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呆愣了一個下午,一直到下班的時候她都還沒有想清楚,同事們一個又一個的離開公司,直到公司裡只剩下了林靡和凌月兩個人。
林靡坐在這裡是因爲今天樑伯承難得的遲到了一次,她不得不在這裡等着,而凌月之所以還沒離開,不過是爲了單獨跟林靡說兩句話。
“你最近……有聯繫過周紹文嗎?”凌月走到林靡面前問,臉色有些僵硬,語氣也不是和善的,甚至有些盛氣凌人的問,“他去哪了?”
林靡挑了挑眉看着凌月,最近她跟樑伯承學會了這個動作,覺得酷的不要不要的,要鄙視有鄙視要無視有無視,林靡學的神似,語氣也有了一些隨意,“怎麼?”
凌月咬了咬脣。她已經快十天聯繫不上週紹文了。自從上次她找過樑景之後,本以爲樑景會受刺激離開,最不濟也會在她的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可是她沒想到的是,樑景確實不見了,而同時不見了的,還有周紹文。
周紹文的身份凌月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從知道周紹文的身份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她絕對再不會放手。所以在掌握了樑景的第一手資料的時候,她就很乾脆利落的找到了樑景,跟她說了那些話。
在凌月的意識中,周紹文既然是周家的二公子,而現在也在周家的家族企業中開始學習,以後周家的家產,至少有一半會交給他來打理。這麼好的前程,是多少男人想都不敢想的,凌月沒想到周紹文會爲了樑景那個女人放棄這一切,直接就玩起了人間失蹤。
“你知道他在哪嗎?”凌月緊緊地抿起嘴脣,看着林靡,語氣生硬,“你能聯繫上他嗎?”
林靡最近自己的生活都亂得一團糟,到這兩天才慢慢的恢復了好轉,自然也沒有去刻意瞭解過樑景和周紹文怎麼樣了。在她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去選擇和生活,彎路是必須要走的,有時候少走一步都不行,樑景和周紹文自然有他們自己的造化,能夠提前給周紹文報信,林靡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了。
“你聯繫不上週紹文了?”林靡看着凌月問。
凌月自然不願意承認,咬着脣看着林靡,許久一言不發,林靡諷刺的笑了笑,說,“你別這個樣子看着我,我不是男人,對這一套沒感覺。”
林靡一點面子都不給的話讓凌月的臉色難看起來,她看着林靡,說,“別說那些廢話,你到底能不能聯繫上週紹文!”
林靡笑了笑,搖搖頭,“聯繫不上。周紹文的心裡只有一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話,你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去問他心裡的那個人。只有她知道周紹文在哪。”
十幾天了,如果周紹文還沒有找到樑景的話,雲城不可能還像現在這樣一點動靜也沒有,即使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周紹文現在一定是在跟樑景在一起,或許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請求原諒呢。
林靡說這話不過是爲了讓凌月明白,兩個互相深愛的男女之間,不管她怎麼用心計,都不可能插的進去的。她希望凌月能夠儘早認清楚這個事實,她做到現在已經夠了,林靡不希望周紹文和樑景之間再出什麼岔子。
可是林靡卻沒想到,她的話恰恰提醒了凌月,凌月的眉頭一動,腦子裡頓了頓,隨即轉身,連身招呼也沒打,徑直的離開了雜誌社。
林靡看着凌月的背影,半天嘆了口氣。樑景和周紹文不知道怎麼樣了,她是真心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夠走過去這個坎。可是林靡也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麼難以接受,即便是樑景接受了,以後心裡也始終會存在着一個結,周紹文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凌月離開沒多久,樑伯承就來到了雜誌社,回去的路上,樑伯承說,“小靡,今天保險公司打來了電話,你沒在,我替你接了。”
“保險公司?”林靡奇怪的看着樑伯承,“怎麼會有保險公司打電話?”
樑伯承看向林靡,嘆息了一聲,說,“你媽,她生前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寫的是你。我看過合同了,就在她出事前不久買的這份保險,電話都是寫的家裡的座機。”
林靡的心裡狠狠地鈍痛了一下,好半晌纔對着樑伯承笑了笑,說,“好,我知道了。”
樑伯承看着林靡這副強顏歡笑的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他可以放緩了語氣,柔聲說,“明天是週六,我跟保險公司的人約好了,帶你過去辦理手續。”
林靡渾身僵硬的點了點頭。用楊婉的命換來的錢,林靡低下頭苦笑了一下,她拿得起嗎?
凌月從雜誌社離開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子,找到之前墨桃給她的關於樑景的一切,按着那上面的電話撥過去,沒想到居然還能接通,樑景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有些縹緲,“喂。”
凌月得意地笑了一下,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她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好,也不枉費自己前前後後花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對付她。
“我是凌月。”凌月朗聲說,語氣裡帶着不屑,“我聽說你走了。”
樑景的聲音頓時就沉了下去,說,“你有什麼事嗎?”
凌月笑了笑,看着電腦上的那些照片,輕輕一點按了發送,然後帶着笑意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東西忘了給你,哪,現在已經發到你的手機上了,注意查收啊。”
說着就要掛斷電話,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一聲雜音,隨即一道冰冷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來,“凌月,你還有完沒完!”
凌月楞了一下,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不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十幾天的周紹文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