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靡看着樑景漸漸離開的背影,心裡不是滋味。有情人不成眷屬,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
這一點,她太清楚了。
嘆了口氣,這一次,她還是要站在周紹文這一邊。樑景是她的妹妹,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兩個人因爲並不重要的東西,而錯過。
樑景怪周紹文,林靡知道,她也怪周紹文,可是不管怎麼樣,周紹文對樑景很重要,樑景對周紹文也很重要,這樣的兩個人,不應該分開。
拿出手機,林靡給周紹文撥了個電話。
彼時周紹文剛剛從會議室裡走出來,跟着周文澤開了一天的會,他現在腰痠背痛,腦子裡也亂糟糟的,要是以前,他早就撂挑子走人了,可是現在,他想要變成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爲了樑景在事業上拼搏一次,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堅持下去。
這樣爲了一個人努力的感覺,真的很好。
周紹文本來是約好了周文澤開完會之後在辦公室裡請教一下剛剛會議上不懂的事,這個時候林靡的電話打過來,周紹文並沒有在意,接起來,“喂,林靡。”
林靡聽他淡淡的語氣,就知道他一定還不知道樑景和凌月已經見過面的事,頓了一下,說,“有時間嗎?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周紹文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時間,說,“電話裡不能說嗎?”
林靡苦笑了一下,“電話裡能把事情說清,可是我怕你犯渾,有些事我想方面囑咐你。跟樑景有關。”
周紹文本來沒有多大的感覺要去見林靡,可是一聽到林靡說起是樑景的事,頓時心中一動,說,“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聽到周紹文的話,周文澤詫異的側目,挑了挑眉,自家弟弟剛剛開始努力了,怎麼又要開始摸魚?
周紹文掛了電話,臉上有些急切,看着周文澤說,“哥,對不起,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說完,都沒有等周文澤的反應,直接將文件往周文澤的懷裡一扔,然後就朝外跑去,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林靡要找自己談樑景的事,會是什麼事嗎?
他的心裡有股不詳的預感,可是他相信自己的保護工作做的很到位,應該不會是那件事……
希望不要是那件事……樑景要是知道了那件事,會崩潰的。
周紹文一路祈禱,終於到了那家茶餐廳,,其實也不過過去了不到十分鐘的功夫而已,可是對周紹文來說,就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一樣。
坐在林靡面前,周紹文的氣息還有些喘,林靡靜靜的等着周紹文的呼吸平靜下來,然後開口說,“凌月今天找過樑景。”
周紹文剛剛平靜下來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來,有些緊張的看着林靡,“你說什麼?”
聲音竟然有些沙啞。
林靡笑了笑,說,“我也不信。凌月的動作竟然這麼快,找到了樑景,還跟她攤了牌。這件事,樑景已經知道了。她剛剛找過我,十分鐘之前,她剛剛離開。她找我,是爲了確認,確認凌月說的那些話是真的。確認完了她就走了。”
周紹文的眼睛眯起來,心裡揪緊,緊緊的盯着林靡,“就走了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確認完了?你告訴她了?你爲什麼不瞞着她!”
說到後面,語氣有些激動,林靡看着周紹文,說,“你理智一點。她已經知道了,你覺得我能瞞得住?”
周紹文當然知道瞞不住,他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他都還沒有做好準備,樑景就知道了。
“她……怎麼說的?”周紹文看着林靡問。
林靡聳了聳肩,搖搖頭說,“她什麼都沒說,就說了句知道了,然後就走了。”頓了頓,林靡看着周紹文說,“我把你叫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你一定要處理好你的態度,樑景敏感,脆弱,又倔強,她能夠再次接受你,也許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勇氣,你卻出了這樣的事,這對她來說,也許是一次毀滅的打擊。”
周紹文苦笑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正是因爲太清楚了,所以纔會將凌月的事選擇瞞着她。
沒想到,她還是知道了。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林靡看了一眼周紹文,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最好是最近看好樑景,哪怕是不工作,也要一直陪着她。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那種感覺,我太熟悉了,我猜測,也許她會離開。”
周紹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連告別都來不及說,他站起來就朝着外面跑去,動作快的近乎狼狽。
林靡苦笑了一下,該走的路,他們終究是要自己走。
結了賬,林靡正要朝外走,打算回雜誌社,卻突然接到了樑伯承的電話。
摁下接聽鍵,林靡帶着笑意說,“怎麼了?涼涼又哭了?”
聲音帶着調侃。看過痛苦和掙扎,林靡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是那麼幸福。
樑伯承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聲音有些嚴肅的說,“小靡,你在哪?”
“我在雜誌社對面的茶餐廳,”林靡聽出來樑伯承語氣裡的不對勁,下意識的正了神色,說,“怎麼了?”
樑伯承輕咳了一聲,說,“你來醫院一趟吧,我在這裡等你。”
林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你怎麼了?”想了想,又問,“還是涼涼生病了?到底怎麼了?”
樑伯承的聲音有些虛幻,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些沉痛,說,“都不是。”頓了許久,才又加了一句,“是你媽媽,她出了車禍。”
林靡的呼吸頓住,小心翼翼的問,“我媽?傷的嚴重嗎?”
樑伯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你先過來吧,我在這裡等你。”
林靡的手一下子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