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洲,入夜。
不老城邊緣地帶一棟住宅裡,與朱由札大戰了數千回合後,終於心滿意足的關珊珊點起一支菸來,臉帶陶醉的深吸了一口。
重生之後,氣功之類的功能已全部丟失。朱由札竭力支撐到現在,可以說基本上靠着精神力在硬撐。因爲他知道自己處境堪慮,要是得罪了這個思緒縹緲的**,自己恐怕馬上就墜入深淵,此生再難有翻身的機會。
還不等臉色發白的朱由札完全恢復,關珊珊的一隻手已經再次攻向他的要害。朱由札渾身一個哆嗦,差點叫了出來。
關珊珊戲謔道:“這麼幾下就不行了?我還想鏖戰通宵呢。你說那樣的話會不會演變成一場桃色命案?”
朱由札苦笑道:“女士,我知道你神勇無敵,請高擡……那個貴臀,再玩下去我真要一命嗚呼了!”
關珊珊的手上慢慢加力,臉上似笑非笑道:“要我放你一馬也行,那你得老實招出,你究竟使用了什麼詭計,盡然能夠額外的‘多’復活一次?”
朱由札臉現神秘微笑:“要想知道,你最好改變一下跟我說話的方式。”
他一把抓住關珊珊不老實的偷雞手,建議道:“你若是肯安全的送我離開,我就把其中的秘密告訴你。記得決斷要快。時間要是拖長了,第一,我可能被別人發現。第二,我隨時都會改變主意。說不定我會用出賣傅剡的方式與安德生或者是伯納德談成交易,那時不但完全沒了你什麼事,恐怕女士還要爲今天的冒失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關珊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她抽出手來,先狠狠的丟掉菸頭,隨即說道:“好吧,算你有種!交易達成,我明天就送你走。但你要先把秘密告訴我!”
朱由札帶着一種勝利在握的微笑,堅持道:“你親自開飛船將我送出。到了安全地帶,我告訴你秘密所在,然後各取所需。我得到自由,而你則從此多了一次復活的機會!”
關珊珊臉色反覆的變了幾次。然而“多一條命”的誘惑實在太大,她終於重重的點了點頭。
四分局,浮游城裡,俞飛龍站在大戰後的一片廢墟里,臉上表情相當難看。
以有備擊敵無備。而且是八打一的局面,結果竟是差一點讓石厚翻盤。這讓俞飛龍回想之下不由心有餘悸。石厚這廝如此狂妄,果然不是毫無來由的。差一點,差一點啊!要是自己稍稍託大,調動的人手少了那麼一兩個,恐怕還真圍不住這廝。要是隻調三四個人來……誰勝誰敗只怕都是兩說!
石厚平時從不隨便展示身手,在俞飛龍的判斷裡,他的身手頂多比郝騰略強。最寬鬆的估計,能一打二就是極限。所以調動三個舊部就足以將之拿下。好在俞飛龍出於幹掉石厚之後收拾局面的考慮,儘可能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人馬。結果幸運的避免了一次丟臉的失誤!
看看滿地被打壞的設備碎片,又看看石厚那破爛不堪的殘屍,俞飛龍強忍腋下的巨痛,發令道:“所有還能動的,全部行動起來,按名單將石厚的親信全部斬殺。記住,我不要投降,只要死人,全記住了吧?”
召來的七個舊部,三個重傷,四個輕傷,加上俞飛龍自己,勉強還有五個能動。五人奔去門去之際,俞飛龍再次看了石厚一眼,心中對當世強者的敬畏又加重了一分。他已經深刻的認識到,過大的**,對於自己絕對是禍非福。地上的石厚就是一個最好的明證!
一分局,巨蛋城裡,傅剡與林慕馨的秘議還在繼續。
傅剡臉色凝重,對林慕馨道:“從現在看,可能從一開始,我就落入安德生的算計中。這一仗要想平穩取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林慕馨臉上變色,正要說幾句打氣的話,傅剡已經擺手道:“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可能勝不了,但至少我有辦法讓安德生也無法取勝!”
林慕馨眼中一亮,小心的詢問道:“委座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無非是說,我有辦法將成敗與全人類的存亡捆綁,乃至與安德生本身的安危捆綁!”傅剡眼中現出上位者賤視人命的狠色,“這二十多年來,我全力打造的優勢之一,就是這麼一個讓我的存亡與全人類捆綁的局面!我在地心深處,埋入了一顆反物質炸彈。裡面用空間鎖鎖閉了整整五十噸反物質鐵!!!炸彈連接一個智能控制設備,能量取自地熱,可以說萬年都不會耗竭。每隔一定的週期,智能設備就用中微子與地面進行一次通訊。只有得到特定的安全信號,炸彈纔會重置一個定時引爆的時間序列。否則的話,炸彈將在極短時間內被迅速引爆。十千克反物質鐵湮滅產生的能量,足以將整個地球炸得四分五裂。就算最終還能在引力下慢慢凝聚,但地球上的生命,從此不復存在!”
