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皇甫正大驚,立刻用左手辦握住了刀身,右手將刀柄往身子內側收縮。
衆人看得好險,幸虧秦漫自己本身就沒有用力,皇甫正便很輕易的阻止了她的自殺行爲。而皇甫正自己的手受了傷,也嚇出了一身冷汗。當他丟掉手中的大刀之時,他心裡驀地有些奇異的感受,就彷彿心臟方纔停止了跳動一樣——什麼時候,他這般在乎一個女人的生死了?
“皇上,你受傷了,要不要緊?”秦漫掙脫暗衛的壓制,站起身來急急的檢查着皇甫正左手的傷勢,自然也沒忽略了那一道足可以刺穿她心臟的目光。
不知爲何,尤子君此刻心中有些不安。他好像跟漫兒分開太久了……所以,他都看不懂她的心事了。但他還沒有放棄,他認爲她只是在皇甫正面前演戲而已。他的漫兒,纔不會輕生,也更不會變心。
“沒事,只是皮肉傷。”皇甫正歉疚的看着她紅腫的臉,用沒受傷的右手撫摸着,低聲說道:“對不起,我誤會你了,還打了你。“
此刻,皇甫正終於拋開了他尊貴的皇帝身份。或許是因爲接受了,大勢已去,的事實,也或許是因爲接受了一今生命中唯一會讓他妥協的女人。
“沒關係,只是誤會,我不怪你。,、秦漫含着淚說道。她的淚是因爲她即將傷害尤子君,但也正好流給皇甫正看,會讓他更加相信。
皇甫正的心融化了,突然覺得自己這般卑鄙的行徑,能換得她的瓊解,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而事實上,他根本沒想過她會諒解。現在她當着尤子君的面對他好,他竟十分的滿足,甚至死到臨頭也不覺得什麼了。他想,當年父皇還是真愛過秦倩柔的吧。只是,一個皇帝的愛不同於普通人的愛,如果那個女子不接受,那麼愛就會變成恨。
秦漫轉過身,臉上還掛着兩道淚痕。她並沒有對尤子君說話,而是朝着皇甫錦,說道:“除了我,其他人都會被放掉口希望你也能做到你的承諾,放了皇上和我。”
皇甫錦震驚,他怎麼也沒想到秦漫竟然如……,
“你……“皇甫正也震驚了,沒想到她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近乎要與他私奔的話來。而這個私奔更加不同於一般私奔,這可是亡命天涯帆……,
秦漫又轉回頭來,溫柔地笑道:“難道你忘了嗎?我們曾有過約定:如果你敗了,我只要你將硯兒還給他,而我會跟你亡命天涯。現在,你敗給他了,那我們就完成約定吧。”
“娘蜘……,娘娘枷……“、尤立硯終於被這陣仗給嚇的大哭起來,伸出雙手直要秦漫抱他。也許是母子天性吧,他一聲喚的是秦漫,最依賴的也是秦漫,連哭的時候,也只會想到秦漫。
秦漫安撫的衝皇甫正笑了笑,接着便從暗衛手中抱過了兒子,再從另一邊暗衛手中拉過尤姨羌她一邊輕聲哄着兒子,一邊拉着尤姨太慢慢朝尤子君走去。
皇甫正蹙眉看着,竟也沒有阻止。
他不知道自己是完全相信,還是想賭一賭。總之,他不想動,也不想開口,只是這麼靜靜的看着。
皇甫錦握緊了拳,他內心的衝動很想讓他下令射箭,除掉對面的全部敵人。可是,他未來會是一個君王,他還要面對天下百姓和滿朝文武,所以他忍耐住了他不能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
這一段路,似乎很長很長。而走完這段路,比當初辛苦爬上慈雲禪寺那座山,還要辛苦千倍萬倍。秦漫的額頭,甚至微微出了汗,牽着尤姨太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終於,她與尤子君面對面了。她泰然自若地將尤姨太的手放進他手中,再吻了吻兒子的臉頰後遞給了一旁的冷莉。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朝皇甫正走去。
皇甫正的心跳驀地好像加快了,她…………真的要跟他走……
“漫兒!”尤子君不敢置信的喚道。她是怎麼了?難道她還在乎那些事情?可他根本不在乎——不,不是不在乎,而是因爲他愛她,所以他不想去在乎。他只要她回到他身邊,就夠了。
可現在算怎麼回事?她將母親和兒子還給他,於是她要跟另一個男人走了?而那個男人還那般傷害過她,傷害過她的親人,毀壞過她的愛情啊…………
秦漫停住腳步,並未轉身的說道:“我將你的母親和兒子安全送還給你,你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這樣吧。我已經不配做你的夫人了,而且我也愛上了皇甫正,希望你能成全我。最後,希望你日後不要告訴硯兒,他的母親是我說罷,她堅室的一步步走回到皇甫正的身邊,而後便牽住了皇甫正的手,臉上掛着微笑。
