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商務車一路行駛,直到海邊,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你太冒險了。”
前座傳出一道熟悉的男聲,姚貝一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則放在她喘喘不安的心臟上。
“我只有這麼做,才能快速讓楚錦上鉤。”
姚貝摸着自己突突直跳的心臟,一陣後怕的感覺令她後背都溼了一大片。
剛纔太險了,只是她不願意在顧念城的面前表現出來。
她知道這個男人擔心她。
況且,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任何人。
“錄音筆呢?”
見她執着,顧念城不再追問下去,轉而問起了錄音筆的下落。
只是,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僅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那額角的汗珠不斷落下,分明不是正常的狀態。
可姚貝的的魂早就被嚇去了一半,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些。
直到她不經意的一瞥,注意到顧念城手臂上流出的紅色血跡時,她纔開始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
“這是怎麼回事?”
她扯開顧念城的衣服,偌大的血跡令她心驚。
右手的肩膀直至手腕處,一路留下紅色的鮮血,很難想象他頂着這麼嚴重的傷痕開了這麼久的車,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們去醫院。”
“不行,我被人追殺,去了只會讓那夥人發現......”
因爲失血過多,顧念城的語氣帶着一絲顫抖。
這可急壞了姚貝。
“那去你家,你家總不至於還不安全吧。”
然而,顧念城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時,姚貝和他換了位置,一手握着方向盤,焦急的往顧家開去。
而他們身後,則是一輛白色捷豹,緊緊的跟在車子的後方。
葉澤川看向身旁不做聲的楚銘,頓時察覺到了一絲不善的氣息。
“別動手,對方是顧家的人。”
作爲兄弟,同樣身爲男人,葉澤川很明白爺很理解現在楚銘的心情,可正因爲這樣,他才更要阻止他。
他的兄弟萬萬不能爲了一個女人而毀了前途啊。
事關兩個家族的問題,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解決的。
“我管他是顧家的還是哪家的,只要他敢碰我的女人一個手指頭,我......”
“楚銘,你難道忘了老爺子的話了?”
“切忌,凡事不要爭強好勝,遇到顧家人尤其不要動用武力。”
“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看着嗎?”
“你別急,也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
爲了平息楚銘的情緒,葉澤川只能這麼安慰他,可實際上,他自己心裡 也沒個底。
他不瞭解顧念城,更討厭姚貝。
可奈何楚銘喜歡。
不得已,爲了楚銘,他只好幫他看着姚貝,誰知道,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兩人的關係很親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偏偏在灌醉楚錦那個人渣之後,又來見顧念城,無論他怎麼說,楚銘心裡都不會是個滋味。
“我早跟你說了,她就是那樣的女人,你偏不信,你看現在,應了我的那句話了。”
葉澤川連聲嘆氣,可楚銘不信,一口咬定是顧念城先勾、引姚貝。
真相到底如何,他不知道,唯有見了真人,才能知道事情的實情。
兩人尾隨黑色車子直到進了顧家的大院,他們才停了下來。
前方就是顧家了,那麼處處有顧家人看着,若是想進去,走正門是不可能的。
唯有從側門偷偷溜進去。
這樣的事情楚銘也不是第一次幹了,只是這次,他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在捉姦。
可他不相信姚貝會揹着他對別的男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況且她也和自己保證過,她接近楚錦只是因爲寇清雨。
理解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這份沉甸甸的心思將楚銘壓得快喘不過氣來,可他必須要親眼看到才能安心。
姚貝扶着顧念城坐下,然後熟練的從抽屜裡翻出一個醫療箱。
“別動。”
爲了避免讓顧家人擔心,姚貝只能自己替顧念城包紮傷口。
“你看看你,都這樣了還來接我。”
看着那觸目驚心的刀痕,姚貝的一顆心跳的七上八下。
普通人要是流了這麼多血,早就暈過去了,可顧念城倒好,不去找人包紮自己的傷口,還到處亂跑。
這樣的他怎麼能不讓人擔心。
“我知道,只是,我更擔心你。”
他擡起雙眸,動了動脣瓣,然後一雙眸子中包含深情。
察覺到那異常的目光,姚貝忙別開了臉。
“記得讓人幫你換藥。”
此時的顧念城赤果着上身,露出那精幹矯健的肌肉,兩人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讓人看到了,總是不合適的。
“姚貝,你還要逃避我多久?”
“我沒有。”
提起這個話題,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可這次,顧念城似乎並不打算繼續配合她。
“現在證據已經到手了,很快楚錦就會得到他應該得到的處罰,然後呢,你還要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嗎?”
“我......”
顧念城的話猶如一盆涼水,澆醒了姚貝。
是啊,阿城說的對,接下來她是該好好整理一下和楚銘的感情了。
只是,她如果選擇繼續留在他的身邊,清雨和阿城會怎麼想,會原諒她嗎?
見她沉默,顧念城以爲她在考慮自己的話,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你真讓我失望。”
落入楚銘眼中的,是赤果着上身的顧念城,以及離他很近,差一點就坐在他懷中的姚貝。
兩人這如此曖、昧的距離以及曖、昧的場景,讓他該如何去想?
在見到楚銘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時,姚貝頓時愣住了,僵在了原地,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張了張嘴,可最終能說出口的只有這句話。
可這句蒼白的解釋在楚銘的眼中只是蹩腳的藉口罷了。
“是啊,不是這樣,那是哪樣,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你還要瞞着我多久?”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