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夏時宇的憎恨和惱怒,都變成了同情。
第二次是擔心倔強的葉伊嵐,會不會因爲夏時宇的走而走,畢竟他們離婚時,葉伊嵐爲了離開他而和夏時宇在一起所做的舉動,都讓他看到了葉伊嵐對夏時宇強烈刻骨的愛。
而他呢?他對於葉伊嵐深入血肉的愛,對於她將自己毫不留情的拋棄的恨,這種愛恨交織的複雜,讓林墨城的理智都快失控了。
他變回那個雄心壯志的事業型林墨城,半年內在加拿大連開了兩家子公司,並投資建設了三個大項目,現在已經不單單在高新建材、房地產、酒店等行業裡發展得如日中天,更涉及到健康醫療,養老機構……
所以忙起來的時候,日子也顯得不那麼難過,只是偶爾靜下來,心裡有個呼喚,讓他常常產生錯覺。
周遊世界看過的曠世風景,在百層高的樓頂看過的日暮晚霞,懷念着雲端上的日子,卻跨不過那道鴻溝如海的天際。
但他實在失去了,再跪一次,毫無尊嚴去挽留的勇氣!
即便如此,他仍想回去,跟她解釋一下,徐安陽說的那個女人,並不是真的比她好,要知道,在林墨城心裡,最好的女人,除了她,還能是誰。
而最壞的女人,也只能是她。
可小蔣說的話他不能不顧忌,楚曼很好,拋去他的主觀,楚曼和葉伊嵐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但又不得不承認,有些人遲到,卻勝出比賽。
楚曼更早的出現在他生命裡,但他們中間的曲折和陰差陽錯的坎坷可說天意弄人。
如果當年林墨城聽從父親的安排,或許他早已和楚曼修成正果,如樑志傑一樣,有妻如玉,有女如花。
偏偏,他本領再大,也不能扭轉乾坤,或許他應該把自己
整成失憶,但又捨不得與葉伊嵐之間那段甜美的路過。
正當他腦子裡全是紛雜的想法而錯亂不已時,李智敲門進來,看着一片的狼狽,驚訝不言於表,要說林墨城這人再大的脾氣,也只是冷着臉,擺出生人勿近的架勢,那氣場威懾十足,失控到摔東西的話,還真沒幾次。
“林總,徐先生說,與法國那邊的合作方案敲定了。”
這個消息剛剛徐安陽還沒來得及說,便被他切了線。
葉伊嵐自從得知林墨城身邊已經有個比她更合適的人後,最近幾天都沒有回大宅,而是回到了她婚前住的24樓,天天足不出戶,坐在窗臺上看不遠處那棟光芒沖天的寫字樓。
她目光鎖定的是林墨城的辦公室,那個房間的燈一直不亮,從前她出差回來時,知道林墨城沒空接她,便自己回家收拾整理,忙完了就像現在這樣,安靜地坐着,看着那燈火通明的房間裡,偶爾進進出出的人,還有那個位置的男人,有時會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與她遙遙對視。
看到火光黑了,她便知道,他要回家了。
於是就站到門邊恭候他,開了門,先跳到他身上要他抱一抱,抵到鼻尖的是他脖頸上的肌膚,溫溫熱熱,有時便靜靜的站着,等他過來擁抱,由於身高的差距,時不時還會撞到他衣服上的扣子,額頭上留一個紅印。
林墨城注意到後,每次再抱她時,都有意識地把她的臉按在心口的位置,細心幫她避免與釦子的碰撞。
葉伊嵐聽着他的心跳聲由規律到緊湊,擡頭想看他的臉,卻總被他扣在門後,俯下來就熱吻一翻,情難自禁的。
她很愛導遊這份工作,除了能到各地走動,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和空間思考遊離外,更因爲每次回來,都對林墨城的眷戀更深一分,更濃一度。
她喜歡在外時的放空狀態,也喜歡回家時,睡在他懷裡的踏實。
就在葉伊嵐深陷於往事時,手邊的一瓶紅酒已經不知不覺空掉了,
站起來想出去再開一瓶時,她守望多天的那個房間,雖然這個鐘點,寫字樓裡亮着的燈還多,但剛剛那個亮燈的位置,她不可能錯認,這一瞬間,在她眼裡,那個房間就是漆黑的龐然大物裡,唯一亮起來的燈。
她瘋了似跑出家門,在凌晨暗夜裡,瑟縮的站在大樓外的一角,很快她便看到了李智從大堂走出,這人是他的得力助手兼保鏢,竟然李智出現在此,那麼林墨城……
葉伊嵐心如鹿撞,手指緊緊絞着包包上的流蘇帶子,發麻的雙腿動一下都難受,但半夜過去了,大樓的燈黑得差不多,加班的人也陸陸續續離開,她擡頭望去,那間房的燈正滅掉,可幾分鐘後,出來的卻是小蔣。
她要過去,只見李智把車停在大門正中,小蔣上了車後,車子便飛馳離去。
葉伊嵐癱坐到地上,嘴裡喃喃道:“原來他沒有來。”
他那時說:“我走了,就不回來了。”
是真的。
自此以後,她玩得很瘋,如葉白瑜期待的那樣,活得精彩灑脫燦爛無敵,花天酒地的夜生活讓她流連其中,宋蘇蘇陪着她一起吃喝玩樂,就像回到了最簡單樸素的孩童時代,兩人在家搶遙控,搶零食,在外搶煙抽,搶酒喝,還搶漂亮的衣服,美麗的鞋子。
常常拼得你死我活,葉伊嵐握着林墨城大筆大筆的錢來揮霍,宋蘇蘇則跟着沾光,模特不易做嘛,她正好也犯懶。
其實她是終於發了一回老闆的威風,命令Fiona在家好生休養,老實待產,接替她工作的正是周米。
爲此,葉伊嵐還挪瑜道:“她醫學院出來的,給你當助理?”
“小姑娘對我們這行業好奇心強,我看她當時照顧時宇很細心,既然她現在失業需要幫忙,我又正好缺人手,就當回報她好了。”
正說着,周米便從人山人海里擠了過來,臉色興奮道:“蘇蘇姐,伊嵐姐,出版編輯說《你還在人間,我已成煙火》在後天全國上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