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當然是吃。”
“既然你喜歡吃,那麼你去那家店吃好了……”
古姿很不客氣地說,一點都沒有想要表示,我要做給你吃的覺悟。
好像她得到了人家的祖傳秘方,就是爲了知道一個秘方可以裝逼,而已。
景凌風一聽就生氣了,丟下飯碗,不吃了。
古姿被景凌風丟下飯碗弄出來的不小的動靜驚了一下。
“你幹嘛?”
她瞅了瞅景凌風的飯碗中,還有好多沒吃完呢。
景凌風的飯量可不只是這麼點啊。
他抽風麼?
“你說幹嘛?”
讓你學會了就是爲了做給我吃,結果你學會了不肯做也就算了,我想吃你竟然還讓我去那家店裡吃!
老子要你何用!
古姿漫不經心的用小勺子劃拉着面前的海鮮粥。
“景凌風,我跟你說啊,其實人家的這個醬牛肉的醬料,雖然說是祖傳秘方,其實……”
她頓了頓,看着景凌風。
景凌風黑着臉:“有話就說!”
他省略的後半句,畢竟在飯桌上,說出來不大好聽。
儘管他並不在乎。
古姿乾咳了一下:“其實配料並沒有什麼獨特的地方,人家之所以敢爆出來配方,是因爲,這東西你就算是學到了配方,也沒用!”
“爲什麼?”
景凌風對於調理食物這一方面,都是些野路子。
都是在從前逃亡生涯中發現的一些技巧,可以將食物做的很鮮美。
至於古姿這種專業級別的,他就不懂了。
“工具。”
古姿回憶着當天,那個師傅教給她怎麼配置漿料的時候,她所看到的景象。
所有的醬料,全都是老闆一個人弄。
並且,單獨一個小屋,並非只是爲了配方保密,更加是因爲,盛放醬料的工具,纔是真正的祖傳。
那口鍋。
古姿說:“他們那家店,真正祖傳的,不只是配方,還有那口鍋。知道他們的後廚爲什麼一定要單獨開闢出來一個單間調製醬料麼?”
景凌風翻着白眼:“管我什麼事?”
“因爲那口鍋,真正的是融合了祖祖輩輩味道精華的東西。”
景凌風
依舊是一臉的不屑。
他知道木頭燒火和火炭燒火,做出來的燒烤味道是不同的,但也只是微乎其微,若非專業級別的大師級吃貨,根本就吃不出來有什麼區別。
所以,景凌風根本就不在乎鍋的區別。
只要配方對了,用料對了,那就可以吃了。
“你知道紫砂壺麼?”古姿忽然換了個話題問。
景凌風說:“知道,但是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紫砂壺和醬牛肉,風馬牛不相干的兩個玩意兒。
古姿都能扯到一起去。
“有關係。”古姿放下手裡的勺子說。
“紫砂壺的名貴之處,就在於,用紫砂壺沏茶,不用茶葉。”
景凌風好像忽然明白了點什麼。
“你是說他們家店裡的那口鍋,性質和紫砂壺差不多?”
所以,多少年來,祖祖輩輩用這口鍋調製醬料,醬料的味道已經融入其中,即便是導進去一盆清水,煮開了也是帶着醬料的味道。
所以,古姿就算是拿到了配方,掌握了火候,也是沒用的。
景凌風眯了眯眼睛:“這個好說。”
古姿本來還沒在意,結果忽然想清楚了景凌風的意思,馬上就嚇了一跳。
“喂,景凌風!你不要亂來啊!”
這人還真是什麼都乾的出來。
古姿現在後悔了自己爲什麼要說實話了。
哲人萬一知道了這個原因之後,一時間腦子一抽,砸錢去買鍋怎麼辦啊!
還讓不讓人家活了。
就算是他景凌風不在乎,可是古姿還不想死啊!
萬一哪天走在路上,被人家一刀砍死了滅口怎麼辦。
景凌風黑着臉:“難不成老子每次想吃了,都要去那家店麼!”
“這個有什麼不可以啊?”
“爲什麼不可以把東西弄回來,自己做!”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幼稚?人家賴以生存的根本,你給人家拆掉,人家還怎麼活?”
古姿想了想:“再說了,你不是那家店的會員麼,不去吃也是浪費,乖乖的去吃吧啊!”
聽了這話,景凌風皺着眉頭。
當年他走投無路的時候,誰給他一條活路了?
誰關心過他怎麼活了?
然
而沒有。
所以,他自己想辦法活下來了,現在卻並不想關心別人怎麼活。
“我不管,他們活不下去,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我討要處處被人束縛的感覺。”
就連吃一頓牛肉,都要去店裡吃。都不能夠選在在家裡吃。
古姿覺得景凌風這種心理狀態真是極端。
“你這是在報復社會啊!”她忍不住吐槽。
景凌風挑眉:“算你聰明。”
“什麼?”
古姿以爲自己聽錯了。
報復社會……所以,景凌風這是在報復社會麼?
古姿從這句話中,得到了另一個重要的信息。
之所以要報復社會,那是因爲從前的成長經歷中,有着太多的不公平。
他一定是希望通過報復,來獲得一種公平的感覺。
景凌風的過去到底經歷過什麼了?
“景凌風,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換成是你,在被人強迫交出唯一一個活命的技能的時候,並且,你苦苦哀求不管用的時候,你會怎麼想?”
“去死。”景凌風的回答簡介乾脆。
他想到了自己曾經的經歷,只不過,他一身傲骨,纔不會苦苦哀求。
“你會不會覺得非常不公平?”
“會。”
古姿倒是沒想到景凌風竟然會這麼幹脆的承認下來。
不過這倒是省去了許多口舌。
“既然你會覺得不公平,自然地,別人也一樣會覺得不公平。”
所以,你真的應該學會公平地對待別人。
景凌風眯起眼睛:“你以爲事情就只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嗎?”
就只是,保證公平這麼簡單嗎?
古姿一時間愣住,無言以對。
“景鶴那個老匹夫,在拼命追殺一個尚未成年,還不能夠獨立生活的我,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母親的時候,他想過公平嗎?”
“當年我母親臨死之前苦苦哀求景鶴,留下一條命,景鶴不答應的時候,想過公平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
所以現在,爲什麼他要給人家公平。
古姿還是想要爭取一下:“可是,對你不公平的,只是景鶴而已。人家小飯店的老闆又沒有惹到你,爲什麼你要對人家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