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我支持你,把這個眼睛長在天上的傢伙給拿下!太過分了,居然不記得!要是一般人不記得也罷了,關鍵是一個這麼純潔善良還死心塌地的美麗少女……”賈笑聽完林欣瑩的彙報那個咆哮。咆哮得林欣瑩都不好意思了,可是心裡面,暖暖的。死黨就是這樣子的,要欺負也得輪到自己,別人?想都不要想!
“可是說歸說,至於要怎麼個做法我稀裡糊塗的。我沒有談過戀愛呢。”林欣瑩小聲道。
賈笑誇張地把眼睛瞪得快雞蛋大了:“開什麼國際玩笑,你居然沒談過戀愛?!地下戀都沒有?!我還以爲你只是高中大學沒談過呢!你說你們這些學習成績好的人有什麼好呢?這麼大好的青春,成天就浪費在書本上了!”林欣瑩那個汗顏,賈笑的言下之意是以爲她初中好歹談過,這個……未免太看得起她。
“青春不用在書本上,用哪兒去啊?”林欣瑩一臉的疑惑。
“用在人身上啊,人至少是活的,書本是死的!”還以爲什麼真知灼見至理名言呢,純粹是一派胡言歪理邪說!這個賈笑,看起來瘦不拉幾的,耐力恐怖,長跑成績一不小心就破紀錄,是學校的特招生,不用高考就念名牌大學不說,還專業隨便挑。於是乎她在大家埋頭苦讀的功夫裡換了一個又一個的男朋友。着實把作爲她高中同桌的林欣瑩看了個眼花繚亂。
林欣瑩不跟她貧嘴,抓起一本英語演講書念起來。偏被這個不安分的賈笑一把奪走:“你看什麼英語!”
“英語專業的還不讓我看英語了?”林欣瑩大駭,用看外星人的表情盯着賈笑:“我就奇怪了那麼多專業夠你挑花眼了的,怎麼千挑萬選的也念英語?”
“那我要走向國際化嘛!萬一以後奧運會得金牌了老外採訪我就牛逼哄哄地不用翻譯了呀!”瞧她那得瑟勁兒,好像這會兒就已經得獎了。她看看掩嘴偷笑的欣瑩,突然改變語氣,聲音嗲死人不償命:“人家捨不得跟你分開嘛!”她抓着她的手道。
“您止住,”林欣瑩笑道:“小女子還沒活夠呢,瞧瞧這一身雞皮疙瘩起得跟雨後春筍似的……一抖都可以掉一地了。”
賈笑不服:“你欺負我,你用你那四個字兒四個字兒的文藝詞彙來欺負我!”林欣瑩無語,這個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到底誰欺負誰呢。“我要找秦深來報仇雪恨!”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口不擇言禍闖大了。果然,欣瑩不說話了。賈笑還不知道她,一個愛哭愛笑的傢伙,如果沉默不語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她傷心了。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求諒解!”賈笑趕緊投降。
林欣瑩真拿她沒辦法,無奈道:“您就饒了我吧,我的心啊就是那個軍隊裡的靶子,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堅持要將功贖罪,這個賈笑。她幫欣瑩分析起來還真是頭頭是道:“一定要去蹲點探班,從瞭解那個秦深開始。老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林欣瑩無語,“我終於知道孫子是怎麼死的了,被你冤枉死的。”
林欣瑩在她的慫恿下,開始行動起來……
聊天。千萬別小瞧聊天,尤其是在對方意志薄弱的時候,神馬該講的不該講的事無鉅細通通跟倒豆子似的都招了。當然這一個環節需要的是技巧,講究的是雁過無痕---一定要顯得不經意,及其的不經意!
選擇的時間點是週五晚上十點。這個時候該是很放鬆的時刻了,林欣瑩緊張地跟要上斷臺一樣,旁邊的賈笑不斷變換着或鼓勵或恐嚇的嘴臉,呲牙咧嘴的,弄得林欣瑩忍不住咯咯笑個不止。電話通了,秦深波瀾不驚的聲音傳過來:“晚上好。什麼事這麼開心啊?”
林欣瑩做手勢讓賈笑打住,不然她真要笑場到底啦。
“哈哈,”林欣瑩慣性地又笑了幾聲纔開口說道:“是我的室友,她實在太可愛了。”賈笑聽完一邊對她抱拳感謝一邊示意趕緊進入正題。
“對了,最近忙什麼呀?”