林慕馨剎那間駭得花容失色,看向傅剡的眼光裡只有一片恐懼。傅剡冷笑道:“怎麼,怕我失敗,你要冤枉的陪葬是嗎?”
能成爲傅剡這種強人的得力助手,林慕馨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聽到傅剡帶着惡意的反諷,林慕馨一個激靈,情緒立刻穩定了下來。她從容說道:“任誰聽到這種事,總是難免吃驚。但是對我而言,所有的前途都已係於委座身上。象我這樣的身份,即使想投降,都絕不會有誰會給予接收。委座若真是敗了,這顆炸彈也省了我落入敵人被人羞辱的悲哀!”
傅剡冷冷的瞪視了她半天,只她果然一派淡定,這才收斂眼中威勢,和緩臉色道:“你能這麼想,說明腦子還算清楚!你放心吧,這種捆綁策略的真正威力在於威懾,而不是報復!假如想用於報復,對此就該秘而不宣。但要用於威懾,卻該提前將之宣示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傅剡可以被打敗,但絕不會失敗!任何想消滅我的企圖,都註定是一種玩火的行爲!”
傅剡的“恐怖宣言”很快通傳給了整個地球局系統。當然,爲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知情者暫時僅限於各分局局長以上級別者,包括剛奪到權力的所有造反派頭目在內。
此時,安德生等一行已經轉移到了一個山間的莊園裡面。據安德生的介紹,此間主人祖上曾是地球局成員,但若干代前便已退出。如今的家主周星宇對地球局的內情已所知無多,僅僅是知道有這麼個神秘機構存在而已。
周星宇祖籍山陰,遷來蜀中已達三代。他早年曾考中進士,但卻不屑於出仕爲官。弄個進士身份,只是爲獲取一個有利的社會地位。考中後他隨便在官場混了幾天,就找了個藉口回家“守制”。一去之後,再也沒有圖過復起,從此遊歷天下,經經商,賺賺錢,漁獵一下美色,人生過得愜意無比。
由於祖上與地球局的這點香火之情,對後輩曾有“必須殷勤接待局中來客,但不許參與其中事務”的祖訓。所以安德生憑藉總局案卷裡的相關信息,很順利就與周星宇接上了頭。
畢竟是從地球局出來的人物,周星宇的這個莊園修建得極有水平。從山谷直至山頂,一路樓宇相接、奇花異樹多不勝數。從規格看,簡直就是一處皇家行宮的氣派。好在周星宇選地謹慎,整個別業建於蜀西的荒山巨谷之中,常年罕有人跡,倒也不虞被有心人告上一狀,弄出一場禍事來。
山莊裡一應米糧、蔬菜、水果等等全是自給自足。自脫離地球局後,周家也沒了什麼現代化的設施可以利用,自個兒也不做興在家胡攀什麼科技樹。所以雖然學識極爲可觀,可資利用的條件、工具卻都極爲簡陋。周星宇因陋就簡的構造出這個屬於自己的夢幻桃源,構思之巧,成就之大,讓徐簡等人都是看得嘖嘖稱奇。
在山頂的一棟古式樓宇裡,安德生等人屏退了所有下人,開始緊急商議起新形勢下的策略來。
呂**皺起眉頭道:“沒想到傅剡竟然當衆宣佈了此事,原先的計劃看來要全部推倒重做!”
之前四人已初步得到一個行動方案。然而還沒出手,傅剡卻主動公開了這個本來僅屬安德生猜測中的驚世秘密。
安德生冷笑道:“他這是預感到自己要敗了,所以趕緊將殺招亮明,好讓大家投鼠忌器!”
“那現在怎麼辦?一起鑽入地下,將這個五十噸重的大傢伙掏出來處理掉嗎?”徐簡不動聲色的問安德生。
安德生搖頭道:“傅剡的話虛虛實實。地下那東西就算是真的,也絕不會是主要的殺招。咱們若是輕率的出手,一旦驚嚇了傅剡,反而會令事情再無轉機!”
“那以安兄之見,又該怎麼辦好?”
徐簡態度沉着,令安德生看了暗贊。他沉吟了一陣,建議道:“以我之見,需要明暗兩路出動。暗中一路要爭取潛伏到他的身邊,一來對他精確定位,二來就近觀察他的行爲。明的一路則不斷製造各種壓力,有時似乎局面大好,有時則似乎局面大壞。直至完全無視他的威脅,派出人馬要將他狙殺,然後從他在極端狀態下的反應得到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