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樑伯承舒了口氣,讓自己渾身的凌厲氣勢散下去,才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林靡睡的很安靜,樑伯承坐在病牀前,執起林靡的手握了一會兒。
看着林靡這個樣子,他的心裡比針扎都要疼,如果他當初徹底的解決了許博南,今天林靡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如果他能夠正視林靡的需求,瞭解她對於出書這件事有多期待和嚮往,那今天就沒有許博南的胡作非爲。
樑伯承嘆了口氣,閉上眼,眼中一滴淚滑落,掉在林靡的手上。沒有人知道他有多自責,接到林靡電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開車過來的路上,他幾次都差點撞了車,車速在市區開到二百邁,可還是嫌太慢了,給大韓打電話讓他安排人過去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一點耐心的撂了狠話,“連我的速度都趕不上,那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沒有人知道他多害怕,多恐慌,直到現在他的手都還在打着哆嗦。揹着失去林靡的恐懼,樑伯承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今天的很多事都失控了,從他接到林靡的那個電話開始。
還好,她沒事。樑伯承閉着眼,又掉下一滴淚來。男兒有淚不輕彈,自從他懂事開始,就不再掉過眼淚,僅有的幾次,都是爲了林靡。
她沒事就好。樑伯承慶幸的想,還好她沒事,她能夠平平安安的躺在自己面前,比什麼都重要。要不然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林靡還沒有要醒的意思,醫生說她這樣的情況可能會睡兩天,期間只要注射足夠的營養物質,就沒有危險,樑伯承看着林靡,半晌拿出手機,走到窗邊,給陳助理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下這兩天公司的事。
然後又給大韓打了個電話。
“昨天讓你查的,柳純穎的事,查清楚了嗎?”因爲怕吵醒林靡,樑伯承故意壓低了聲音,雖然他知道,即便是他再大點聲,林靡也不會被他吵醒的。
大韓嘆了口氣,似乎有難言之隱,樑伯承敏感的覺出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大韓沉吟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你說的那個柳純穎,並沒有跟樑鈞韜領證,你知道嗎?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並不是法律意義上合法的夫妻。”
樑伯承點了點頭,這件事他不知道,可是也並不難明白,當時樑鈞韜不過是想借柳家的勢力來壯大他們的力量罷了,對柳純穎並不是真心實意,婚禮辦的盛大,用了什麼法子拖延一下領證也不難,畢竟何芬芳那樣的人,想要樑鈞韜利用完了柳純穎再甩掉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他們打錯了算盤,柳家還沒有來得及幫上他們,就已經宣告破產了,而樑啓明鋃鐺入獄,樑鈞韜和何芬芳的好日子也走到了盡頭,事情這樣不了了之也是很正常的。
樑伯承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這個問題不大,我要你查的東西呢?”
大韓苦笑了一下說,“不,這個很重要。據我瞭解,樑鈞韜已經很久沒有碰過柳純穎了,幾乎就沒碰過,他的身邊,常常跟着他的,是一個叫墨桃的女人,跟在他身邊已經四個月了,可是樑鈞韜從沒對她感到厭倦過,據說是寵溺非常,我找了樑鈞韜別墅裡的下人瞭解過了,柳純穎在那個別墅裡,就是個透明人一般的存在,天天都在臥室裡待着,幾乎沒有人在意她。”
樑伯承皺了皺眉,說,“可是那條短信是她發給我的。我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的發這麼一條短信給我。”
大韓說,“沒錯,我也不相信。聽樑鈞韜別墅裡的下人說,柳純穎安分守己,又沒有朋友親戚,平日裡跟任何人都幾乎沒有來往,但是唯獨,會跟樑鈞韜的新歡,墨桃來往很多,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
樑伯承“嗯”了一聲,說,“確實可疑,按理說她跟墨桃是情敵,不應該有這麼多交流的。墨桃的身世你查過沒有?”
大韓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這纔是最棘手的地方,一個女人,跟在樑鈞韜身邊的女人,沒道理會隱藏的那麼深,應該是很好調查的。可是我調查了很久,這個墨桃,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所以,我確定,這個墨桃一定有問題。我懷疑柳純穎也許是被墨桃控制了,所以纔會跟你發出求救短信。”
樑伯承沉吟了一下,樑鈞韜身邊還會有人別有用心的安插女人,會是誰呢?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只是他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
頓了頓,樑伯承低聲說,“柳純穎那邊,你找時間幫我約她一下,就說我要見她。先這樣吧,墨桃那邊你繼續調查跟蹤,儘快把她的身份和同夥查出來,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大韓當然知道樑伯承的意思,應了一聲,遲疑了一下,說,“嫂子……沒事吧?”
樑伯承轉頭看了一眼林靡,她還在沉睡,嘴角露出一點笑意,樑伯承的聲音平和了下來,說,“沒大礙。不過,那個許博南,還有他的黨羽,我一個也不打算放過。你抓緊處理吧,兩邊的事都不要落下。”
大韓“嗯”了一聲,說,“好,你放心,許博南那邊會盡快出來結果的。柳純穎那邊,我也會盡力。”
掛了電話,樑伯承轉身,剛看向林靡,就發現她已經睜開了眼睛,愣了一下,樑伯承詫異的說,“怎麼這就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嗎?”
林靡剛剛睜開眼,腦子裡還一片空白,這會兒聽到樑伯承的聲音,身體抖了一下,昏迷之前經歷的事一下子涌進了腦子裡,林靡嚇得尖叫了一聲。
樑伯承連忙跑過去抓住她的手,擔憂的看着她,問,“怎麼了小靡?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叫醫生!”
說着不斷的摁下牀頭的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