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片刻之後,安娜開口說了逐客令,文麗雅只好帶着秦一城離開了。
“一城,我們去書房談談!”
文麗雅惴惴地帶着兒子進了丈夫秦朗的書房。
書房內琳琅滿目的擺件讓人看了心亂。
文麗雅扶着秦一城的雙臂,仰頭望着他,不安地問道,“一城,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安娜的,她……她對你……對你有好感嗎?償”
這最後一句話,文麗雅問得極艱難,差點問不出口來。
秦一城斟酌着回道,“媽,我和安娜有幾面之緣,因爲我年長,她對我很信任,也有一點點依賴!”
“僅僅是信任和依賴嗎?”
“媽!”秦一城面有難色地喊了一聲——剛纔媽媽是什麼時候進入安娜房間的,他根本不知道,再回想他和安娜獨處時的細節,一時也想不到什麼逾越的地方。
文麗雅看向兒子的眼神是凝重的,聲音也很沉重。
“一城,聽媽媽的話,對於安娜,你不能有其它感情,僅止於簡單的兄妹關係,記住了嗎?!”
“媽!”看到母親如此慎重,秦一城若有所思地喊了一聲,想問她具體的原因,終於沒問。
片刻之後,秦一城思忖着,問了母親另一句話,“媽,您和父親一定要子淅娶安娜嗎?據我看來,他們兩個一直很彆扭!”
一直很彆扭?
文麗雅想着這幾天看到的,子淅和安娜相處的點滴,眼睛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見狀,秦一城大膽地又問了一句,“媽,關於安娜的事,我們必須這樣解決嗎?”
“不然能怎麼樣呢?安娜的……母親是女王陛下,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
夜闌人靜時,臥室內,曉律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今天,秦一城和往常相比,有些不一樣,比如幫她擦頭髮吧,雖然天天擦,今天卻擦得格外特別,拿着毛巾的手,在她的長髮上,停停頓頓的……還有,他現在抱着她,也是不一樣的,手一直不停地揉着她圓潤的耳垂,揉得她心都亂了。
“秦一城,你是不是有心事?”
最後,曉律爲了避開他這種搓揉的折磨,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問出個所以然來。
秦一城凝眸片刻,沉吟着開口了,“曉律,有件事,一直在我心裡擱着,上次想和你說,你說不想聽,今天,我想……唔!”
聽到這,曉律突然伸出手,捂住了秦一城的嘴。
“以前不想聽的事,現在也不想聽,都這麼久了,我不知道這件事,不是過得很好嗎?”
等她鬆開手時,秦一城繼續說道,“可是,這件事還在繼續,我想我應該敞開心扉地跟你談談!”
“秦一城,如果我說,我不想聽呢?”
“這是關係到我們夫妻感情的事,你也不想聽嗎?”
“我覺得,知道的多了,纔會影響我們夫妻的感情,不是嗎?”
“可是,我這樣……唔!”
曉律再次捂住了秦一城的嘴,禁止他再說下去。
“老公,上次紹平哥過來的時候,跟我說,‘做一個成功的商人,需要多思多慮,而要想做一個快樂主婦,就要少思少慮’,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有些事,我決定什麼也不問!”
秦一城聽後,抓住她的手,慢慢地移開,卻忍不住吻了她的指尖。
“丫頭,你真讓我吃驚!”
“我……讓你吃驚了嗎?”
“是,我想,我以後,不能再叫你‘丫頭’了!”
“爲什麼?”
“因爲,我這樣叫你‘丫頭’的時候,心裡把你當作小女孩來看待,可是現在,我一天比一天發覺,你的言行,完全提升到了一個賢妻良母的高度,你的心智已經完全成熟了,我只有叫你‘老婆’才能表達我這種感覺!”
“秦一城!”曉律喃喃地喊了一聲,能聽到他這樣說她,那她嫁給他之後的辛苦努力算是沒有白費。
當初,在面對他的求婚時,她是如何地如履薄冰,到現在,他在她的心目中,不再是原來的秦教授,秦總裁,而是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老公,這是一個多麼艱難的蛻變過程啊!
不過,作爲一個女人,她還是喜歡被秦一城喊作‘丫頭’。
因爲這樣的稱呼,總是給她一種如父如兄般的親切感受。
“老公,我其實很想……”
看着她吞吞吐吐的小臉,秦一城擡手,點了點她白膩高挑的鼻尖,嗔怪道,“好好說話!”
“哎呀,鼻子都給你點平了!”曉律嫌棄地打開了他的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秦一城點她的鼻頭成了習慣,這可真讓她受不了!
