼,然後目光停頓在了那兩名醫生的身上。
對,除了白心果,還有那兩個人是有作案的機會和時間的!而且極其不容易被發現。
假設,這兩名醫生從一開始就是Crius的人,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這個計劃原本就是要進行下去的,Crius如果一早沒有任何準備,她又怎麼會輕易到沈家來,而僅僅只是和沈老爺子說幾句話,逞口舌之快?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兩名醫生有問題,他們是在按照Crius原本的計劃在行事。
這樣想着,沈慕言便仔細地觀察了兩名醫生的動靜。
果不其然,其中一名醫生臉上有着些許微妙的表情,他似乎太過鎮定,想比他旁邊的那位醫生,則是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想來,是在爲沈老爺子的身體擔憂。
可是,即便是看穿了事情的真相,沈慕言也不能說出來,因爲,他現在和Crius,表面上是屬於同一個戰線的,他不能令Crius產生懷疑。
“爺爺,您累了吧!您先休息一會兒,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處理吧!”沈慕言上前一步,輕聲在沈老爺子面前說話。
沈老爺子並不知道沈慕言已經站在了白心果的陣營,於是有些不放心地說道:“好,但是慕言啊,千萬不要誤會了心果,她是我們沈家的好媳婦兒!”
白心果的眼角有些潮溼,她一直以來都受到沈老爺子的庇護和疼愛,就連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都還相信自己是無辜的,還要保護自己。
沈慕言背對着所有人,望着沈老爺子,嘴上無聲地說着:“爺爺您放心!”
沈老爺子牽強一笑,然後閉上了雙眼,他真的是太累了。
沈慕言看着沈老爺子閉目養神,便轉過身走到Crius的面前,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擡起爲她清理耳邊的碎髮。
這一幕還是刺痛了白心果,儘管她知道,沈慕言只不過是在演戲。
蘇夫人不知道沈慕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呵斥道:“慕言,在長輩面前,要懂得尊重!”
Crius顯然也是沒有料到沈慕言會突然來這一招,更是不清楚他到底要這麼做,只是,心裡淡淡地有些憂愁。
她與沈旭的相遇,便是學校的話劇社,他們飾演一對情侶,需要極高的默契,因此,他們曾經好幾個晚上加緊練習,只爲了能提高默契度。而沈旭,時常做的一個動作,就是忽然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的桎梏住。
此時,沈慕言聽到蘇夫人的話,才放下了手臂,在Crius的耳邊輕聲呢喃道:“別生氣了。”
於是,Crius將沈慕言的一切行爲,都理解爲了討好她,讓她消氣的招數。雖然不一定管用,卻很輕易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這件事情,既然老頭子都不追究,那麼,就沒有報警的必要了。”蘇夫人言罷,也不給沈慕言和Crius任何的機會,然後一手拿着氧氣罩,一手示意大家都出去。
醫生不敢怠慢,也跟在了衆人的後面。
蘇夫人自然是清楚剛纔沈老爺子的話,他是不希望任何人傷害白心果,因此,她纔會顧及沈老爺子的心願,而將此事作罷!
白心果連忙跟在身後,轉頭看了一眼沈老爺子,她真的很是擔心,經過這件事情後,他的身體會不會越來越差,很難調理。
她心裡也清楚,沈老爺子要天上下紅雨,他們根本就無從選擇,所以纔會輕易地放她一馬。
“慕言,我……”剛走下樓,白心果就急忙追上沈慕言的腳步,喊叫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便沈慕言擡手打斷:“你什麼都不用說,孩子我不要,你可以帶走。”
她心底一笑,果然還是沈慕言瞭解她。她就是不想讓孩子待在沈老爺子身邊,打擾沈老爺子調養身體,所以,纔會想着將孩子先接回去自己照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