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試試這孩子的韌性,沒想到,還真是個好學肯鑽研的好苗子。”孫先生越說越的意,笑的眼睛又眯起來了。
“既然這樣,孫爺爺放心,我會和小魚說的,我看的出,她是真的喜歡學醫,我相信,只要我支持她,她一定會學的。”
“好,好,好。”孫先生連嘆三聲。
小魚已經把自己所制的藥全部拿了過來。孫先生一一檢查,石南素也跟着一個一個小瓶子打開看,雖然她不懂其中道理,也就是看個熱鬧而已。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一個問題。孫爺爺所制的藥膏,若爲膏狀,必定凝結爲脂,膏質細膩,氣味馥郁。而小魚的藥。。。。。。看上去,蠻恐怖的。
裡面雜質頗多,味道刺鼻。石南素自是絲毫都不嫌棄的。這些可都是小魚辛勞爲自己所做的。
“孫爺爺,您看着,哪些藥能用在我身上的,您都給我用上吧。”
“胡說。”孫先生看都沒看石南素一眼,依舊專心打量着手中的東西,“藥怎麼可以瞎用或者多用呢?飯可以隨便亂吃,藥,可不能隨便亂用。每種藥材或是性寒,或是性熱,或是主肝火旺盛,或是忌腎臟虛弱。與對的藥材相匹配可稱爲良藥治病救命,若不小心用錯或者混爲一起,其中若有兩位互補相容的烈性藥材相遇,必定會傷身害人,適得其反。。。。。。”
孫先生說了那麼多,面上好像是說給石南素聽得,實則也在告訴小魚,她學藝纔剛剛有那麼一點點的入門,配置藥材必定是先要按照藥方上來,按部就班,待摸透了每一味藥的屬性後,纔可自行開藥方配置藥材。
石南素聽出了孫先生的用意,所以並未多嘴。
小魚也是個懂事的,自己將一個小瓶子又拿了回來,握在手中。“我知道了,孫爺爺,以後不會犯了。”
孫先生滿意的點點頭,“嗯,你明白就好,我知道,這裡的藥材有限,不能完全按照古書上記載的藥方配置完全,只是,若不能配置完全的藥方,藥效再驚人的好,也得放棄。不要想着用相同功效的藥材去替換,這一張成熟的古方中,每一味藥材都相互牽制,相互扶持。缺一不可,改了就更加錯上加錯。這個道理,你一定要銘記於心。”
“我會的。”小魚應道。
最後,孫先生只選了小魚做的一種淡綠色的,好像是什麼植物的汁水來用。均勻的塗抹在手上腳上,然後便敷上了厚厚的一層孫爺爺親手調製的藥材。
不知是孫先生的藥還是小魚的藥,塗在傷口出,清涼無比,十分舒適。只是手腳又被包上了,又不能生活自理了。石南素還是覺得有些束縛的難受。
孫爺爺走了之後,石南素讓一羣丫頭們在一旁候着,小魚推着石南素在小院子中轉轉。躲開烈日,在樹蔭下歇息。
只有他們兩個了,二人的話可多了起來。當石南素談到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小魚似乎精神緊張了起來。
“姐姐你是說,迎接你的是白,白,
白霜?”小魚說道白霜的名字有些口吃。
石南素知道小魚害怕那個人,也並沒有多想。“是呀,公子有事不能相迎,所以是白霜出來接我的。他還一路揹着我到的這個小院中呢。我進院子的時候還喊了你們,你都沒有聽見呢。”石南素只是如實的說道,卻見小魚的臉色更加蒼白幾分。
“姐姐你是說,他 ,他,揹你過來的?”
石南素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勁,“怎麼?沒錯呀,我腳上有傷,他不揹我,我怎麼過來?”
“那他。。。。。。”小魚欲言又止,低下了頭去。
“小魚,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石南素眼神毒辣犀利。
“沒,沒有。”小魚目光閃爍,躲閃着石南素的直視。
“有,你就是有,要不你怎麼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說話。”
“。。。。。。”
“好呀,小丫頭,幾日不見,不但本事長進了,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是吧。”石南素並不生氣,只是看着小魚的臉漸漸轉紅了。
“我答應了人家,不說的。”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了。反正你拿我當外人,我也沒辦法。”石南素故意挖苦小魚。看着小魚着急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玩。她垂首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卻猛然間發現,衣襟處,有點點的猩紅色血跡。
石南素疑惑,“咦?我沒有哪裡受傷啊?怎麼會有血點呢?”
小魚聽了,也在石南素身上翻動着尋找傷口。
石南素小聲嘀咕,“難不成,不是我自己的?”
