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阿城!”
這時,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男孩子應道,“我在這裡!”
“哎呀,我不過買了瓶水,你就跑這麼遠,快走吧,晚了趕不上飛機了!”
“林叔,我知道,我要拿個袋子……”
“袋子?這個給你,你要做什麼?”
“一個小孩子摔倒了,我幫她裝點東西!帶”
“那快點回來!我在車裡等你!”
男孩拿着袋子回來,幫曉律把水瓶裝到了一起,看到她低着頭,小嘴緊緊地抿着,仍然很難過的樣子,緊了緊眼神,把袋子放到了她的小手裡,說道,“別難過了,女孩子笑起來更漂亮,聽話,回家吧!”
曉律默默地接過了袋子,卻始終不敢看男孩一眼……
————
“曉律,讓你受苦了!”
聽完了曉律回憶似的講述,施曼雲擡起手,輕拍着曉律的肩,聲音啞啞地說道。
“媽媽,我不苦,一切都過去了!只是,一想起那件事,我就覺得很溫暖。
這麼多年來,每次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只要一想到他的話,我就會微笑……不過也奇怪,後來我發現,只要我微笑着面對生活,再難的事,也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媽媽知道,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孩,總算上天待你不薄,讓你遇到了一城,如今一切都好了……”
聽媽媽的口氣,和公公秦朗的口氣是一樣的,他們都在說,她遇到了秦一城,就從一個受苦的女孩變成了總裁夫人,是多麼幸運的事,又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可是……
想到這,曉律轉過頭,看着媽媽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媽,您不知道,一城他,他騙了我,他根本不認真地對待我,他以爲,他做的都對,就不需要跟我解釋;其實,他做的不對,他根本不知道那枚戒指對我的意義……”
對於曉律來說,戒指的事,她已經跟鄧琳媽媽說過一次了,現在就不必跟媽媽再說了,可是,這件事,總歸是她不能接受的。
“戒指?什麼戒指呢?”
“媽,具體的事,我不想再說了,您不必多問!”
“哦,是嗎?”
看到媽媽有些失落,曉律連忙說道,“媽,這件事太複雜了,不是我不跟您說,而是時過境遷,我一說起,一想到,就難受,所以……”
“曉律,有些事,你不說,我也能明白。在你的世界裡,有着自已的驕傲和尊嚴,也有自已的執著;我聽出來了,你是說,你在意的事情,秦一城卻不在意,不瞭解,對不對?”
曉律怔了怔,媽媽真是瞭解她啊!
“曉律,媽媽想跟你說,你和一城,你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走出來的人,如今能結合到一起,在經過了新婚的甜蜜之後,彼此之間的差距和思想上的不同會漸漸地暴露出來,這樣,你們就會有矛盾……”
“媽!”
媽媽的話說得有道理,也讓曉律聽了心裡安穩了許多。
“有矛盾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讓矛盾積累下來,只會生出隔膜和嫌隙,這就不好了!”
聽到這,曉律喃喃地說道,“媽,秦一城也說過和您差不多的話,可是,我心裡就是難受,一想到他欺騙了我,他做了違揹我心意的事,我就痛苦,不想面對他,我不想和他說話!”知女莫如母,施曼雲聽着曉律說話,就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痛苦。
醫治痛苦最好的良藥是時間,說不定過了幾天後,她就會想明白!
這樣想過之後,施曼雲用手撫着曉律的長髮,輕聲細語地勸道,“好了,不說了,媽媽明白,你先在這裡住着,等過幾天,你想和一城見面的時候,你們再面對面的談談!說不定,你的心裡就會豁然開朗了呢!”
“媽!”
曉律靠在媽媽的肩頭,感受着那裡的溫暖,這時,她的眼前又浮現出了秦一城的影子,彷彿看到,他正坐在他們的牀頭,靜靜地想她……
半山別墅。
沒有愛人陪伴的夜晚是漫長的。
對於秦一城來說,更是煎熬。他先是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然後,自已抱着枕頭去了書房。在書房裡,他依然無法入睡,夜深了,他卻格外地清醒。
“一,二,三……”
俯臥撐做了一百個,人卻還是精神百倍。
是啊,他那旺盛的精力一直得不到釋放,怎麼能不精神百倍呢?戒指的事,他是想給蘇靜欣一個了結,沒想到,曉律竟然這麼在意那枚戒指……
想到這,秦一城從書房裡回到了臥室,他慢慢地打開衣櫃的抽屜,裡面靜靜地躺着一隻精緻的首飾盒,首飾盒內是和傾城之戀一模一樣的一個戒指,只是,在戒指上刻得卻是他和曉律的名字縮寫。
抽屜裡確實有戒指,他沒有騙她。
但是,戒指卻不是她說的那枚,所以,他還是騙了她。
秦一城把戒指放好,在臥室裡走了兩圈之後,穿上外套下了樓。
雪亮的車燈照亮了下山的路,卻讓他的心裡更煩躁了。
他要去看曉律,但是,這個時候她會原諒他,會接納他嗎?
