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進入九月中旬,在後現代高科技的輔助下,清帝奕詝的詔令及其使者被飛快的投送至蒙古各地。整個塞外草原頓時沸騰起來。各蒙古藩王、旗主及駐紮的滿洲將軍、都統、辦事大臣等人各懷心思,在嚴令下起程向着承德急趕而去。
而徐簡則悠閒的住在熱河行宮,帶着弟子和新收服的奕詝所部,整天練練功、遛遛各種變異怪獸,日子過得閒散舒適。大方向定下來後,所有細務他完全不管,全都交給潘素雲、傅星等人去辦。怪異的是,對傅星這個傅剡侄子他倒敢放手使用,對於卜諒,他反而一直嚴加監控,至今沒有給予自由。至於奕詝,那是所有人質的重中之重,平時都是帶在身邊嚴加監管的。
這天練完功後,徐簡回到萬壑松風,感覺有點閒得難受。想了一想,他問紫妍道:“關內最近有什麼動靜?”
徐簡帶來的人實在太少,十幾個人既要監控奕詝的數百人馬,還要處理各種事務,實在忙不過來。所以紫妍近來也負擔了一部分情報彙總工作。
紫妍答道:“分封寧王和肅慎王的詔旨引起了一些騷動,但很快被恭王壓制下去了。目前北京方面暫時十分平靜,沒有什麼異動!”
徐簡點了點頭。現在蒙古諸部還沒齊集,所以引發的反彈還不算大。但等長城一線被蒙古兵馬封鎖,恐怕關內就要熱鬧起來。到時自己再加力推上一把,讓滿清羣臣推恭王奕訢上位,那樣局勢就陷入混亂。到時候,手裡的奕詝就可以處理掉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喝令道:“肅順何在?”
近來肅順的處境有點尷尬,封王的詔書已經通過內閣明發,所以他如今一身親王裝束。但徐簡的佈置漸趨明朗化,肅順並不知道他這個有名無實的東北王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聽到徐簡宣召,他匆匆奔入,行禮道:“寧王見召,不知有何示下!”
對肅順的態度,徐簡十分滿意。他擺手道:“肅慎王不必客氣,本王只是閒極無聊,想去看看你的肅慎國封地,一來讓你與國內羣臣見個面,相互之間熟悉一下。二來順便去庫頁島上玩玩,見識一下真正的北海是怎麼一個壯闊景象!”
徐簡說幹就幹,立刻以奕詝的名義,將所有集合到承德的八旗官佐、兵馬抽掉一空,全部編入肅順麾下,即日向東北進發。他自己則帶上奕詝、肅順、紫妍以及高靈真、納蘭敏慧,乘上紫妍的那隻小飛船,搶先飛向盛京。
兩地的距離並不很遠,小飛船隻用了小半刻鐘就已到達。皇帝從天而降,盛京將軍奕興既疑惑又慌亂,急忙前來迎駕。這也虧得奕興是宗室出身,對奕詝肅順都很熟悉。不然恐怕早就將一行人當成狂徒抓起來治罪。
驗過人後,奕詝直接下令道:“朕已冊封肅順爲肅慎國王,統領關外滿州地區,你知道這是什麼用意嗎?”
奕興汗出如漿,小心的答道:“陛下深謀遠慮,奴才何敢妄測!”
奕詝不耐煩道:“讓你說,你就照實說。要是連這麼個事都看不明白,朕養你何用?”
奕興無奈下只能猜道:“陛下莫非是見關內不穩,怕聖朝有萬一之虞,所以搶先派宗室重臣爲我八旗營建一處穩固後方?”
奕詝臉上現出玩味的表情,點頭道:“你很聰明。現在朕加封你爲多羅貝勒,從此一心一意輔佐肅慎王。萬一關內有變,你就擁立肅順稱王關東!”
奕興大吃一驚,然而奕詝親口發佈的上諭,他又如何敢於當面違抗。滿清皇帝拿臣下當奴才養的好處在這裡就顯了出來。要是明代及以前的漢人皇朝,臣下對不靠譜的上諭是有評議封駁之權的。在滿清這裡,總之是讓你多磕頭,少說話就成了。所以奕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磕頭領旨。
這樣的處理當然並非奕詝本意,只是徐簡就站在身後,稍有不對便能出手懲治,奕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按徐簡的吩咐,東北三鎮的將軍都將如此逐一問話,讓他們主動猜測封王的“重大意義”,能說出個道理的,顯然是已經“悟了”,那麼順勢加以褒獎封賞,勉勵其從今往後爲肅順效力。反之,要是說不出個道理,則說明對封王之事存有想法,當然要立刻逮拿撤換!
好在一路下來,從盛京到黑龍江再到吉林,三個將軍顯然都聰明過人,經奕詝稍一提示,他們便紛紛領悟到了封王實藩的重大意義和高明之處,於是一切皆大歡喜。
見過最後一個吉林將軍後,一行向着庫頁島飛去。此時庫頁島雖沒被滿清正式割讓,但在事實上已被俄羅斯和日本江戶幕府南北分據。飛船隨便選了個海島東部的荒灘降落,一行下到海邊,望着蒼茫遼闊的大海,心胸都不由的爲之一暢。
高靈真望着空闊無垠的海面,喃喃道:“大海原來這麼大,海的那頭究竟有些什麼呢?”
徐簡奇道:“難道你從來沒有見過大海?”
高靈真茫然搖了搖頭。雖然她的記憶還是模糊一片。但失憶者對於各種特色鮮明的環境卻有一種直覺,能下意識的判斷這種情景是否曾經歷過。在高靈真散亂的記憶中,有高山、有大河,有平原,還有湖泊,但卻找不到關於大海的一絲印象!
見高靈真仍是一副迷糊模樣,徐簡也不再追問。他突然揮手一掌,高靈真身子一震,恍然發覺氣海內的五道氣渦已消失不見。她吃驚的望向徐簡,徐簡笑道:“你近來表現不錯,所以我解除掉對你的禁制。現在你只要幫我做一件事,我不但可以放你自由,還能將這種禁制氣功高手的本事傳你!”
高靈真又驚又喜。雖說記憶錯亂,但她對超常能力的追逐已成天性。她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讓我做什麼事?”
徐簡卻轉向納蘭敏慧,對這個一直嫺靜寡言的女子道:“奕詝把你當成實驗小白鼠,幾乎致你於死命,你恨不恨他?”
納蘭敏慧驚訝的擡起頭,看了看徐簡,又看看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奕詝,點點頭,又搖搖頭。對這個基因純化人而言,普通人的情感在她身上似乎並不強烈。即令是生死之仇,她仍然能夠淡漠以對。
徐簡扳起臉道:“現在我讓你殺掉奕詝,以證明自己對滿清的決裂!”
納蘭敏慧身子一震,難以置信的看向徐簡。徐簡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突然對高靈真道:“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你留在這兒監視納蘭敏慧,假如她殺了奕詝便罷,否則你就先殺了她,再殺掉奕詝!事情完成,你將這兩人不論死活交回到我手裡,我就傳你禁制大法!”
說一說完,他揮一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帶起紫妍和肅順,三人騰空而起,轉眼就鑽進飛船高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