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芬芳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她現在唯一的依仗就是樑鈞韜,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不要出事。
可現在有什麼辦法呢,人已經跑了,他們現在不比以前,可以有強大的人力物力去追查他們的下落。
樑鈞韜看着何芬芳的樣子,不屑的笑了笑,說,“不急,我們等着他們自己找上門來。”
林錦年欠下了那麼多的錢,之前是自己一直幫他疏通,才暫時沒有人找他還錢嗎,可是現在沒了自己的幫助,林錦年一定會再次成爲那些人催債的目標。
那些人的手段的精力可比自己專業多了,找出林錦年是很容易的事,林錦年還不起錢會被他們弄死弄殘,他就不信,被逼的走投無路的人不會回過頭來找他。
何芬芳看着樑鈞韜臉上的冷笑,她不明白樑鈞韜在想什麼,也沒有多問,只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兒子了。
雲城郊區,一個破舊的地下室外面。
徐豔芳和林錦年躲在一座臭氣熏天的垃圾山後面,躲了好幾個小時,直到確定樑鈞韜的人沒有找來這裡,他們才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間地下室走去。
這個地下室還是樑鈞韜當初把他們一家人弄到雲城來的時候,給他們找的一個暫時的落腳地,他們猶豫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決定回來收拾一下東西再走。
樑鈞韜太過低估貧窮的力量,爲了一點行李和錢,徐豔芳和林錦年寧願冒着巨大的風險回來這裡。
回到地下室,徐豔芳和林錦年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林錦年沒事人一樣的坐在一旁玩手機,徐豔芳猶豫了一下,還是當着林錦年的面從牀底下掏出來一個盒子。
早已經生鏽的鐵盒子,徐豔芳顫巍巍的打開那個盒子,裡面放了一些錢。
很零碎,百元大鈔幾乎沒有,就是一些十塊五塊的紙鈔,亂七八糟的放了一盒子,徐豔芳將那些錢拿出來放在包裡,一擡頭就看到林錦年正盯着她看。
徐豔芳下意識的抱緊了揹包,警惕的看着林錦年,說,“你看什麼?”
林錦年知道現在不是跟自己母親鬧翻的時候,剛纔回來的時候,徐豔芳就買好了火車票,現在兩張票都在她手裡,而且徐豔芳現在還有錢,。他還要靠着她。
林錦年搖搖頭說,“媽,你身體還難受嗎?要不然我們歇歇再走?”
徐豔芳愣了一下,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不管林錦年是真心還是假意,他能夠還記着自己的身體,就足夠叫徐豔芳感動。
搖了搖頭,徐豔芳說,“沒事,媽沒事。媽就是有點累。我們快點走吧,萬一他們找來了,我們就完了。”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林錦年明顯的對樑鈞韜心有餘悸,聽到徐豔芳的話連忙點頭,說,“好,我們快點走。”
徐豔芳跟着林錦年走出地下室,徐豔芳雖然嘴上說自己沒事,其實身體早就成了強弩之末,要是再去擠公交車,浪費時間不說,她就怕她堅持不下來,也顧不上花錢,兩個人打了個車直接到了火車站,
徐豔芳買的票是去南方的一個偏遠的小山村的,以前她還是姑娘的時候,孃家就在那裡,她在那裡長到了十九歲,然後跟着村裡的人出來打工,後來經歷了一些事,輾轉嫁給了林新,有了現在的生活。
之所以選擇回到那裡,徐豔芳也是想着在熟悉的地方自己也能有點底氣。
等火車的時候,徐豔芳有些累,也有些睏倦,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她的身上又有傷,很快就眯了過去,林錦年看她睡着了,想要將徐豔芳手裡的包搶過來扔下她離開,可是徐豔芳很警覺,林錦年一動她就驚醒了。
防備的看着林錦年,徐豔芳說,“你幹什麼!”
林錦年計劃失敗,也不難堪,睜着眼看着徐豔芳說瞎話,“我是看你抱着包睡覺太辛苦了,想幫你拿會。”
徐豔芳將信將疑的看着林錦年,半晌才說,“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行了。”
再閉上眼假寐,只是沒再睡着過。
當天下午四點,徐豔芳和林錦年上了去南方小山村的火車,從此之後再無蹤跡。
當晚,在雲城最高的建築物的樓頂上,一個男人披了件黑色風衣,站在邊上看着底下的萬家燈火,墨桃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後,低着頭說,“先生,魚上鉤了。”
男人點了點頭,說,“做的不錯。接下來怎麼做,知道嗎?”
墨桃點了點頭,說,“知道,取悅樑鈞韜,收集一切證據。”
男人輕笑了一下,嗓音壓得很低,說,“很好。”
墨桃離開之後,男人又在那裡站了很久。夜晚的風很大,男人的黑色風衣在夜色中隨風擺動,就像黑暗中的雄鷹,犀利,冰冷。
樑鈞韜,我終於騰出空來收拾你了。前仇過往,我跟你慢慢算。你想要的,我偏偏讓你永遠也得不到,而你不想要的……
哼,我會一樣一樣的送到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