曉律越想越氣,嘟起紅脣說道,“秦一城,人家都花錢去隆鼻,我就高鼻樑這個優點,你還點來點去的,哪天不漂亮了,你賠得起嗎?”
“我當然……賠不起!”秦一城略略一怔,理屈了。
“賠不起你還點?”
“可是,我忍不住,你那裡高,我就喜歡點,要不,我換個地方……”秦一城的眼睛從她的臉上瞄下去,意味深長地說道,“這裡也很高,以後,我就點這裡!”
“啊……秦一城,你別碰我!”
“呵呵,真不讓碰嗎?”
秦一城突然來了精神,手跟着撓到了曉律的癢處,幾分鐘後,她開始求饒了……
————
對於蘇慕盛來說,本以爲,把投標的事問清楚很簡單,但是,蘇煜的態度卻讓他不悅。
“大伯,您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我們蘇氏的房地產公司雖然起步晚,但是,都是業界的精英,這次能奪標完全在意料之中!”
蘇煜穿着一襲高級定製的D.A品牌的深色條紋西裝,梳着一絲不苟的髮型,站在董事長辦公室裡,說得冠冕堂皇。
蘇慕盛耐着性子聽完了他的吹噓,開口說道,“蘇煜,雖然我把公司的事交給你負責,但是,如果你做出了有違我行事原則的事,我一樣不會輕饒!”
“大伯,您這樣說,是不相信我嗎?您可以去查,如果查到什麼,我甘願受罰!”
蘇慕盛鬆了口氣說道,“我當然……相信你,既然沒什麼,你引以爲戒吧!”
談話結束了,蘇慕盛卻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蘇煜在集團的權力和地位日益上升,不加以遏制,是不行了,他必須好好謀劃一下。
試想,如果倒退到二十年前,他當時如何地意氣風發,豈是蘇煜能比一二的?
只是,這麼多年來,他倚重於蘇煜,無心管理,才演變到了今天的局面!
————
“老公!”
曉律一邊幫秦一城打領帶,一邊柔柔地喊了一聲。
秦一城擡着頭,挺着脖頸,沒應聲。
曉律只好又喊了一聲,“老公……”
“別說話,一會兒領帶就打歪了!”
“哦!”
曉律只好耐着性子,幫他把領帶繫好,仔細端詳一番,纔開口說道,“今天學校開學,我想……”
“我送你去!”
“可是,你送我,我還得等着你接我,我,我想自己開車去!”
猶豫了半天,曉律才把這句話說出口。
秦一城對着鏡子瞅了瞅自己的領帶,心裡暗暗想着,一會兒去一樓的洗漱間再重新系一次,“咳,我送你去怎麼了,我只會早去接你,絕不會晚,你顧慮什麼?”
“我……”
因爲曉律說不出顧慮什麼,只好繼續讓秦一城送她。
可是,在臨出門前,公公突然叫住了秦一城,讓他去書房。
“曉律,我有事,你自己開車去學校吧!”
在去書房前,秦一城突然聲音朗朗地對着曉律喊了一聲,曉律壓抑着心中的歡喜,答應了,“哦!”
他那長長的眼神看來,她沒敢擡頭。
開學第一天,對於曉律來說,是緊張而充實的。她之前休假時,丟落了很多課時,現在要和同學們一起聽課,總感覺跟不上。
十點多鐘的時候,寧秀帶着陽陽來學校,她躲到宿舍裡,給兒子餵了奶。
本來,曉律最初的打算是讓寧秀帶着陽陽和她一起來學校,然後,到時間了,她給兒子餵奶,但是,秦一城說,學校不是幼兒園,而且兒子一直悶在宿舍裡對他的發育不好,所以,就改成寧秀定點把陽陽送來。
忙碌的時間容易過,轉眼到了中午,曉律開車從學校出來,剛轉到了右側的車道上,突然閃出一個白影攔在了車前。
幸好車速不高,她及時踩了剎車。
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楚凡,他穿着精緻的白西裝,系墨綠色的領帶,戴着一副遮着半邊臉的墨色眼鏡,直直地看向車內,“下來,我有事和你談!”
他的聲音聽不太真切,但是,明顯帶着幾分沙啞。
“楚凡,我要回家了,請你讓開吧!”曉律不想再面對他了,上次他行爲失常的想要強吻她,結果她受到了驚嚇,又讓秦一城誤會,生氣。
“只說幾句話,下來吧!”
她不下車,他的聲音明顯得弱了許多。
這時,車後有人按喇叭,曉律立刻倒車,把車倒到了路邊的臨時車位上。
“楚凡,你有事嗎?”
曉律下了車,疏遠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