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熙亞,你就會對我耍流氓!”
簡嘉坐起身,拿過邊上的枕頭對錢熙亞砸去。他不躲不閃的讓她砸了幾下,就奪過枕頭仍一邊,又臉皮厚厚的捱上前,捏着她的下巴有意無意的摩挲着:
“我不對你‘耍流氓’,那對誰,”他眼睛微眯,薄脣輕抿,說話流裡流氣,“何況這不是簡助理自己找上門來的麼。”
“錢總你要對誰耍流氓那是你的事,”簡嘉點餘怒未消,冷着臉,拍掉他的手,“別碰我,還有,我哪有什麼自己‘找上門來’,你別亂扣帽子。”
“哦,我對誰耍流氓是我的事,你一點不介意?”錢熙亞薄脣邊的一抹笑意漸深,“我從不亂扣帽子的。”
簡嘉簡直拿錢熙亞的無賴沒辦法,只坐在那裡乾瞪眼睛:說不介意那肯定是騙人的,說介意又會讓這男人得寸進尺,她在這方面吃虧無數。
“那我自討沒趣,現在走人可以嗎?”簡嘉眨了眨眼睛,譏諷說,“錢總你‘日理萬機’我就不耽誤你了。”
錢熙亞輕輕一笑把簡嘉按倒在牀,用手撫摸她的臉:
“可是我已被你勾起了‘興趣’,這怎麼辦?”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吹着熱氣,“簡助理‘煽風點火’,就得負責‘滅火’啊。”
簡嘉被氣笑了:“錢總這給人亂扣帽子的毛病就是改不了,之前我在自己辦公室加班做事招誰惹誰了,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門來,倒說我撩撥你了。”
“嗯,我自己送上門的,”錢熙亞眼睛脈脈的凝視着她,眼神癡癡的,“但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看見你一次,我就要‘那樣’一次。”
“所以怎麼做都是我的錯了,”簡嘉想不想就接上話,橫着眼睛譏誚說,“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就賴別人。”
錢熙亞二話不說翻身上陣,把簡嘉壓在身下:“你這女人就是磨嘰,我都承認管不住自己,你還咬上了?”隨即壞笑一下,“‘感覺’到了沒?這就是你出現在我面前造成的,得負責到底。”
簡嘉紅了臉,她可以無視他的潑皮無賴,卻沒法說謊:那被抵着的感覺很明顯。
將錯就錯?她雙手圈住他的脖頸,咬牙切齒道:“任你‘宰割’,就當我是給你解決生理需求的好了。”
錢熙亞放聲大笑,低頭吻她啄她,又咬着她的耳朵喃喃說:“等我。”
簡嘉臉熱,輕聲道:“好,你快點,錢總還有重要的事沒處理呢。”
錢熙亞笑了,傾身向前,抱住簡嘉說:“這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纔有鬼,簡嘉腹誹,她遵命轉過身,一副待宰羔羊的樣子,直看得錢熙亞想笑:這女人“兇”起來像刺蝟,碰不得,溫順起來像只小貓,直讓人想疼到骨子裡:“先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
簡嘉咬脣,睜圓眼睛,滿心不甘:“錢總說怎樣就怎樣。”
“哦,那你可要有心裡準備了。”
“要什麼‘心裡準備’?你的那些花樣哪個我沒領教過,”簡嘉被惹惱了,想也沒想就接上話,只是後句話讓她臉燒了燒,“每次都把人往死裡整?很好玩是不是?”
“嘖,說的跟你有多委屈似的,”錢熙亞抿脣,浮起的笑意要多邪氣有多邪氣,“我怎麼看你挺享受的,還往‘死裡整’,我哪捨得整你,疼你都來不及。”
“疼我?”簡嘉柳眉一挑,杏眼圓睜,只是看上去卻像是做做樣子嚇唬人,“那我是不是該對錢總感恩戴德,擺兩桌好好謝謝你。”
錢熙亞沒忍住,笑了,隨即低下頭壓上她的脣瓣,吻她:這女人慣會牙尖嘴利,今晚要是不給點顏色消滅她的囂張氣焰,他就不姓“錢”!
他貼上她的耳珠子,吹着熱氣低喃:
“再說啊,”錢熙亞擡頭望向簡嘉,“別這麼死板,你往常都不是這樣的。”
“我往常怎樣了,”簡嘉頗爲不爽的反問:“‘主導權’還不都是掌握在你手裡。”
錢熙亞掐幾下她的粉臉,寵溺的說:“還好意思說,我沒給過你‘主導權’嗎?是哪個膽小鬼每次都‘臨陣脫逃’,那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最後只能乖乖接受我的‘領導’的,以及,沒有主導權也有話語權不是?往常都嘰嘰喳喳的沒完沒了。”
簡嘉竟然無言以對!她嘰嘰喳喳了嗎?她爲什麼“嘰嘰喳喳”他會不知道?
別有用心的誘引她哼哼唧唧,臭不要臉……
“我今晚不想說話,”簡嘉坦白的說,“錢總,我是真擔心耽誤了你的事。”
“爲什麼不想說話?心情不好?”錢熙亞眼眸微眯,脣邊一抹詭異的笑,“還是心裡記掛着什麼事?”
