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買好食材臨近家門時,林墨城居然把車住在大門外,葉伊嵐很意外,視線往前面一看,發現一輛白色寶馬擋在大門中間,開車的人她見過一面,正是林妃。
那輛車上的副駕駛座裡坐着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她下意識地看向林墨城,只見他做了個口形,並把手指豎在脣中央,意思是讓她不要說話,然後說:“在車裡等我。”
葉伊嵐看着林墨城下車朝她們走去,那邊的人也下了車來。
林墨城過去了也不說話,反而給小蔣打了個電話,當着她們的面毫不避忌地質問:“她們是怎麼找過來的?”
不等那邊回答,林妃便說:“你不要錯怪好人,我們自然有別的方法。”
林墨城掛斷電話,挖苦道:“你還有臉來?嫌害我不夠?還是錢又不夠用?”
林妃被這句話堵得滿臉通紅,最後卻不得不軟下態度,“墨城,你放過我們吧,銀行那邊一直在追債,如果不是你給他們施壓,他們肯定不會對我們步步緊bi!”
林墨城卻笑了起來,“原來你老公那間小公司還沒倒?上次從我這拿過去的錢,怎麼也能頂個十年八載的吧,這才一年不到,洞太深填不滿嗎?”
這時一邊的女人也來說話:“你就放過你姐姐姐夫吧,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呀。”
林墨城聽了臉色一變,語氣更惡,“我在手術室等着換肝的時候,怎麼沒想起我是一家人?這個暫且不說,好歹我沒死是吧,但有個問題我也困惑了很久,請問,您真的只生了我一個兒子嗎?不然我不記得我會有什麼姐姐的存在,而又讓您因什麼理由聯合外人來害自己的親兒子呢,陶女士!”
陶秀蓉聽了站都站不穩,這個兒子向來對她言聽計從,半句重話都不曾對她說過,而今天這個態度更是30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凌厲,當她意識到自己犯的錯誤有多麼嚴重時,一切再也無法彌補了。
只見她婆娑着淚眼哽咽地說
:“你爸爸說,只要把那份文件簽了我們公司就有救了,你姐夫的公司也能挽回,我不知道他是要打你公司的主意呀,墨城,媽媽不是想害你,你要相信媽媽。”
車裡的葉伊嵐見這邊情況激烈,猶豫之下還是過來了。
陶秀蓉見到她,擦了眼淚,要去靠近她。
林墨城見狀,趕緊橫過去擋在她們中間,把葉伊嵐護在身後,責罵中實則更多的是關心,“不是讓你好好呆着,到車上去。”
可葉伊嵐反而向前走一步,與林墨城比肩而立。
陶秀蓉見她模樣清秀,與江珊珊相比,更顯幾分穩重和灑脫,眉眼都彰顯自己的個xing,這樣的女人太有主張,脾氣也倔強,沒想到兒子居然喜歡這樣的類型。
但此時她也不敢再多打探,畢竟今天專程來的目的是要見媳婦的,“你就是伊嵐吧?看你們結婚這麼久一直沒空,今天我就冒昧上門了,不怪媽媽吧?”
儘管她笑容和煦,但葉伊嵐心疼林墨城受過的苦,臉上掛着淺笑,說:“怎麼會呢,只不過今天我請了我的姐姐姐夫過來,下次再請阿姨到家裡坐吧。”
陶秀蓉聽到她叫自己阿姨時,臉色明顯暗了下去,一邊的林妃想出言訓斥,被適時阻止了,她一邊苦笑道:“好的好的,那我們就先走了。”
雖然如此,但她轉過身從車上拿出一個精美的木盒,遞給葉伊嵐,“這是結婚禮物,一直沒機會給。”
葉伊嵐拿不定主意,看了下林墨城,見他輕不可微的點頭,才伸出手接下,“謝謝阿姨。”
臨開車前,陶秀蓉又把車窗搖下,說:“你爸爸老糊塗了,我以後不會再跟着他糊塗,也不會讓他再來對你有動作,你放心,媽媽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你!”
說這話時,她旁邊的林妃面露惶恐,似乎好日子到今天爲止了。
林墨城把話聽在心裡,面上並無任何情緒顯示。
經過這
麼一鬧,葉伊嵐把買回來的菜讓陳姐直接拎到廚房做,兩夫妻在客廳裡靜悄悄的不說話,還好樑志傑後腳就跟着他們到了,一進門就嚷道:“我剛剛看到林妃和你媽,看樣子是從這出去的?”
林墨城冷然道:“我沒讓她們進來。”
他一聽便歡了,“就該這樣,冷落她們個三年五載,看下誰還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葉伊嵐卻cha話進來,“姐夫,我姐一會兒也到,剛剛我還特意去超市買了她愛吃的菜,要不你去做了吧?”
樑志傑聽完愣了愣,一縱而去的尷尬被葉伊嵐察覺了,但很快便裝作淡定地說:“好啊。”
忽然之間又只剩下他們夫妻兩人,她牽着林墨城的手上樓,進了房間後,把他按在露臺的躺椅裡坐下,他的脆弱這刻暴露無遺,葉伊嵐坐在他腿上,理了理他被風吹亂的劉海。
“你怎麼想的?我也要知道,跟我說好不好?”
林墨城擡眸看到外面綠色如茵的草地,幾隻鴿子圍在噴泉邊上散步,更遠處有一條長河,可是被一個小山坡擋住了視線,所以現在只是知道河的大概位置,卻肉眼不能見。
葉伊嵐的手指在他的衣領上摩挲着,等他的回答,在不久前,林墨城還在車上bi問她的想法,現在角色就已經對調了。
他微眯着眼睛,深邃的五官線條硬朗,葉伊嵐卻能看穿他僞裝的華麗外衣,直擊他內心最深處的黑暗。
“我覺得她這次沒有騙我,以前我總鼓勵她跟我爸離婚,然後我送她去環遊世界也好,去國外生活也行,或者另外再找個人結婚也罷,只是不想再讓她在爸身邊受委屈,我從小就特別可憐她,覺得她很慘,發誓長大後孝順她,把最好的給她,讓人人羨慕她,我做到了。”
葉伊嵐偎進他的懷裡,聽他的聲音一點一點從頭頂上傳來,就像在看他時歲的變遷,前塵再次演變,跨過時間的機關,跟隨他的敘述回到事件最初的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