“也沒什麼特別的。早讀,上課,自習,看電影。”
“你也早讀啊,怎麼從沒碰到過你呢?”林欣瑩說完就後悔了,真是腦殘了,學校這麼大,碰不到纔是正常呢。
不過……驚喜的事情出現了,秦深說道:“我通常都在圖書館前面的花園裡,你呢?”
林欣瑩通常在圖書館旁邊的花園裡,想不到兩人原來每天早晨都隔得那麼近。
“我也在那兒呀。”林欣瑩幾乎想都沒想說道。賈笑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就是要有交集,下一步才進行得下去。擡頭不見低頭見,這樣才能擦出火花,不然一個地北一個天南的,擦都擦不到邊,更別提火花了。
“怪事,沒見過你。可能是沒注意,我通常都是和我哥們一起的。”
“真巧,我也是和我姐們一起呢。”再編下去林欣瑩自己都覺得要穿幫了,賈笑不早讀,她的原則是睡到能睡的最後一秒。她便忍住笑轉移話題,“自習的話我一般都在報刊閱覽室呢,累了可以讀讀報紙新聞什麼的。”這些都是大實話,果然說的感覺都不一樣,舒展多了。自己真不是做壞人的料,說個於人無任何妨害的小謊都有做賊的感覺。
“不錯!我們通常是打游擊,哪兒有座位去哪兒。有時候可狼狽了,像一羣東躲西藏的老鼠一樣。”他自嘲。
聽起來是苦笑。林欣瑩覺得酸酸的,“報刊閱覽室一般都有位子的。”
“是麼,要不下次來找你?”秦深說道。
林欣瑩愣在那裡,她沒聽錯吧,他居然說要去找她?這傻妞,賈笑在一旁急得不行了,一個勁兒做口型說好。欣瑩點點頭。
“不行麼,是不是會打擾到你?”秦深問。林欣瑩這纔想起自己就算把頭點斷對方也看不到。忙說:“好啊,不打擾的。”
一時間兩個人都無話了。有點小尷尬,林欣瑩進行不下去了,只覺口乾舌燥,“那麼,不打擾了,晚安。”
“嗯,晚安。”她正欲掛電話,聽到他說等一下,聲音急促迫切。她突然就臉紅心跳個不停,心提到了嗓子眼。見賈笑兩隻眼睛跟掃視機器一般在她臉上逡巡,真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心事被看穿的感覺就跟衣服被扒光了站在公共場合,不是一般的難爲情啊! “你的聲音……”
“怎麼啦?”林欣瑩屏住呼吸,她的心就跟繃到極致的弦,再加大一絲力度,必斷無遺。
他在電話那端也感受到了她的緊張,不禁開懷一笑:“很柔美啊。”
她鬆了口氣,就像得了無上的嘉獎,做了個yes的勝利手勢,笑了起來。
“呵呵,安。”她掛斷了電話,她怕自己花癡地忍不住在電話裡說:“真的嗎?我好開心哦!”不是沒有人這樣說過,而且說過的人絕不在少數。可是爲什麼,從他的最裡面說出來就那麼動聽呢,就那麼擲地有聲呢,就那麼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呢……
賈笑一句嚎叫驚醒夢遊狀的楊粒粒:“我爲你捏一把汗!就怕你個傢伙給搞砸了!你這個傻姑娘哦,他帥不帥,要不我幫你幫到底,我去跟他談戀愛?”
“你敢!”林欣瑩跳起來拍她的背,“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敢打他的主意,不要命的試試?”
“玩命兒啊,好你個林欣瑩,有異性就沒人性啦!”
“我哪捨得啊,笑笑,你是我的軍師啊,沒有你,我的復仇大計光復大業就成天下第一爛攤子,沒指望啦……”
“明天,我也跟你去早讀自習吧。看看讓你魂牽夢縈的白馬王子,也順便看看他的兄弟是不是看着順眼,有沒有可能來個雙贏。”看來還真是動了真格的了,她居然在收拾書包了。“沒什麼書好讀的,小瑩,你那演講書給我拿去讀好不?”說完賈笑直接把它塞包裡了。看來她真正的目的是欲對秦深的兄弟圖謀不軌,居心叵測呀!
這個強盜!還好不,乍一聽貌似煞有介事地徵詢意見,實際上已經果斷的決定霸道了。林欣瑩抗議:“平時就沒見你這麼勤快過,那我讀什麼呀?”
賈笑扮個鬼臉,“誰叫你才貌雙全?你就該去背牛津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