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幾次心跳停止,幾次危急關頭,輸血的時候周紹文直接伸出自己的胳膊,一點猶豫都沒有,“抽我的血,我是型血,你們抽我的!”
醫生表示樑景失血過多,需要輸很多的血,僅僅憑着周紹文一個人恐怕不夠,周紹文急紅了眼,瞪着醫生說,“我說了,輸我的就行了,我這條命都是她的!有什麼事我自己承擔!”
醫生無奈,在他身上抽了三千毫升的血液輸給樑景,抽完血,周紹文臉色蒼白的不像樣子,他臥在終於搶救過來的樑景牀前靜靜的看着她,心裡一陣一陣的鈍痛。
他才抽了三千毫升的血液,就已經難受成這樣,樑景那虛弱的身體,幾乎把血液都流乾了,該是多麼痛苦!
爲什麼她寧願選擇這種痛苦,都不願意活下去呢?難道自己給她的痛苦,真的讓她活不下去了嗎?
可是他只是跟她賭氣而已啊!如果早知道樑景會做到這個地步,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她的。
周紹文心裡悔恨交加,好不容易等到樑景醒了,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別開了眼。
“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樑景看到周紹文情緒很激動,醫護人員怎麼勸都勸不住,“我不要看到你,你滾!你給我滾!”
周紹文心疼樑景身體虛弱,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也沒說什麼,乾脆的離開了醫院,卻在走之前,百般囑咐護士,“幫我看着她,千萬不能讓她有任何事。”
從醫院出來,他就給林靡打了電話,這個時候,唯一能幫助他的,就只有林靡了。樑景只聽林靡的話。
林靡看着周紹文,鬆了口氣,“救回來就好。”隨即又皺起眉頭,“可是她怎麼會想不開?樑景我瞭解,正因爲她承受的不堪太多,纔會格外的想活下去,改變以前的那一切。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她這麼激動?”
周紹文在林靡的目光中無所遁形,他低下頭,不敢直視林靡的目光,一言不發。
林靡說,“周紹文,你不告訴我,我是沒辦法幫你的。我連樑景的心結在哪裡都不知道,我怎麼幫你?”
周紹文握起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看着林靡,目光赤紅一片,“林靡,你殺了我吧,我不是人,我……強姦了她。”
而且,不止一次。
林靡的瞳孔一下子縮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着周紹文,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你說什麼?!她病成那樣,身體那麼虛弱,你,你竟然……”
周紹文緊緊的抿起嘴脣,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林靡解釋,或者,他根本沒有解釋的資格。樑景會自殺全是自己害的,他沒有臉解釋。
林靡看着他,似乎有些失望,朝後倚去倚靠在椅子背上,說,“爲什麼?周紹文,你告訴我爲什麼?你把她從我這裡帶走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你說你要一心一意的挽回她!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周紹文,我到今天才發現你是個混蛋!”
周紹文沒有反駁,聽着林靡的痛罵,他現在需要痛罵。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走錯了路,他將樑景逼到那個地步,樑景醒過來之後一句話不跟他說。其實他倒是寧願樑景將他罵的狗血淋頭,也比那讓人絕望的沉默要好。
爲什麼呢?周紹文也在想。當初決定回國的時候,是想好了要把樑景娶回家的。後來把樑景從醫院裡帶回家的時候,也是做好了堅定的準備,要好好照顧樑景,把她養的肉肉的,她太瘦了。
可是樑景不配合,對他的付出冷嘲熱諷,不願意接受。他辛辛苦苦熬了湯,端到樑景面前,卻被她一把打翻,他夜以繼日的照顧她,卻被樑景說他是吃飽了撐的。
他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從小到大沒這麼低三下四過,爲了樑景這可是頭一次。可是這麼幾次三番的下來,他也沒有耐心了。
第一次,他打了樑景,說她是狗孃養的賤人,不識好歹。
第二次,他打罵樑景的同時,強姦了她。樑景被他買來的時候就不是處,周紹文一直知道,後來也要過她幾次,從沒覺得有什麼。可是那一夜,樑景在他身下拼命的掙扎,淚水淌溼了一整個枕頭,到後來掙扎不過就求他,“周紹文,你別這樣,你這樣是要我的命,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周紹文想,不過是陪我一夜你就活不下去了?再高級的雞也沒有這麼清新脫俗的,你也不過是我花了三萬塊錢買回來的雞罷了。
樑景身體抗拒,周紹文自然也得不了好處,匆匆忙忙的完事,抽身出來的時候,看到牀單上都流了血。
心裡有一瞬間是心疼的,可是那抹心疼轉瞬即逝,盛怒的周紹文覺得她活該。
第三次,周紹文將樑景的手腳綁起來,狠狠的折磨了她一番,事後鬆開她,他就沒事人一樣叫着兄弟一塊去外面樂呵了。
卻沒成想,這一走,他差點再也見不到樑景。
面對林靡的質問,周紹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眶有些溼潤。事情過去之後他再回想那時候的事,覺得自己的行爲,林靡將自己大卸八塊也不爲過。
林靡看着周紹文的樣子,突然心裡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她看着周紹文,眼睛跳了幾下,有些不敢置信的說,“我瞭解樑景,那麼難的時候她都挺過來了,如果你只是強姦了她,她應該不會絕望的想要結束生命。周紹文,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對她做了什麼!”
越想越害怕,林靡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着周紹文,一字一句的,“你是不是……是不是……”
周紹文擡起頭看着林靡,嘴脣動了動,聲音艱澀,他說,“林靡,你先坐。”
林靡慌亂的坐下來,一旁的涼涼似乎感覺到媽媽不對勁的情緒,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