話音剛落,石南素便看到小魚的面上又蒼白幾分。石南素狐疑。一定有問題。
猛然間,一道精光在頭腦中一閃而過,將一些可疑的碎片穿插在一起。
“不許你向別人提到的那個人,是白霜!”石南素只是試探性的問道。
小魚立刻睜大了眼睛,奇怪她怎麼會知道。
“姐,姐姐。你怎麼知道?”
果然沒錯。“他受傷了?”
“是。”小魚又低下了頭,沉默道。
白霜身上清新的植物清香,在小魚的藥房中聞到過。之前她並未將二者聯繫在在一起,只是覺得熟悉。然後,提到白霜,小魚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並不是之前的那種害怕,而是一種擔憂。怪不得白霜今日一身黑衣,原來是爲了掩飾血跡血痕。然後石南素又記起,今日揹着自己,白霜腳下還踉蹌了好幾次呢。現在想來,白霜一定是受了非常嚴重的傷,人家都受傷流血了,自己還奴役別人來方便自己,石南素突然覺得還真有點對不住白霜了。
“我都已經知道了,小魚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石南素看着小魚左右爲難的樣子,剛要開口說不想說就算了的時候,小魚才擡起頭來,“姐姐,是,是白少爺受傷了。”
白少爺,石南素聽着,怎麼都覺得難受,那個小屁孩兒?
“白少爺?
”
“是,這裡的人下人們稱堡主的親授弟子爲少爺,大少爺是辰華辰少爺,白霜稱爲白少爺。”
奧,原來是這樣。石南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聽小魚繼續道:“白少爺是兩日前隨堡主一同回來的。堡主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我見下人們都人心惶惶,誰都不敢上前去服侍。我和孫爺爺整日在後院中,也沒有多想。但是,夜間。我出門倒掉熬剩下的藥渣,在竹林邊緣上看到了昏迷在地的白少爺。。。。。。”
“那麼嚴重?知不知道是誰做的?”石南素心中驚愕。
“不,不知道,我上前動他的時候,他便醒了。還,還嚇唬我,要我不要把我看到的情況告訴別人。否,否則。。。。。。”小魚說着,眼眶又要紅了起來。
石南素急忙插嘴,“誒,夠了夠了,到這裡就不用往下說了,反正沒什麼好話,還讓你自己嚇唬自己。他有沒有說是誰傷了他?”
“沒有。我看着,白霜少爺很厲害的。如果不是堡主親自動手,我想。。。。。。堡中別人是很難傷到他的。白少爺話都沒有說完,就又暈了過去。我見這樣下去不行,而白少爺又不讓別人知道,我只好把他拖進了小竹屋裡。天色晚了,我又不敢驚動別人,孫爺爺也睡了,我只好用我自己製得藥去瞧他的傷。”
“然後呢?傷在哪裡?很嚴重?”石南素聽着已經蹙起了眉頭。小魚說的很有道理,白霜是公子的入室弟子,若想傷了他,那只有辰華與公子才能做得到。不過,辰華最近身子不太好,他性子也是很隨和的,應該不是他。若說公子的話。。。。。。石南素心中有些發寒。據她所瞭解到的公子,確實做得出來。可是,還有一種情況,白霜和公子是同時歸來的。也就是說,白霜的傷,也可能是在外面時受的。
“很嚴重。燭光下,白少爺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出了一道紅色。我掀開衣服要爲他上藥,才發現,是我低估了他的傷口。從左肩到右肋,一道很長的深可見骨的刀傷。傷口之前已經被包紮過了。包的非常笨拙,沒有用過藥,包紮的紗布已經被完全浸透。我當時非常害怕,一個人到底能有多少血可以流?他好像就快要把身體裡面的血流盡了。。。。。。”
果然傷的很重。石南素看着自己身上被沾染的血跡,看來,他的傷口又裂開了。石南素的心中也泛起一抹擔憂。
白霜穿了黑衣,他應該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受了傷。看來,公子傷他的機率不大。而且,剛剛小魚說,遇見他時,他的傷口已經包紮了厚厚一層。想必,是從外面受傷而回。而他可以隱瞞,據他高傲的性子來看,應該主要是不想讓他的師父知道。
一路推算到這裡,石南素竟有些微微的安心。不是公子,還好不是公子。
但是,一想到白霜的傷,石南素和小魚一樣,擔憂了起來。小魚心地善良。擔憂自己醫治的第一個病人是應該的,可是自己,竟然還在人家有傷的情況下,又給人家補了一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