邁.巴.赫車停在樓下,仰目望去,岳母家的客廳裡竟然有朦朧的燈光!
秦一城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裡十一點鐘了。
是誰在客廳裡?
或許是岳母起來呢!
想到這,他繞到了樓後,結果,他驚喜地發現,後面的臥室裡,有兩個臥室裡都亮着燈——岳母的臥室,還有另一個臥室,這個臥室不是他和曉律睡的臥室……
是曉律和陽陽睡的臥室!
她一定是自已在大牀.上睡不着!
就憑着這樣的判斷,秦一城心裡看到了一點希望。
希望之餘,他長長地吁了口氣。
雖然說給自已的老婆認錯沒什麼,但是,今天,他好像已經認過好幾次錯了。
這樣的事,讓他想起來就沮喪、就懊惱!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曉律正要回房間,而施曼雲也走到了自已臥室門口。
“曉律,這個時候,不會是一城來了吧,你去看看,要是他來了……就讓他留下吧,省得你睡不踏實!”
“媽,我……”
“快去吧!我先睡了!”
施曼雲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推門進了屋內。
曉律擡起手,抹了抹臉,忽然想到了自已剛剛哭過,連忙去洗了臉。從洗漱間出來,她剛走到門後,敲門聲再次響起。她俯首朝着門外看了看,看到了秦一城。
真是他!
她抿了抿脣,慢慢地打開了門。
門外,男人的目光在這冬夜裡像燃燒的火把一樣,那熱力直接撲到了她身上。
曉律躲了躲,把頭一低說道,“進來吧!”
“好!”
秦一城的答應聲裡有掩不住的歡喜。
儘管在自已家的客廳裡,曉律知道秦一城跟在後面,顯得極不自在。
她雙手交握着,怔了一會兒,轉身,倒了一杯水,放到了茶几上。
秦一城脫下西裝,跟着坐到了沙發上,這時,曉律緊緊地盯着他說道——“秦一城,你怎麼穿着單襯衫就出來了?”
“沒事,不冷!”
秦一城勾脣,笑了,“沒關係,車裡不冷!”
說完這句話,他凝眸了一秒鐘,想到自己剛纔站在外面,一身冷氣,不想讓曉律擔心,連忙端起熱水杯,慢慢地喝了一杯水。
等到他的手捂熱了,這才轉過身,說道,“老婆,你這麼晚不睡,是不是在等我?”
“誰等你了?”
曉律本來正盯着他在看,突然聽他這樣一說,紅了臉,“你的水喝完了,走吧!”
“你跟我一起走?”
“誰跟你一起走,我好不容易爭取了一次回孃家住的權利,怎麼能就這樣浪費了?”
“那你就要浪費我們夫妻相處的時間?”
“秦一城,你不用這樣堵我,我今天來孃家住,受了爸爸那樣一番話,現在,剛過來住,你又來說我,我告訴你,我還在生……唔!”
曉律的話正說到氣極處,秦一城突然吻住了她。
他想她想得難受,如今,要細細地愛她,才能緩解心頭的愛火……
曉律被男人吻得大腦一片空白,生氣、歡喜甚至萌動,不,什麼都不是,就像在一朵悠悠的白雲上飄,很放鬆,很愜意,又很……舒服……
“啊!”
吻住了,情卻盛了。
“秦一城,你的手拿開!”
“曉律,你不想我嗎?”
“不想!”
聽了女人這句話,秦一城手下一緊,說道,“老婆,難道你沒發現嗎,你最近因爲一直抗拒我,變得脾氣暴躁了,明顯就是內分泌失調,長此以往,只會越來越冷淡了夫妻之事,然後,你就會脾氣越來越暴躁,內分泌就會越來越失調,你就會越來越……”
“秦一城,你說夠了嗎,我沒有內分泌失調,我有脾氣是被你氣出來的,你……啊!你抱我作什麼?!你放下我!”
“別喊,這樓板很薄,除了我們的臥室有隔音板,這客廳可是通透得很!”
曉律一聽,聲音立刻降了下來,又因爲秦一城故意鬆鬆地抱着她,她只好伸手兜住了他的脖子,她看着他那美得似乎透着邪氣的臉,心裡恨得不行,又不能喊,“秦一城,你先放我下來!我還有話要說!”
“可以,我們到臥室說!”
“我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