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皇甫錦的臉色很難看,他不能接受秦漫跟皇甫正走,可他又有言在先——現在不是皇甫正不放人,是秦漫自己不願走。
尤姨太的心情很複雜,方纔走過來時,她感覺到了奏漫的顫抖。她想,秦漫應該不是愛上了皇甫正,而是不得不跟着皇甫正將所有的罵名一身承擔,不願讓尤家還留着一個不潔的媳婦。而且,秦漫低聲對她說的話,她都聽見了。只不辦……,她仍然不能阻止這種結果,也許這種結果對於秦漫來說纔是最好的。如果秦漫能勸得皇甫正與她歸隱山林,或許真的能夠遠離罵聲獲得幸福。
月成抱着那個被她搖得暈頭轉向的男人,更大聲的哭着。她家小姐真苦,就算拼了性命讓尤子君勝了又怎樣?結果還是因爲皇甫正曾對她…………所以她家小姐不能回到尤家去,也寧願不做尤立硯的母親,其實她家小姐是爲了其他人好帆……,
而最透骨酸心的莫過於尤子君了,他怔怔的看着秦漫依偎在另一個男人身旁的情景,恨不能眼無法視耳無法聽,這樣他便不會覺得心痛了。她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
那封休書,他看都未看便撕碎了,因蘇他認定那只是她用來矇蔽皇甫正視聽的手段。可現在……她竟安全走過來又重新回去,皇甫正竟也沒有阻攔一一他們何時有這般的信任與默契了?
“漫兒,你說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尤子君眼前一陣發黑,本就受傷又沒休息好的身體承受不了如此打擊,身形竟虛晃了幾下。
“對不起,以你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會有更好的女子愛你的。你還如……,“秦漫心一橫,斬釘截鐵地說道:“忘了我吧。”說完她便輕輕拉了拉皇甫正的手,示意他帶着她離開。
“等等,我要一個人。”尤子君扶着尤姨太站穩,似也明白了秦漫的決心一一她向來就是這個脾氣,他還是能從她眼中、從她臉上看出她的堅決的。
秦漫沒說話,皇甫正開口了:“要誰?”
“她。”尤子君長槍一指。
衆人順着槍頭所指的地方望去,卻是冷霜所站的地方。頓時衆人都明白了,尤子君是要殺了冷霜報此大仇,畢竟是冷霜出賣了秦漫等人。
此時又聽得一陣慘叫,衆人驚懼地望去,卻是早已癡癡呆呆的許姑娘撞上了一名官兵手中的大刀,倒在了血泊中很快斷了氣。
秦漫閉上眼在心中狂笑:死吧,都死了吧。一個新朝代的建立,不都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麼?她,也要做這偉大的人之一,哈哈哈……
“過去吧。“皇甫正對冷霜命令道,還順便送了一個冷彤給尤子君。他的身邊除了秦漫之外,就只能帶着這些忠心耿耿的暗衛了,否則就是累贅!
尤子君看着冷霜和冷彤走過來跪在地上,卻並沒有什麼反應。他發過誓,不會再當着漫兒的面殺人,不然她會怕他的。所以,他等她離開——他理解她,他知道她心中的苦痛。縱使聽見她親口告訴他,他也只會驚訝一時,而心中卻壓根不會相信她會愛上皇甫正。他知道,她心中有陰影,她覺得配不上他了,所以才選擇了這條路的。
不過沒關係,他一定會將她的心結打開,他一定會讓她再高高興興的回到他身邊的。他的下半生,就是爲了要尋回她,讓她幸福——他確定。
“還有劉三娘。“秦漫突然睜眼開口,指了指門邊那被五花大綁奄奄一息的劉婆子,衝尤子君嫣然一笑道:“記得好好招呼她,用漬遲吧。凌遲你知道是怎樣的麼?就是——將她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直到她斷氣。不過,你可以選擇一天割她幾刀,別急着讓她立刻就死。或許,還能問出她爲何要害你呢。”
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爲她話中的殘忍與恨意,而後都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那地上的劉婆子。
“皇上,我們走吧。”秦漫側頭而笑,緊緊的握住了皇甫正的手。
皇甫正隨即命令暗衛們護送他與秦漫離開京城,而因爲皇甫錦下令不得阻攔的緣故,暗衛們一路安全的護送皇甫正和秦漫出了北城門。出城之時幾名暗衛搶了馬車和馬,一行人便一直往北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