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男孩突然猛地竄出屋去,冒着箭雨直衝地上的魔銃撲去。
這個大出意料之外的舉動使得身邊的人都來不及將其拉住,夜色中箭雨灑落木屋周圍土地上顫抖出密集的悶響,而對此不管不顧的男孩也同時人品爆發,竟然被他安全無恙地跑到了魔銃的位置,他姐姐驚慌而又後悔的驚叫聲在小木屋中繞樑不絕,把所有凝神戒備中的同伴全部吸引得轉過頭來。
如果只是個人行爲的話,大家是不會介意他自己去送死的,但男孩現在是去幫大魔王揀魔銃,袖手旁觀就說不過去了,雖然被打亂了計劃,不過爬手和啊蟲等人還是罵罵咧咧地將壓制的重點放到城牆上弓箭手身上,只聽‘乒乒乓乓’的亂響一陣,木屋外向着城牆的方向已經是白煙瀰漫,而那些反應稍顯遲鈍的弓箭手們毫無對抗魔銃的經驗,木樁般站着任由爬手幾個收割,彷彿他們就是秋風中的落葉,不住地飄蕩在墮下城頭,城牆上煙塵滾滾,爬手飛快地換着**,而獸人弓箭手則以相應的速度栽倒地上,男孩身邊的箭雨也同時稀疏了下來。
外面正密切注意木屋中動向的獸人也注意到了男孩的行動,雖然他們不明白男孩的目的,但是既然有敵人主動離開防禦圈,立時就有獸人自黑暗中包抄出來。
長期營養不良和年少力弱使得他的速度在衆人眼中像烏龜一樣笨拙,在大家揪心的目光和爬手等人有效的壓制下,男孩順利地一把抄起地上的魔銃,轉身就往回跑,這個漫長的過程就連閃電也看得直拽拳頭。
而那些包抄出來的獸人也看到了男孩原來是出來揀東西的,在這緊要關頭還不顧生死出來找的東西,就算是獸人的智慧也判斷得出那東西肯定價值不菲了,獸人們立時加緊了腳步,男孩身後傳來的沉重腳步聲越發緊密,離得最近的一個馬臉的大劍幾乎就能夠遞到男孩的背脊。
男孩呈直線奔回木屋,屋中的魔銃手在壓制城頭之餘也同時射擊他身後的獸人戰士,但由於方向相同,最緊貼在男孩背後的幾個獸人始終都沒出現在魔銃的射擊範圍內。
只有你堅持,那麼就算動作再慢也會有到達終點的一刻,何況就這短短的二十多米,跑得臉青口脣白的男孩領着好幾個呲牙咧嘴的牛頭馬臉就快回到木屋了,這邊的葫蘆和肥豪凝神戒備,準備接應男孩的同時也好好招呼一下後面那幾位這麼賣力的獸人大哥。
已經近在咫尺了,葫蘆和肥豪也邁出了堅定的大步,打算冒着箭雨去攔阻幾個獸人戰士,可不能讓這幾個魯莽的傢伙衝進木屋。
越發接近木屋的木門,男孩眼中的驚惶續漸轉化爲喜悅,觀望的衆人也放緩了剛開始的緊張心情,男孩姐姐的尖叫也已經不知不覺地停息。
突然他姐姐的尖叫再度響起,而且還比剛纔提高了至少八度,衆人的小心肝再度被揪了起來,只見男孩一個踉蹌臉朝下撲倒在地上,泥塵翻揚中只見一支長箭旗杆般深深插在他的背上,箭羽這時還在巍巍顫動。
尖叫過後的姐姐一下就軟倒在地,已經受不住刺激暈了過去,而大魔王也不由得心中一緊,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爬手背上的手腕一收,把所有的情緒成正比反映到在其指間那丁點皮肉上,爬手的尖叫徒然響起,聲調直逼男孩已暈倒的姐姐,將肩上全神貫注投入欣賞的閃電嚇得幾乎墮地。
葫蘆和肥豪到了,葫蘆那獸人般粗壯的身軀穩穩地擋在了男孩的身後,神力驚人的他不喜歡用魔銃,手中揮舞着不知道哪裡又找來的一把大砍刀,肥豪沒有他這種人來瘋情結,雙手各持一杆散彈魔銃,淫笑着退到葫蘆的則面,以獲取最寬廣的射擊角度,而後面的獸人戰士也早就注意住他和肥豪的動向,紛紛將手中的傢伙遞向葫蘆的要害。
接觸戰沒有任何懸念,第一個獸人被葫蘆連人到劍咔嚓成了兩段,自從獲得了神力加持後,葫蘆喜歡上了這種血腥的殺人方法,而同時肥豪的魔銃也怒嚎了,後面的獸人接連被近距離的散彈射擊打得倒飛而去,被打碎的血肉飛濺而起形成大片的血霧。
男孩的姐姐已經醒轉過來,氣若柔絲的男孩躺在她的懷裡,胸前那閃爍着寒光的金屬菱形就是透胸而過的箭鏃,就是它正在奪走男孩生命的氣息。
男孩已經失去了知覺,大魔王看到他手中卻還緊緊地握着他拼命撿回的魔銃,心中思慮不斷。
爬手的目光凌厲地射在大魔王的面紗上,一手握着魔銃而另一隻手緊緊捂住腰背,口中暗暗唸唸有詞,大魔王埋頭和毛毛一起將利箭取出並將靈藥倒入男孩的口中,似乎對他無禮的眼神視若無睹,胖閃電笑得圓眼睛完全不見了,只看到它四顆尖利的小犬齒和鮮紅的小舌頭。
姐姐的眼睛在大魔王的藥瓶和弟弟的臉上來回移動,眼中包含在感激和安心。
爬手見耐大魔王不何,轉頭甕聲甕氣地問肥豪:“我們還剩下多少**?”
肥豪沉聲回答:“不多了,只剩下四顆。”
旁邊啊蟲等人聞言都眼中一暗,**是突破目前困境的最好手段,但是僅僅四顆**顯然是不夠用啊。
爬手擡頭望向城頭方向,口中緩緩說道:“不用擔心,那傢伙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這種話本應該是戰神來說的,對於爬手這個平常嘻哈猥瑣的傢伙口中突然冒出的安慰,衆人偶爾之於互望一眼,各自眼中的擔憂漸漸轉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