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荼靡珠寶的公司門口,一個穿着破破爛爛衣服的女人,拉着一個七八歲女孩的手,站在那裡一手掐腰,唾沫橫飛的破口大罵,“就是他!這個公司的老闆就是我的女婿,不信你們可以去問他啊!就是他,把我女兒騙出來,不知道給騙到了哪裡去,我的女兒那麼懂事,要不是他,怎麼會一去不回!樑伯承!你給我出來,把我女兒交出來!裝什麼縮頭烏龜!”
早上八點,正是公司上班的時候,來來往往的員工很多,聽到自己老闆的名字都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那女人似乎是覺得有人在撐腰,更加張狂起來,指着公司苦口婆心的解釋,“就是他啊,這個公司的老闆,仗着自己有錢,玩弄我的女兒,把我女兒騙出來,現在我連我女兒在哪裡,還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啊!說不定,說不定,我那懂事貼心的女兒,早已經被這個畜牲給弄死了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女人看着停下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中竊喜,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人越多越好,那人說了,把事情弄的越大,給的錢越多。
她拉着小女孩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看着周圍的人,鬼哭狼嚎的控訴,“各位善心人,求求你們幫幫我啊,我女兒被那個衣冠禽獸糟蹋了,我不甘心啊!他憑什麼!他憑什麼啊!我那好好的女兒,要是真沒了我可怎麼活啊!”
八點半,人羣依舊沒有散去,嚎的正起勁的女人沒有絲毫覺得累。
九點,人越來越多,裡面的人被圍在裡面,想出去出不去,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緊緊擠着想看看,絲毫不讓步。
女人還在抽泣着控訴樑伯承的罪行,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句,圍觀的人聽都聽的有些膩了,就在這時,人羣外圍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怎麼回事?”
外圍的人回過頭,看到自己的老闆,不自覺的讓出來一條路,機靈一些的員工已經明哲保身的偷偷溜了回去。
樑伯承走進去,看到人羣中央坐着個狼狽不堪的女人,身上穿着又髒又破的衣服,已經看不出來款式,眼淚鼻涕並着塵土沾在頭髮上,看的人一陣噁心。
她旁邊的小女孩也很狼狽,只是臉上無辜,眼中迷茫,似乎不知道這是在幹什麼。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小心翼翼的隨着女人跪在地上,偶爾擡頭看一眼人羣,但只是看一下就怯弱的移開眼。
樑伯承的目光沉了沉,心裡動了一下,這個小女孩,讓他想起了一個女人。
第二次不告而別將他拋棄的一個女人,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女人。
那怯弱的目光,同自己剛剛遇見那個女人的時候,她看自己的樣子,是一樣的。
腳步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在那女人面前停住,樑伯承輕咳一聲,成功的引起了那女人的注意。
那女人來之前看過樑伯承的照片,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個男人是誰,她哭的更厲害了,指着樑伯承朝着周圍的人叫嚷,“就是他,就是他,禍害了我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啊!”
周圍的人都是荼靡珠寶的員工,當着老闆的面聽到這種話,就算是聽到也得假裝沒聽到啊,老闆沒來之前八卦一下無可厚非,可是當着老闆的面還那麼多事,可就不好了,所以這女人話音一落,頓時一羣人就走的沒有幾個了。
樑伯承猜出來這個女人的身份,站在女人面前,看着她,沉聲問,“你的女兒?”
女人哭的更加厲害,“我的小靡啊,你把我的小靡怎麼了?你這個衣冠禽獸,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樑伯承在聽到“小靡”兩個字的時候目光一沉,已經兩年了,這兩個字一直是他的禁忌,熟悉的人從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兩個字,他也讓自己沉迷在工作中,即便是夜深人靜,也不敢輕易想起那個女人。
看着地上的女人,樑伯承有些不耐煩起來,他說,“你是林靡的繼母,徐豔芳?”
林靡。樑伯承在舌尖輕輕品味那兩個字帶來的悸動,兩年了,自己終於再叫出這個名字,即便是什麼也沒做,心裡依舊沉沉的疼。
徐豔芳一下子擡起頭來,指着樑伯承叫嚷,“你承認了!你把我的小靡弄到哪裡去了,你還我的小靡!”
樑伯承冷笑了一下,看着徐豔芳,說,“叫你來的人,給了你多少錢?”
徐豔芳愣了一下,沒想到樑伯承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愣了一下,她隨即叫嚷起來,“什麼錢,我不知道!我只要我的女兒,你休想……”
她的話沒說完,樑伯承從口袋裡掏出支票,看着徐豔芳,打斷她的話冷聲問,“十萬夠不夠?”
徐豔芳的聲音一下子沒了,看着樑伯承愣了很長時間,有錢人的錢真好賺啊,那個人給自己五萬塊錢讓自己來給這個男人找麻煩,這個人竟然要給自己十萬塊錢讓自己走!
簡直沒有比這個來錢更快的工作了。
短暫的欣喜過後,徐豔芳更加悽慘的叫起來,“你把我的女兒怎麼了,十萬塊錢?我的女兒只值十萬塊錢嗎?你怎麼能……”
樑伯承低頭在支票上刷刷的寫了兩行字,然後撕下來遞給徐豔芳,“二十萬,要的話立馬拿了錢滾,不要的話我撕掉報警,你看着辦。”
說着,他就作勢要撕掉手裡的支票。
徐豔芳心裡一緊張,生怕他真的會撕了那張支票,那可是二十萬啊,她連忙伸手將支票搶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確認樑伯承沒有誆她,才把那張支票仔細的收了起來。
然後看着樑伯承連連說,“錢我收下了,我先回去了。”
“慢着。”樑伯承叫住她。
徐豔芳回過頭來,捂着口袋看着樑伯承,似乎生怕他會將自己的支票再要回去。
樑伯承冷笑了一下,對這種貪財如命的人從心底裡不屑,他看了一眼那個怯怯地小女孩,然後看着徐豔芳冷聲說,“我希望,以後從你的嘴裡,別在說出林靡兩個字。你不配再消費她的名字。”
徐豔芳連連點頭,然後拉着小女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