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敏霞從迷迷糊糊中醒來,四顧茫然。
我這是在哪兒?
我死了嗎?
不虛呢?他在哪兒?
她翻身爬起來,發現自己就睡在一張光溜溜的、肉色半透明的玉石牀上。沒有被窩枕頭什麼的。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體。
還是那麼熟悉,赤身裸體!
裸睡的習慣沒變。
她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身處一個房間內。
有一個門,門是關着的。
門邊有一個比人高的櫃子。
沒有窗戶,也沒有其他任何傢俱,光滑的白色牆壁,發出細微而又無處不在的粉色毫光。
她自幼不喜歡身外之物羈絆,在自己的空間裡,喜歡一絲不掛。
除了幾次被秦不虛那個冒失鬼撞門看見外,一直都很安全。
在這個房裡,四處密封,但空氣新鮮,毫無滯礙感。四周散發的粉色毫光,似乎會與自己全身毛孔溝通,舒暢無比。
這是什麼地方?
她得出去看看。
她走到門口,站在櫃子前。
原本一個木質的櫃門,突然變成一塊巨大的鏡子。
一個光溜溜的妙人兒突然現身在前,一種被偷窺的感覺襲向溫敏霞。
溫敏霞羞得滿臉通紅,急忙抱胸後退。
這一抱,她才突然想起來,我胸口不是被那兇徒捅了一刀嗎?傷口呢?
咦,什麼傷口都沒有了!
溫敏霞趕緊繞到櫃側,打開櫃子。
很普通的木櫃啊!
她輕輕敲了敲櫃門內側,實實在在的木門。
她又偏過頭看櫃門外側,也是木質的,剛纔還是鏡子呢。
有蹊蹺!
她關上櫃門,重新站到櫃子前。
櫃門立刻變成了巨大的鏡子。
原本如此,嚇死寶寶了!
溫敏霞對着鏡子,仔仔細細地檢查自己的身體,完美無缺!皮膚似乎比以前更光滑、緊緻了。
怎麼回事?
她腦袋裡記得很清楚,兇徒用匕首在她胸口紮了一刀,鮮血直噴,後來不虛來了,抱着她。
不虛幫她治好傷?
那不虛應該也在這裡。
溫敏霞高興得一邊大叫:
“不虛,死不虛,給姐滾出來!”
一邊急匆匆地打開櫃門,隨手取了套衣服穿上。
是一套運動服,很合身,舒適。
不虛挑衣服的品味不錯,姐喜歡!
她順手打開了那扇一直關着的門。
映入她眼簾的是另一間與她所在房間一模一樣的房子。只是更簡單些,沒有牀和櫃,奇怪的是沒有門!
一個恐怖的念頭冒出來。
她被禁錮了!
溫敏霞發瘋似乎地撲向對面的牆,又敲又打,哪怕找一條縫隙,小小的縫隙都行。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牆壁光滑堅硬,溫敏霞的努力,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是誰?
是誰要如此對她?
她的父母親,至今還生死未知!
又把她關在這個見不到天日的鬼地方。
不虛呢?他那裡去了?
最後抱着我的,就是不虛啊!
難道他也被抓了?
溫敏霞想,十年前,秦不虛父母雙亡。
現在,她父母親也是生死未卜。
他倆真是命途多舛!一對貨真價實的苦命鴛鴦。
“我父母親既然待你不薄,那你爲什麼半夜三更帶人潛入我家別墅,想幹什麼?”
秦不虛聽老大絮絮叨叨地回憶,秦邦業如何辛辛苦苦創立秦氏企業,有點不耐煩了。
對父親和秦氏企業的發家史,他多少還是知道一點。
老大果然再一次跳起來,瞪着一雙牛鈴般的眼睛。
“你,你真的是秦少爺,秦實?”
秦不虛點點頭,說:
“如假包換!回答我的問題!”
老大聽到秦不虛肯定答覆後,非常興奮,整個人精神振奮,一邊不停地搓着手,一邊低着頭走來走去,嘴裡不住地嘟囔:
“不錯!有勇有謀!”
“不衝動,不濫殺,冷靜!”
“有秦大哥的風範!大哥,後繼有人”
老大說着說着,雙手合十,擡起頭,朝天上不停作揖。
儘管他自顧自地說,但每一個字,秦不虛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老大說的每個字都是真情實感,沒有打斷他。
“秦少爺,一個月前,我們得到一個消息。”
老大突然安靜下來,端坐在桌前,認真而且嚴肅地對秦不虛說。
秦不虛不置可否,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坊間有傳言,秦邦業,你父親藏有大筆財富,以及某些重要證據,足以威脅到某些權貴人物。”
秦不虛插話問:
“什麼財富?什麼證據?”
“聽說有十幾億,可能更多。證據是什麼,不清楚。”
十幾億?是不是溫敏霞給的那十二億?
至於證據,秦不虛不相信。
依父親的個性和行事方式,如果真有什麼證據,哪怕對手是天,他也會給捅出一個窟窿來。
“所以,你們就盯上了秦家別墅?”
“哪敢!可是少爺三年前離開溫氏後,杳無音信。溫震東那個老傢伙什麼也不說。十幾億財富?不可能的。但凡有幾個億,秦大哥也不至於走上絕路。關鍵是那證據,不能讓別人拿走了。”
秦不虛微笑着對老大說:
“依你對我父親的瞭解,他能拿出幾個億,就不會走上絕路。我也相信這一點。但是,”
秦不虛停了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中一痛,艱難地問:
“如果我父親握有某些關鍵證據,依你的瞭解,我父親會怎麼辦?”
“秦大哥是那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人物,怎麼會……?”
老大同樣意識到邏輯有問題,話沒說完,就眼睛怔怔地看着秦不虛。
秦不虛腦子飛速運轉,硬把問題分成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父親既沒有財富,也無證據,走投無路,與愛妻自絕身亡。
有兩個疑問,如此決絕,絕對不是倉促的決定,爲什麼不給他唯一的兒子留下遺言或遺書?
另外,人都死了十年了,爲何又傳出此等傳言?是什麼人放出來的?又有什麼目的?
另一種可能,父親握手證據,不肯與對方交易或者威脅到了對方,被對方殺人滅口。
父親有可能不是自殺!
父親已死十年,理論上已解除了對對方的威脅,爲什麼此時又傳出這種傳言?是什麼人放出來的?又有什麼目的?
秦不虛感覺到,有張大網正在鋪開,一種神秘的力量在後面操縱着。
幸好自己行事小心,暫時還未被網住。
這些話,能告訴老大嗎?
他想了想,繼續問:
“溫震東是不是你們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