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的深度思考讓蘇靜欣的頭都疼了起來!
她還從沒有這樣認真深刻地想過事情,也沒有這樣前前後後地去思量一個人……曉律是她第一個想了解透徹的人!
頭疼欲裂!
蘇靜欣擡手揉了揉額角,慢慢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向了窗外。
二層的陽臺上垂下來的綠蘿,在父親的悉心照料下,長勢很旺,一片一片碧綠的葉子生機盎然地遮擋了看向窗外的視線—帶—
這綠蘿是父親特意爲鄧琳種的,所謂‘綠葉爲簾,存一簾幽夢’這大概就是父親栽種這些綠蘿的初衷吧!
父親愛鄧琳,也可從此略見一斑抒。
愛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呢?
蘇靜欣想到這個問題,眉心蹙起——當初,她因爲秦一城不能行房事,於痛苦煎熬中和秦一城離婚了,可是,當曉律婚後知道秦一城不行的時候,沒有嫌棄,也沒有放棄,反而積極配合他的治療,幫助他治療……誠如秦一城所說,曉律用溫暖的身心,溫暖了他,讓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曉律這種患難與共的態度,真是一種大愛啊!
“大愛!”
蘇靜欣喃喃地想着這個詞,想到自己不能承受的婚姻裡的性缺失,而曉律卻勇敢地挺了過來,所以纔得到了秦一城的愛!想到這一層,她那驕傲的心變得卑怯起來
曉律對秦一城的愛好象真地很深啊!
這時,蘇靜欣的眼前又浮現出了另一件事——記得,曉律一度被她陷害,失去了孩子,不僅身體虛弱,還痛苦萬分,可是,就是在那個時候,曉律卻對她說,爲了不讓秦一城對他的青春歲月失望,所以,絕不會告訴秦一城是她害了她……
是啊,只是爲了不讓秦一城知道自己錯看了她,曉律就可以一個人揹負失子之痛!
這樣的愛,又有幾個人可以做到?
想到這,蘇靜欣覺得自己站不住了,她的心因爲看明白了所有的事、看到了自己的錯處而變得脆弱起來。
她迴轉身,朝着沙發走過來,最後,手扶着沙發坐下。
蘇靜欣愣怔地坐了一會兒,端起水杯,正要喝水,忽然想到,自己得了乳腺癌,萬念俱灰,拒絕治療時,秦一城給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幫助,那個時候,她還以爲秦一城還愛着她,可是,後來才明白,秦一城不過是把自己當作前妻,一個還有着幾分不忍的前妻!
而秦一城則說,他能來照顧她,完全是因爲曉律的成全……
是曉律成全了她嗎?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蘇靜欣端在手裡的水杯一抖,杯子裡的水,灑了出來,她黯然地放下了水杯,胸口像被石頭重壓上去一樣憋悶。
想想當時,秦一城和她吃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用心地照顧着她。
而曉律卻要在家裡獨自忍受着丈夫不在家的痛苦!
不僅是不在家,還在照顧她這個前妻……
天啊,曉律連這樣的事都能忍啊!
曉律她爲什麼能做到這一點呢?
爲什麼呢?
蘇靜欣在心裡反覆地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了——
曉律這是對秦一城的尊重和成全啊!
秦一城秉性善良,更何況她是他的前妻,初戀,也是他深深愛過的人,所以,她出了事,秦一城是一定要管的……曉律很清楚自己丈夫的心思,所以,纔沒有阻攔秦一城來照顧她!
曉律能做到尊重和成全,正是因爲深深的愛啊!
甚至於後來,曉律知道了她的秘密,卻不揭穿,這也是爲了照顧秦一城的情緒。
再後來,曉律手裡握着父親想要的不動產,卻只想用傾城之戀的戒指來換——爲了要傾城之戀,曉律捨棄了董事長之位,還有蘇氏更多的股份,曉律這樣做,只是因爲,那枚戒指意義非凡……
爲了秦一城,曉律捨棄了董事長之位,現在又捨棄了亞星的王后之位,這一次一次的捨棄,正表明了曉律對秦一城深深的愛和堅定不移的信念!
越是想到曉律對秦一城的好,蘇靜欣越覺得自己心裡愧疚。
想到最後,她惶恐地坐不住了。於是,她再次站了起來,卻搖搖晃晃地站不穩,只好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蘇靜欣趴在自己的牀.上,昏沉沉地一直呆到了夜幕降臨。
期間,小保姆向她請示,要不要開飯,被她拒絕了。
她可以拒絕小保姆,卻不能拒絕自己的父親。
蘇慕盛敲門後,蘇靜欣掙扎着坐起來,她因爲內心的重大變化,眉眼間顯得極爲乖順,“進來!”
聽到這兩個字之後,蘇慕盛推門進來——“爸!您來了!”
看到女兒倚在牀.頭,懨懨的,蘇慕盛擔心地問道,“靜欣,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爸,我沒事,就是午睡沒睡好,所以纔有些不精神。”
“是嗎?那就好!”蘇慕盛若有所思地坐下,擡眸瞅了蘇靜欣一眼,思量着說道,“靜欣,這次曉律和一城舉行定婚典禮,實屬突然……”
“爸!”
“我們從B國回來的第二天,秦一城就帶着曉律來到家裡,說要儘早舉行定婚典禮,徵求我和你鄧琳阿姨的意見,我們自然是沒意見,後來,他們又去了曉律的家裡,等我們和施曼雲都同意後,當天就舉行了典禮。典禮只請了家裡人,外人沒有請。倒是我們蘇氏的記者都去了,見證了他們的愛情……靜欣啊,你沒有去參加典禮,是不是因爲心裡放不下啊?”
蘇慕盛突然開口問道。
蘇靜欣默默地看着父親,沉吟良久纔開口說道,“爸,您不用再擔心我了!如今,我已經想清楚了,曉律比我更愛一城,他們在一起,我無話可說!”
“靜欣,你……”蘇慕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大女兒說的話。
蘇靜欣讀懂了父親的心思,進一步說道,“爸,我說這些話,沒有什麼意思,在爭取秦一城的愛情上,我敗給了曉律,敗得心服口服,我以前是太不懂事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打擾他們了!”
“靜欣,你真地都想清楚了?”蘇慕盛遲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