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何雲棟到底是何家養大的孩子,從小接受到的各種訓練和經歷讓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隨即從僵持的氣氛中後退一步哈哈大笑,“樑伯承啊樑伯承,當初我來雲城的時候,我爸囑咐我,說你是老狐狸,我還不以爲然,到今天,我終於信了,你真的是老狐狸,你差點就騙過我了。”
“可是我怎麼可能會相信你的話呢?”何雲棟不屑的看着樑伯承,“你一張嘴,隨便說說,你說報警了你以爲我就能信了?如果真的報警了,警察呢?警察怎麼沒進來?”
“何先生真是好敏銳的感覺。”樑伯承的謊言被拆穿,他也並不惱怒,只是看着何雲棟淡淡的笑着,彷彿他腦袋後面不是一把槍,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他說,“有沒有警察不重要,何先生不必太在意,因爲現在沒有警察,一會也會有的。”
“你什麼意思?”何雲棟緊緊的盯着樑伯承。樑伯承的話讓他本能的不安起來。
“什麼意思,何先生不是早就想到了嗎?”樑伯承淡淡的笑了笑,說,“報警是真的報了,只是警察還在來的路上,但是也快了。”樑伯承說着,擡起手來看了一眼時間,然後說,“最晚,還有十分鐘吧。”
何雲棟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來,看着樑伯承,半晌才說,“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回去!不然的話,你的命現在可在我的手裡,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讓他們回去,現在恐怕沒那麼容易了。”樑伯承淡淡的笑了笑說,“來都來了。”
樑啓明的槍更加用力的抵住了樑伯承的頭,他惡聲惡氣的說,“現在就打電話,快點!”
樑伯承跟周文澤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有把握速度快過樑伯承身後的那一把槍。如果樑啓明正面指着樑伯承還好一些,樑伯承敢拼一把速度,可是現在槍在後面,他什麼都看不見,不敢賭這概率不大的可能。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互相僵持着,然後等到周紹文帶着公安局的人來。
周文澤知道樑伯承因爲沒有好好準備一下就來了而感到後悔了,如果他們稍微準備一下的話,現在說不定已經救了林靡全身而退了,而不是現在這樣。
可是當時哪裡知道這裡會是這樣的情況,沒有確定以前,誰知道林靡是安全的還是危險的。樑伯承只是爲了想早一點見到林靡,對他來說,不管這裡是刀山還是火海,他都會在第一時間不顧安危的衝過來救林靡。
心裡有掛念的人,哪裡有心思去好好準備呢。
周文澤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何雲棟,然後又看了一眼樑啓明,這兩個人應該已經沒有利益關係的捆綁了,即使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把何雲棟制服,恐怕也威脅不了樑啓明放開樑伯承。
“我兒子身上的傷,是誰打的?”周文澤沉下臉,爲了給樑伯承拖延時間而故意轉移了話題,“是你嗎?”他看了一眼何雲棟,然後又看向樑啓明,“還是你?”
“周文澤,你別以爲你兒子逃出去了你就肆無忌憚了,在我面前放肆,你還嫩了點!”樑啓明開口不屑的說,“樑伯承在我手裡,梁氏就是我的,將來你求到我的時候還有很多,你現在說什麼都太早了,就算你兒子是我打的又怎麼樣?”
樑啓明囂張的樣子在周文澤看來格外的該死,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心裡暗暗的記下了這一筆。
“樑伯承!”就在這時,樑伯承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喊,聲音有些沙啞,因爲聲音太大而喊破了音,有些難聽,樑伯承卻眼中一震,不敢置信的轉過頭去。
林靡穿着破破爛爛的髒衣服站在不遠處,她扶着柱子,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一道一道的血跡,站在那裡,身影很單薄。
她一隻手捂住嘴,看着樑伯承的方向。
“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躲好!”樑伯承有些焦急的開口,林靡的出現打破了他原本平靜的心情,他的神色一下子緊張起來,對着林靡大聲說,“我沒事,我會平安無事的,你快去躲好,保護好自己!”
林靡不住的搖頭,緊緊的咬着脣,看着樑伯承的方向,身體微微的發抖。
樑伯承的一身西裝沾了土,因爲被樑啓明拿槍指着頭,一動也不敢動,林靡看的心如刀絞,都是因爲自己,如果不是爲了自己,樑伯承根本不會陷入這種危險中,更別說受制於人了。
他那樣的人,被人這樣拿槍指着頭,心裡該有多難受。
“我要陪着你,”林靡彷彿沒有聽到樑伯承的話,徑直的緩緩的,蹣跚的朝着樑伯承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說,“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的!”
“你站在那別動!”樑伯承忍不住擡高了聲音,對林靡說,“你保護好自己,我才能後顧無憂,小靡,聽話!”
林靡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她搖搖頭,說,“不行,生同寢死同穴,我們說好的。”
樑啓明這個時候對着何雲棟使了個眼色,何雲棟頓了一下,從周文澤後面繞過去,大步走過去就要將林靡抓過來,只是周文澤動作更快,他發現何雲棟的動作之後直接一腳將他踢到在地上,然後踩上他的胸膛,冷聲說,“不許動!”
“不許動!”樑啓明更加用力的抵着樑伯承的頭,大聲對着周文澤怒聲喝道,“不然我斃了他!鬆開他!快點!”
周文澤見狀移開了何雲棟身上的腳。
何雲棟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又朝着林靡走過去,周文澤再次將他打翻在地。
樑啓明緊緊皺着眉頭說,“周文澤,你給我住手!不然我真的開槍了!”
“你隨意。”周文澤不屑的看着他說,“你要是敢的話,儘管開槍,如果不怕一分錢都得不到的話。林靡,你們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