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城卻不曾多想,只覺得葉伊嵐對自己並不似表面上的冷漠無情,心中正暗暗竊喜,若有似無的笑掛在嘴角,顯得幾分得意。
送她回去的路上,她說:“單位的事不要跟他們說,免得我姐又生氣了。”
他沉吟一會兒,道:“那你的傷口怎麼解釋?”
葉伊嵐一臉正經地陷入了沉思,半天想不出個解釋,最後兩眼放光道:“送我去宋蘇蘇那。”只要不跟葉白瑜碰面就行了,可以藉口說心情不好,讓宋蘇蘇陪兩天。
林墨城聽她這藉口也算合情理,便把車子調轉了方向。
誰知葉伊嵐給宋蘇蘇打電話的時候,大忙人又在外地,原來給過她一套備用鑰匙,但已經在火災中失蹤了。
看她苦着臉,林墨城又說:“要不到我那邊去兩天,我讓傑哥說你去外地散心,幫你瞞一瞞?”
葉伊嵐聽到第一句的時候皺眉了,聽到第二句的時候又展笑顏了,“就是去散心的!”
她唯一一次旅遊是去青海,也是因爲去青海才認識了夏時宇,也許她真應該再出去一趟。
看不一樣的風景,走不一樣的路,換不一樣的心情,找不一樣的方向。
林墨城的臉倒是黑下來了,卻沒有立場說不,由着她在手機上搜索旅遊景點。
葉伊嵐最後敲定蘇杭地區,立刻買了票,晚上七點的飛機,這會兒正是下午四點,家裡沒人,她先讓林墨城送她回去拿行李,到了後,她說:“我等下收拾好了自己去機場。今天耽誤你這麼久,謝謝了!”
林墨城抓住要下車的她,說:“你不讓我送你的話,我現在就跟你姐說。”
她動動自己的手臂,見擰不過了,便答應下來,“那你在車上等,我馬上下來。”
聽她這樣說,林墨城才放鬆手,把車子調好頭,二十分鐘後就見她拉着個小行李箱走過來,他開了後車箱幫忙把行李放進去。
“我姐剛剛給我打電話了,這兩天她要是問你,你記得說我吃好睡好,如果她說過來看我什麼的,你一定不要給她來。”葉伊嵐囑咐他說。
林墨城一邊聽一
邊點頭,不一會兒就在一家粵菜館把車停下,“先吃點東西。”
她看了下手機,時間還早,遂同意了。
雙雙落座後,服務員過來寫單,林墨城把菜單遞給她,“你來點,我到附近買點東西。”也不等葉伊嵐答應,他說完就走出去了。
上菜的速度還算快,最後一個菜端上來時,他就回來了,卻是兩手空空的。
葉伊嵐本想問,但最終還是沉默,林墨城話也不多,偶爾幾句,無非讓她注意安全,照顧自己,有事給他電話之類的閒話。
也是這個時候,她心裡才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像認識很多年了,彼此間有很深厚的情誼,但明明算不上親朋密友。
下了車後,她去提行李,也見林墨城把一個大紙袋從後座裡拿出來,他關上車門的動作與她放車蓋下來同步發生。
“外套你下了飛機穿上,裡面還有手套,還有藥。”林墨城把東西遞過去給她。
葉伊嵐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小行李箱裡沒有外套,也忘記把藥放進去了,原來他餐前說要買東西,都是爲了她。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星期過得這麼辛苦這麼痛又累,從沒哭過,但這瞬間眼睛卻有淚意,一種想哭的衝動止不住,林墨城看她鼻子紅紅的,揉了揉她的頭,溫柔地說:“我就送你到這裡,玩得開心點。”
葉伊嵐哽着聲音,說不出話來,只好點點頭,跟他揮了手就轉身走,她怕自己再一次變軟弱,貪戀他的溫暖呵護。
這趟旅程確實把她潮溼的心情晾了晾,在陌生的地方看美麗的風景,吃特別又古怪的食物,看精緻有故事的手工藝品,隨處都拍照,不時發給林墨城分享下。
正在開會的男人在看手機,屏幕上的女子穿他送的衣,戴大大的墨鏡,但眉眼裡藏的笑卻如何都擋不住,他看了眉眼也跟着都是笑,更重要的是,他細心地發現那麼多相片裡,沒有一張抽菸的鏡頭。
他猜測着,葉伊嵐是不是已經戒掉了夏時宇留的後遺症?
而在座的各位同事見他情況異常,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先前討論的議題……
本計劃玩
三五天的葉伊嵐,越玩心越野,直到第七天還不想回,“怎麼辦?想一直流浪下去。”
林墨城看到她的短信後,只簡單的回句,“我已快招架不住,你知葉白瑜是何許人,速度歸來,莫再貪玩。”
葉伊嵐只道現實太殘忍,回了他一個很萌的表情圖,“~\(≧▽≦)/~”
收到這短信時,林墨城還是身在會議中,這次卻忍不住笑出聲來,見衆人都看向他,便咳一聲裝假正經。
心裡的餘笑卻未消,更暗自感嘆笑點何時變得這樣低。
翌日,葉伊嵐從機場通道出來就看到林墨城長風玉立的身姿。
林墨城見她穿着亮眼的大紅外套,由遠及近,優雅而輕快地向自己走來,好像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內心有種莫名的踏實滿足。
她臉上的傷已經看不出明顯的痕跡,額頭的結疤也已經掉落,散心回來的後整個人感覺更有靈氣了,連眼睛都會笑,看來這趟值。
接過她的行李,順勢摟過她的肩,說:“直接回去吧,我跟你姐說晚飯前把你送到。”
葉伊嵐點頭,笑着說好。
在車上時,問她旅途上有何感想。
她沉吟一陣,說:“看了兩本書,寫了些心情,路過一些好看的地方和漂亮的人,覺得我還是挺幸福的。”當然啦,偶爾還會想起你。
林墨城沒有聽到最後那句未說的話,但見她豁然開朗,也覺得歡喜。
車上的音樂一曲接一曲,有人在電臺點了《明月夜》:
走過千山我歷經多少風霜
才能夠回到你的身邊
等待的容顏是否依然沒有改變
迎接我一身僕僕風塵
…………
這首曲子悠悠遠遠,餘味很長,詞句間都是傷,一股濃濃的孤單落寞,她卻心情愉快地跟着哼起來,慚慚忘形地沉迷地唱起,而開車的人手指有節奏的敲打在方向盤上,像一種附和。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況有點堵,但車內兩人都不急不躁,這樣的溫暖時光,就像幸福盤旋在發頂,深深的眷戀着美好,不捨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