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雋的眼裡有星辰,流光溢彩,他微微一笑,她就紅了臉。
“合巹酒,不是你這麼喝法。”
他的手臂勾着她的,又繞過來,江銘玥傻傻看着,忽然想起他剛纔說的是……合巹酒?哦,不就是交杯酒嗎?
簡單!
她擡手就喝,琢磨着早點喝完,早點把這尊神送走,她就能早點祭五臟廟。剛纔就吃了塊糕點,這會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誰知,她用力稍大了點,就見趙雋被她一拉,整個人撲過來。
“啊!少夫人!”
“小公爺!”
原本,趙雋另一隻手可以扶住她,可他臨時起意,果斷放棄這次“英雄救美”的機會,放任二人齊齊摔倒在滿目紅色的喜牀之上。這結果,豈不正中下懷?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
男在上,女在下。
江銘玥的驚呼未能發出聲,皆因某新郎正趁機偷香,嘴巴好巧不巧正貼着她的雙脣。
這一幕,莫名有股熟悉感。
江銘玥怔愣之際,腦海裡突然回想起,半年前在誅仙鎮牀塌那日,他也親了她……哦不對,那次貌似是她在上。
她又一次親了他!
天吶!
她的初吻,居然給了趙雋!
可她今年才十七,嚴格來說,還算未成年。雖然南唐的女子在她這個年紀,已經可以嫁人、生子。一想到自己也快要被封建社會所同化……
江銘玥眸中寫滿了驚恐,極力掙扎起來。
趙雋豁然起身,擡手擦了下嘴角,戲謔道:“你居然輕薄本公子?”
“我……你……”
江銘玥百口莫辯,一時竟無言以對,急忙手腳並用爬起來。
二人剛纔的酒,全灑了。
良辰和美景不約而同捂着嘴巴,對自家小公爺的“無恥”,簡直驚呆了!
“斟酒!”
“江銘玥,哦不,今後要改稱呼了。”
“娘子……”
“長夜漫漫,莫要心急。”
趙雋的眼神勾人,尾音上挑,說出口的話曖昧至極。江銘玥臉皮薄,當場羞得滿臉通紅。
趕他走,她……忘了。
肚子餓,她……也忘了。
她的耳邊只聽到他不正經的調笑,她的眼裡只看到他溫柔的淺笑,她的脣瓣還殘留着屬於他的清冷氣息。
這一刻,她的芳心徹底亂了頻率。
洞房花燭夜,人生大喜之日。
二人總算順順利利喝完了合巹酒,雖然,過程有點曲折,新娘子有點嬌羞,新郎官有點……忒不正經。
連喝兩杯,江茗玥漂亮的臉蛋染了紅暈。
微醺的狀態。
這體質,果然不適合飲酒。江茗玥看了趙雋一眼,低垂着眼眸,抽回自己的手臂。那一眼的意思不言而喻:合巹酒喝完了,這下,你這輕薄浪子該滾蛋了吧?
良辰和美景來拿走空酒杯時,趙雋不僅沒走,反而還……坐下了。
恰恰就坐在江茗玥旁邊,入目一片紅色的喜牀邊上。
啥意思?
他還不走?
江茗玥瞬間跳開兩步,如同驚弓之鳥般,離他遠遠的,眼神戒備地看着他。那神情,宛如眼前俊美的男子不是她的新郎官,而是偷香竊玉的樑上淫賊一般。
“你……你要幹嘛?”
趙雋失笑:“娘子,今日可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
“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嗎?我們兩家的婚事,只不過是一樁交易,等兩年後……”不等她繼續說下去,趙雋截口:“本公子答應你了嗎?”
江茗玥一下子愣了。
她仔細想想,好像……沒有!那天剛跟他提了此事,這人就黑着臉,把她逼到牆角,當場來了個壁咚,然後氣呼呼一走了之。
江茗玥的臉色驀然一變再變:糟糕,該不會是她單方面認定這門親事是樁交易吧?
魂淡!他居然打的是這個鬼主意!
她也是蠢,怎麼就忘了黑紙白字提前讓他籤一份契約呢?她嫁都嫁了,如此盛大的成親儀式,滿城皆知,若趙雋不同意兩年後和離那該怎麼辦?
江茗玥氣得破口大罵:“趙雋,你無恥!”
趙雋擡眼看她,眼神異常勾人,出口的話卻十分氣人:“無恥?恭喜娘子,對爲夫的瞭解又加深了一層,實不相瞞,更無恥的事情爲夫還沒做呢。”
“我不聽,我不聽。”江茗玥捂着耳朵,羞的滿臉通紅,“你滾出去!”
“這是本公子的房間!”趙雋含笑提醒。
“那我走!”
江茗玥剛邁開左腿,只覺得眼前一花,趙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不說,還抱住了她的腰。
“娘子要去哪?”趙雋氣死人不償命,又道:“外面高朋滿座,到處是護衛,你還能去哪?乖一點,別亂跑,若迷了路爲夫可不會去尋你。”
神經病!
江茗玥翻了個白眼,狠狠在他手背上一拍:“放手!大不了我去睡客房。”
趙雋是放開了她,眼神卻黯了三分。
江茗玥纔不管他生不生氣,繞開他就朝房門走去。用力一拉,門開了,她也驚呆了——門外不知何時竟躲着一羣聽牆角的人。
領頭者竟是鎮國公!
“呃,呵呵,是他們!這幫小子們吵鬧着非說要來鬧洞房,老夫生怕他們打擾你,這不就跟過來阻止……呵呵,茗玥你這是……”
江茗玥打眼一掃,好嘛,王家九兄弟一個不少全在場,國公府的侍衛們也都在。
丟人丟大了!
“國公,您老怎麼也跟着他們這般胡鬧?”江茗玥簡直無語。
“茗玥該改口了。”鎮國公笑眯眯提醒。
江茗玥可不像旁人那般畏懼鎮國公,在她眼裡,鎮國公就是位可尊敬的長輩,無關權勢地位。
“公爹。”
“茗玥真乖。”
“客房在哪兒?”江茗玥怒氣未消。
“客房?咱們國公府今日哪有多餘的客房?”鎮國公裝模作樣,訴苦道:“茗玥,你是不曉得今日來了多少賓客?這都住不下,好多遠道而來的客人只能安排他們去住客棧。”
“我回孃家住……”
“那怎麼行!”鎮國公強烈反對:“外面全是賓客,你要讓全城百姓看國公府的笑話嗎?新娘子剛娶進門,還沒洞房就自行回了孃家,這傳出去怎麼對陛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