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伯承說很快就會回來,卻沒有信守諾言。
我在公寓裡等了三天,等到了樑啓明的電話,他說,“林小姐,看樣子,你真的不是個聰明人。你以爲你把事情告訴樑伯承,就能改變什麼嗎?”
我強裝鎮定,說,“樑市長,你別太囂張了,你不是上帝,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你想要的發展的。”
彼時我還相信樑伯承,我懷着一絲僅有的希望,希望他能改變些什麼。
可是樑啓明笑了,他說,“林小姐,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你這腦子裡整天都想的是什麼,不相信的話,那我們就走着瞧。”
我坐立不安的待在公寓裡等,等一個結果,好的也好壞的也好,我就等一個結果。
電視我一刻鐘都不敢關上,一直在看新聞,可我沒想到我沒有等來樑啓明說的走着瞧,卻等來了陳助理的電話。
陳助理說,“林靡,你現在在公寓嗎,我馬上過去。”
我哦愣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樑伯承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陳助理笑着說,“樑總能有什麼事,他今天晚上就回來,今天是他哥哥樑鈞韜的生日,樑市長會在樑家大院會給樑鈞韜辦一個宴會,到時候雲城有頭有臉的人都會過去,樑總也要過去,他交代我幫你收拾一下,晚上他過來接你。”
我的心裡漏跳了一拍,滿腦子都是樑伯承,我說,“樑伯承他回來了嗎?他現在在哪?”
陳助理說,“沒有,樑總現在還在飛機上,晚上才能到。我現在過去方便嗎?”
我點了點頭,又想起她看不見,連忙又說,“可以,你過來吧。”
陳助理很快就到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造型師和一個化妝師。
我不知道爲什麼要弄的這麼隆重,卻也隨着他們去了,只是心裡隱隱的有點不安。以前不是沒跟着樑伯承出去過,除了少有的幾次他找人幫我捯飭了幾下,我都是自己簡單的收拾一下就好的,樑伯承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可是今天,不光來了造型師和化妝師,就連準備的衣服和首飾,都是華麗大方的,一身白色的長裙,簡潔大方,沒有過多的修飾,一套簡單的水滴形狀的首飾,除了項鍊上面墜了顆鑽石,沒在有別的東西。
我的長髮被盤起來,露出白皙細長的脖頸,耳畔兩綹髮絲垂下來,飄逸而性感。
收拾好,化妝師在一旁不住的讚美,“林小姐天生麗質,樑先生挑的這衣服和首飾都是極爲相配的,就連妝容,淡淡的修飾一下就夠了,都不用上太多的脂粉。”
我禮貌的笑了笑,心裡沉重的不行,也沒接話。
化妝師和造型師就告辭離開了,陳助理坐下來陪我聊了一會天,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了,正說樑伯承怎麼還沒過來,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陳助理接起來,說了幾句就掛了,然後看着我說,“樑總回來了,正在樓下等你,我們下去吧。”
我聽到這句話立即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陳助理連忙在後面說,“別急,時間不趕……”我卻等不及,提着裙襬就出了門。
到樓下的時候,果然看到樑伯承的車安靜的停在路邊,前面的車窗搖下來一半,司機小張衝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打開後座的車門,果然看到樑伯承坐在裡面,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坐的毫不拘束,歪着身子倚靠在椅背上,正看着我。
我坐進去,坐在他旁邊,小張緩緩地發動車子,我緊張地看着樑伯承問,“你的身體怎麼樣?傷口有沒有裂開?給我看看!”
樑伯承笑的格外的不正經,他說,“給你看看?這可不行,車上還有人呢。”
我急得都快哭了,本來就焦急的心在看到他的這一瞬間鬆懈了下來,又聽到他這樣說話,差點掉下淚來,我咬咬脣沒有說話,只是倔強的看着他。
樑伯承嘆息了一聲,把我摟進懷裡,說,“剛剛去醫院換了藥,傷口已經沒事了,快痊癒了。”
這種假話我怎麼可能相信。滿打滿算,他的傷口才十天的時間,十天時間,那麼深的傷口怎麼可能會痊癒。
但是我沒有反駁他,只是窩在他的懷裡沒有說話。這一刻太難得了,我一句話都不想說。
可是有些事還是要問的。
我擡起頭來看着樑伯承,說,“事情,怎麼樣了?”
樑伯承撫摸着我的脖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打,他說,“很多路都行不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往上面交了檢舉信,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
我的身體僵硬起來,樑伯承似乎感覺到了,他笑了笑說,“別害怕,暫時還不會出什麼事。如果檢舉信遞了上去,就算官官相護,樑啓明至少還會收斂一點的。”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車裡寂靜了一會兒,樑伯承突然開口說,“小靡,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愣了愣,不知道他這話從何而來,擡起頭來看着他。
樑伯承笑了笑說,“沒什麼。”
車子飛快地向前行駛,我跟樑伯承都沒有再說話。我心裡隱隱的猜測出來,今天晚上,樑伯承要做什麼。
我沒法去權衡利弊,我懷着一點期待待在樑伯承身邊,是因爲樑啓明還什麼都沒做,一旦樑啓明真的開始下手,我想我可能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他,斬斷所有危險的可能。
但是這話不能跟樑伯承說。
我不知道樑伯承心裡現在打得什麼算盤,但是我知道,他對樑啓明,也是無從下手。
很快就到了樑家大院,燈火通明的別墅外面停滿了名貴的車,到處都是西裝革履的人互相握招呼,一邊往裡面走。
宴會還沒開始。
樑伯承帶着我下了下車,也朝裡面走,一路上遇見認識的人,都對樑伯承交口稱讚,“果真是虎父無犬子,樑家的公子一個比一個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