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更)家天下39:4--7 2:3:52。這一期的報紙也不例外,早茶時間沒過,待頭的報童就已紛紛售清,攜帶着沉甸甸的銅錢回送報站結算報款。??小說.。更
這些報童全是有上海舊城戶籍的,有人具保並登記詳細信息後才獲准送報。6664
售後結清款項。
一個早上的收入抵得上成人半天工薪。
崗位帶有福利性質,屬於江寧侯遷城令對居民補償方案的一部份。
英國人開辦的大東旅社三樓客房內,幾個男子正一邊吃着街上買來的包子油條,一邊在聽一個穿着西裝的長髮男子讀着報紙。
報紙是他剛纔去買早餐時順道帶回的。
“……天國制度的創建者是軍師、南王馮雲山。
南王鑑於有宋以來,皇權擴張,中央日趨**,而億兆臣民之生死榮辱全操持於一夫之手。
除了一個最高的統治者以外,所有臣民都不許有尊嚴,都不許有腦子。
這樣子搞法,國家怎麼會興盛?這樣的制度,怎麼能教人愛戴?尤其到了滿清治下,任你是一品高官,對皇帝也要始終跪着答話,張口就是奴才、奴才,能自稱奴才反而以爲光榮。
下賤得都沒有底線了。
這樣搞下去,中國人還會有自尊心嗎?還會有愛國心嗎?還會有創造力嗎?南王看清了皇權**制度的弊端,決心復行上古周制,實行分封。
有人或許會問,分封建國,不是會造成割據戰亂嗎?那麼同樣可以反問,以一人治天下,能治得過來嗎?知縣、知府這些幹幾年就走的流官,能不貪污嗎?實際上,分封的諸侯絕對不會比總督、將軍更危險。
通過分封,以這些封君爲核心,可以保持對**獨夫的制約力,可以讓國內多一些可以站着走路的有尊嚴的人。
推而廣之,等到獨立的‘士’的階層真正復興,整個國家庶幾可以恢復爲一個‘有尊嚴者’的國度……”
幾乎有整整一張報紙都在論述分封的意義。
而且用的居然是大白話。
即使文盲都能聽得懂。
一個二十來歲的漢裝男子詫異道:“雲叔真的這麼說過嗎?”
讀報紙的洋裝男子停下來道:“我曾跟南王交談過幾次,他主張周制,要實行分封不假。
至於這報紙上面是否都是他說過的話,這個就難說得很了!”
一個十來歲的童子好奇道:“那這個江寧侯自稱是父王的弟子,究竟可不可靠呢?”
洋裝男子沉吟道:“我跟南王已多年不見,或許是他在後來收了這個弟子。
況且南王曾在許多地方教過私塾,是否有這個學生恐怕很難考證了!”
言下之義,當然還是存疑居多。
這三個人正是沒趕上金田起事的洪仁玕以及南王二兒子馮癸茂,侄子馮亞樹。
當時三人分別被抓,僥倖逃脫。
洪仁玕一度還在花縣組織軍隊配合金田起事,可惜很快就被清兵打散。
他隻身逃脫到香港。
由於手上有點錢,慢慢探聽到了馮雲山其餘家人的下落。
馮雲山母親胡氏、妻練氏和大兒子癸芳都被清兵所抓。
後來楚國兵馬橫掃廣東,癸芳在兵亂中不知去向。
胡氏驚嚇得病去世。
練氏則被從監獄放出,帶着三兒子癸華輾轉到了香港投奔洪仁玕。
幾個人在香港住了一年多,不停的想辦法探聽金田主力去向。
起初的消息錯訛百出,直到幾個月前情況才漸漸明朗。
都說太平天國已定都天京,佔據了東南數省之地。
洪仁玕又是高興又是焦急,生怕自己要是趕得慢了,恐怕什麼功勞都撈不到。
通過教會中洋人朋友的幫忙,洪仁玕獲得了確切的消息,太平天國確實已在東南立穩根基,但南王早在到達天京前就已戰歿。
而洪天王似乎已被架空,大權都在楊秀清一系人馬的手中。
這個消息象當頭一棍,打得洪仁玕有點找不着北。
所以他只能繼續停留觀望。
直到最近,香港到上海、天京的航線已全面貫通,洪仁玕才猶豫着帶了馮亞樹、馮癸茂前來探路。
他不敢直接前去天京,就先到上海住下,打算探聽確切了再進天京求官。
馮亞樹問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進天京見天王,還是先去見江寧侯?”
洪仁玕有點沉吟難決。
來上海這麼久,他早已弄清徐簡是楊秀清一系的人。
攻下天京以前,此人還默默無聞。
定都天京以後,卻被楊秀清一手提拔到“東殿丞相”的高位,那是百分百的楊黨。
雖說其後天王也下詔冊封他爲天國大丞相,但那顯然只是一種無奈的追認。
本來無論如何洪仁玕都不會想到去拜見徐簡。
但現在看到報紙上徐簡口口聲聲以南王衣鉢傳人自居,要真是這樣,至少兩馮先見見他並非壞事。
還在猶豫,馮癸茂說道:“玕叔,江寧侯既然自稱是父王的弟子,現在又打着父王的旗號在鼓吹分封制,無論如何,他絕不至於公開對咱們不利!”
一言驚醒夢中人,洪仁玕一拍手道:“還是茂侄聰明過人!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於咱們不能偷偷去見他,首先一定要大張旗鼓,告訴整個上海咱們的身份。
那樣一來,就該是江寧侯前來見咱們了。
如果他開的條件有利,咱們不妨接受。
要是口惠而實不至,咱們也就認清了他的面目!”
“洪仁玕、馮癸茂到了上海,住在大東旅社?”一大清早,這個消息讓徐簡微微一愣。
隨即他大笑道:“來得妙!我正愁沒人配合我將‘南王遺教’炒作起來呢!”
如今徐簡手握萬餘精兵,外聯英法美三強,背靠許明通這個能夠力敵楊秀清的乙一級強人,面對天京已經有了相當的底氣。
目前的首要問題,是手上的軍官團還沒徹底抓牢。
通過軍校的高強度短期訓練,徐簡意在灌輸“軍人以服從爲天職”的理念。
接着用閩北一場“行軍式”的低烈度戰爭,徐簡初步將這些年輕軍人團結了起來。
要收服一個軍人,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帶着他們不停的打勝仗。
但到目前爲止,一個新的團體只是略見雛形,還遠未到穩固的地步。
所以徐簡剛回上海就全力運作一個天大的“陽謀”。
兩馮的到來,幾乎就是老天贈送給他的最大禮品!
徐簡立刻命令:“準備一場盛大歡迎儀式,我要帶上侯國重臣、外邦使者、本地名流紳士一齊前去,將南王子侄迎入侯府供奉。
報紙出一期特刊,細述南王生平,緬懷南王功業,介紹南王家世。
總之,要把南王宣傳成天國定策、定製、定教第一大功臣,他的遺教要成天國不可動搖的制度之本!誰反對南王,誰就是叛教、叛國的奸細、敗類!”
家天下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