簡嘉心下一驚,繼而巴不得把目的告訴他就好了,也就無需這樣試探來試探去的浪費時間和精力,感覺真沒必要這要耗,可是他的性格……
“那麼,”簡嘉有點認命的動了動嘴脣,“錢總隨意吧。”
錢熙亞一愣,他本想兩人“好好玩耍”,再哄她睡下以後再行事的,可現在被她這麼一說,好像給戳穿一樣。
算了,她竟然不吃這一套,那就進入主題把她給累睡就好。
於是,錢熙亞說到做到,果然沒多久就把某人折騰的眼皮沉沉,昏昏欲睡,直至完全沉入夢鄉。
錢熙亞覆在簡嘉身上稍作休息便快速起牀,更衣穿鞋,臨出門前躺回牀上,輕撫幾下睡美人的臉,將她散在臉頰的頭髮捋到耳後,靜靜的望了一會兒:
“笨女人,”錢熙亞薄脣勾出一抹嘲弄的笑,聲音聽上去卻很寵溺,“論心眼你沒我多;論臉皮你沒我的厚;論手段,你更沒我無恥,焉能不敗?乖,好好睡,我去去就來。”
錢熙亞最後吻了簡嘉額頭一下,便起身走出總裁休息室,帶上門,離開辦公室後又帶上門,大步流星的朝目標走去。整個潤華集團沒有他不熟悉的地方,但找對要去的地方,卻是他花了許多個晚上的結果,今天要不是爲了“對付”簡嘉這嘴硬的女人,事情早辦成了說不定。
他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前,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再探出頭往自己辦公室那方向張望了一下方纔關上門。
開燈,落座,啓動計算機,錢熙亞麻利的進行着一切,他在查看電腦裡的文件,一個個文件夾都打開了也沒有他要找的,奇怪,財務室的電腦裡那些文件好像都被轉移了,最可能的應該是轉到這裡,爲什麼就是沒有呢,被隱藏還是隻讀了?
錢熙亞起初還算鎮定,但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有點急眼了:之前爲了把簡嘉折騰累了讓她睡覺,已花去許多時間,如果不在天亮前找到,又得再等一天,太誤事了。就在他全神貫注的盯着電腦屏幕,門外突然想起幾下輕微的叩門聲,他心下一驚,快速合上筆記本,臉轉向門的地方,靜觀其變。
只聽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錢熙亞眉頭緊鎖,一臉防備的起身走去,側耳聽動靜,隨後冷不防把門用力打開,卻見簡嘉焦灼站在眼前,令錢熙亞不由一愣,隨即便皺了眉頭把她一把拽過去——
“你怎麼來了,不是睡了嗎?”錢熙亞一邊關門一邊雙眼噴火的望着簡嘉。
“我,我來看看你,”簡嘉有點委屈的說,“熙亞——”
“誰要你看,”錢熙亞毫不留情的打斷,瞪圓眼睛,轉而滿腹狐疑,“你以爲我閒的沒事幹嗎?還有,我之前明明看你睡着了的。”
簡嘉臉一紅,眨着眼睛,平靜的說:“錢總,我心眼沒你多,臉皮沒你厚,手段沒你無恥,但是裝睡這點小聰明還是有的。”
如果不裝睡,她真不知道他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就算無視自己的承受力,也擔心耽誤他的正事,就乾脆裝睡把他給“騙”走,他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跟了上來。
錢熙亞怔了怔,繼而又好氣又好笑,渾身冒着火氣的杵在原地:他居然給這女人給算計了!他就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事,纔會變得這麼“胡攪蠻纏”。
“蘇弘翌那個大嘴巴還對你說了什麼?”錢熙亞惱火的低叱,眼睛紅的像要吃人似的,“虧得我還一直當他是個爺們兒,沒想到這麼不守信用,答應了我不告訴你的,這才幾天?”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師哥也是爲你好?”簡嘉雖說被錢熙亞突然的暴怒給嚇一跳,但還是冷靜的說,“熙亞,你別激動。”
“給我回去!”錢熙亞面色一冷的下了最後通牒。
簡嘉瞧見他一臉懊惱,就撲上去抱住他的腰說:“熙亞,有些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也別瞞我了,我看得出你很煩,想幫你。”
“不用!”
“你不要那麼固執!”
“就這麼固執!”
簡嘉簡直拿這男人束手無策,只得乾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兩人沉默的對視着,一個溫和誠摯,一個冰冷無情,場面有陷入僵局的危險。
“熙亞,電腦技術我還是會一點的,我想幫你解決問題。”
“你之前已經幫我‘解決’了。”錢熙亞答得戲謔而譏誚。
簡嘉氣結,但想到要以“大局爲重”,於是不跟他計較:
“是不是爲了密碼文件的事?以前破過類似的案子,我可以。”
錢熙亞嗤聲:“簡助理,如果我沒記錯,你以前破的是刑事案件。”
“相信我一次,”簡嘉感覺自己的耐心受到了挑戰,“快點,你不是要爭取時間。”
錢熙亞看了簡嘉一眼,最後妥協的關了燈,走去打開筆記本,並示意她坐下來。
簡嘉沒費多大氣力就找到隱藏的只讀文件,並用她的技術手段把密碼給破了,錢熙亞佩服得只差沒五體投地了,他迫不及待的點開文件,卻很快被一長串的交易黑幕給看得冷汗涔涔,心想這些人膽子真是太大了,竟然揹着他做了這麼多的骯髒交易,偷稅漏稅,光洗黑錢這些,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真是瘋了!瘋了!
簡嘉也看得心驚肉跳:“熙亞,現在怎麼辦?”
錢熙亞卻好似沒聽到,還在全神貫注的瀏覽文件,簡嘉也不想打攪,便走去門口“把風”,突然,她瞥見前方有燈亮了起來,趕忙關上門,跑去錢熙亞身邊說:
“錢總,好像有人朝這裡走來了,快別看了,我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錢熙亞清俊的臉上掃過一絲輕蔑,他平靜的關掉文件和電腦:
“不走,嘉嘉,我們一起看一場‘好戲’。”
隨後,也沒等簡嘉反應,他就拉着她躲到辦公桌底下,慢慢的,二人聽見依稀有腳步聲漸行漸近,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因爲儘管腳步聲放的很輕卻雜亂,又聽見有鑰匙開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