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到了這裡就沒有了,或許,夢裡走過,也怕過。我很清楚的知道這條河的重要性,必須是知道的,才能這麼肯定的說出來。有些人是不懂的,我爲何爲了這條河寫了好些句子,甚至跟池塘差不多。或許是爲了讓它出名,最終還是失望了。對於河流的記憶,他從來不深刻,他甚至都有些怕水。這一點可以說是太過於可怕。可是要是不想起一些事情,這河流躺在這裡,就顯得有些孤獨。他本身就是孤獨的人了,卻也不希望這河流是一點記憶沒有。當然這段路,走的人很多,只是不知道大家的心態如何,他大概是抱着複雜的心態走的這路。
回頭或者重走,都要經過這裡,他很清楚,這種清楚是相當的讓人覺着痛苦的。爲何痛苦呢?那自然是來自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呼喚。我痛恨有些事情,自然也可能痛恨自己。這一點,可以說我都有些懷疑我就是我。獨自走在山間,有時候不禁懷疑自己究竟爲何要走。天快黑了,自然也沒有心情看傳說中的日落。我走到了河邊,這很自然的有些荒涼,這河水兩岸是沒有幾戶人家的。我腳步很重,知道自己很緊張。緊張得就算是稻草落地時候的聲音,都覺着是鬼魂跟在自己身後。鬼魂的事情就在這一刻在腦殼裡深了根,幾乎是沒有辦法忘掉。當然可以忘掉的方法是有的, 那就是不要走這條路,或者手裡有一根電筒。我不奢望其他,只是希望自己能看清楚遠處的飄忽不定的影子。當然這是沒有發生的實情,能獲得的只能是大口的出氣和滿頭大汗。
能走快一些,我是肯定不會停下腳步的,就算是在大口喘氣,也只能繼續走下去。玉米杆站在土中,像極了一個飄忽不定的人。我只能不斷的嚇自己,也這樣的方式讓自己腳步不停下。至於月亮掛在了山上,我知道這山彷彿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想要吞下月亮。可惜的是沒有酒,不然就可以有一點下酒菜了。我知道自己也需要酒,這樣能讓自己不再這麼口乾舌燥。對於酒水,其實也不是必須的,我很清楚,這時候喝了酒會很難受的。當然月亮裡的那個美麗的神話這時候沒有出現,那些鬼怪故事倒是清晰了許多。
黑暗的林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叫着。這叫聲讓人更加慌亂,我腳步都有些飄忽,後背已經溼透。就算是把月亮當成了鏡子,都能看見自己的狼狽。我當然不能狼狽,可惜的是,就算狼狽,卻還是要不停的走。沒有人在這時候會陪着你打發這孤寂的冷清。月亮倒是想,可惜也不能開口說話,畢竟,它大概也是恐懼的,要是這山突然覺着餓了,怕是不肯放過它。山大概是沒有睡醒,不然不可能看着這麼一大塊的餅子會無動於衷。這不符合長大了嘴的山的個性。當然你要說山在欣賞風景,也是可以的,沒有人能拒絕美麗的風景。想到這裡,我終於是清醒了過來,原來這美麗的故事還是可以欣賞的。我腦袋裡只有鬼怪故事,肯定是我的不對。想通了這點,也就看到了一排低矮的屋檐。這讓我安心不少,不過這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我就會陷入新的恐慌。
河水聲快要消失了,我看見自己眼前明晃晃的一片。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一步讓我覺着自己是有些後悔了。可是後悔這事情說來也是有些怪異的。當時出發的時候,自己很有信心,可惜這信心在太陽落山的一刻化爲烏有。至於現在這月亮,怎麼看來都沒有安好心。那些記憶裡的故事又飄了上來,我只能硬着頭皮,數着心跳繼續前行。原本那個自稱無神論的我,這時候像極了一個被鬼神包圍的膽小鬼。膽子小事沒有錯的,一個人時候膽子小更沒有錯,可是腳不聽話就是我的不對了。發抖的腳混同了冷了的汗珠,大概是自己釀下的最難喝的苦酒。
汗珠在,熱氣也在,可心卻是冷的。彷彿是下了雪,卻知道這是秋天。接下來的路更加黑暗,幾乎已經看不清路。兩旁的樹木長的真好,要是在熱天,這絕對是一段好路。可惜現在卻更加增強了恐怖感,不過這時候已經不再害怕,畢竟眼前已經看到了點燈的人家。這一點燈光彷彿如同救命稻草。這時候再看月亮,發現這月亮真的被山一口吞了,不過吞得不夠徹底,還是留下了一點痕跡,這就是沒有酒的壞處。
幾日後,再一次經過,這一次好像是說,自己不想再回來。畢竟離開時必然了,可惜的是這種必然也有不少惆悵。路很好走的,可惜的是現在是白天。沒有課恐懼感的路,彷彿就沒有了記憶。走着也就走着,直到聽見了水聲,才發現自己還是能看見這條河流的。河水如何,好像並沒有什麼獨特的,河裡的石頭倒是很多,我看得很清楚。這些石頭什麼時候被衝進河裡的,我不知道,大概是很久以前,至於多久,這是一個問題,不過也沒有人會在乎。
路是石頭堆起來的,黝黑的石頭,記錄下的是時光的流逝,大概幾十年前進山時候是沒有這麼一條路的。就算有,大概也不會這麼規整。我想着這事情,不禁有些傷心。生活這事情,總能給你指出一條路來,卻不見得有那麼好走。當然,心中的感慨是有的,這河水大概是聽不見的,畢竟當初我是想要有一根釣竿陪着這河流的,現在卻已經沒有了這樣的興致。只能是路過時候在看看,或許能有些新發現。
沒有了黑暗,原本隱藏的東西也就漏了出來。我想,那一日本不該這麼害怕的,這裡本也沒有那麼荒涼。只是,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不可能在夜裡再一次獨自走過這條河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