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不想再聽他廢話下去,也想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讓這個傢伙執念深到了來到這裡找他算賬。
他只是思索了一下,然後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下一秒男人抓着她的手慢慢收力,他的指尖也傳來,被他手指緊緊捏住的疼痛。
“抓住你是讓你感覺一下我是真實存在的,接下來就讓我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這男人的表述當中,她得知,她當年是她養在府上的一位婢女。
他對她極好,甚至有意納她爲妃,只不過想讓她幫他完成一件事——去刺殺當今皇帝。
所以他假裝把她獻給了皇帝,想讓她謀反。
誰知道她卻途中騙叛變,不僅殺了他安排在皇帝身邊的人,還反手將他殺死。
被他這麼一提醒,蘇阮好似還真的想起來什麼了。
但事情絕對不像他說的那樣片面之詞。
她依稀記得那個古香古色的地方,記得她穿過去後,就被那個傢伙大腿掐着脖子的感覺。
那一次,她差點過去就直接嗝屁。
原來這傢伙在那個世界裡,是一個意圖謀反,野心勃勃的反派攝政王。
而她在那個世界的任務,就是擺脫反派的掌控,成爲女主的助攻,幫男主和女主順利走到一起。
所以她就成了那個,小說裡面描寫的女主的好閨蜜。
不過還不是那種搶男主插刀子的閨蜜,而是真正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閨蜜。
她的身份也不是什麼婢女,而是被攝政王養在府上的舞姬。
而這個武技也不是真正的武技真實身份,是培養起來刺殺皇帝的殺手。
然而她穿越過去的時間尚早,所以步步爲營,非但沒有拿下當時的皇帝,反而憑自己的手段,逐漸將他拿捏住了。
到最後,成功幫男女主反殺,卻不曾想這個瘋子居然愛上了她,心甘情願去死。
這樣的結果是她從來都沒有料想到的。
她真的殺了攝政王,然後完成任務就離開了那個世界。
誰曾想,就算是死了的攝政王,也一樣沒有放下,居然追到了這裡。
所以在聽到這個男人的話,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是我是你的婢女?那是婢女嗎?那是你復仇的武器。”
“既然你從一開始都把我當做武器,就不應該動心。”
說起這個傢伙,雖然是如此無情的話,蘇阮也在這個時候一顆心突突直跳
她當時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被他利用的棋子,所以做任務的時候,狂飆演技,一步步博取他的信任,一步步撩撥着他的內心,將這個像是瘋了似的反派攻略。
最後拿下他的信任反殺。
面前這個男人,額頭上的青筋突爆,握着她手的力道也逐漸加重。
“武器?你知不知道?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我纔是你的武器。一直以來,你都在利用我,博取我的信任,到最後,徹底擊垮我。”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阮阮,你是我的,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你也是我的。”
蘇阮聽到這話笑了起來。
“你的?好笑,這具身體現在是你的嗎?讓我現在分析一下,你的來歷,以及爲什麼你能從別的世界,來到這裡。”
牀上的男人聽到這話,似乎有些震驚,他道:“你說說看,爲什麼。”
“因爲你原本就不存在,你只是這具身體主人格的一個潛在體,你沒有自己的身體,你之所以出現在那個世界,也是爲了促成我完成任務。”
“說白了,你只是個工具人而已。”
“工具人?我是工具人?好笑,我就是我,我纔是這具身體的主體,其他都是不該存在的。”
男人不相信蘇阮的話,現在這裡的一切,都是他所無法理解的存在。
“你說你是主體?那我問你,你對你現在的身體瞭解多少?你佔據這具身體的時間,又有多少?”
“你只是一部分碎片,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你還沒有完全被消滅掉,但是隻是時間的事,我們所有人會嘗試着慢慢忽略你,哦對了,如果你鬧得太厲害,我還會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接受電擊治療。”
男人驚呆了:“你瘋了嗎?電擊治療?”
他之前反覆體驗過被電擊的感覺,那是一種像是要把他從這個身體裡抽離的感覺,異常痛苦。
蘇阮道:“對啊,電擊治療,如果你還存在,他們會繼續電擊,迫使你沉睡或者喪失存活意識,如果還做不到,就繼續循環,直到你這個精神體死亡。”
蘇阮的話說到這裡,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傢伙捏着她手腕的力道逐漸加重。
她奮力抽離,終於把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手中抽出來。
再看向手腕,竟然被這個傢伙捏得紅腫了。
“阮阮,你的手……受傷了。”
“該死的傢伙!他是活膩了嗎?”
蘇阮查看自己傷勢的時候,一雙眼睛盯着手腕的地方,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還好,不太嚴重。”
她淡淡回覆着,突然間意識到面前的男人有異常,再看向祁世墨,果然看到了那熟悉清明的神情。
“你是……白念念?”
“我的阮阮,我好開心你還記得我。”
這樣的語氣,從祁世墨的口中說出,蘇阮還是覺得十分意外。
“當然記得,你……”
她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因爲她現在不知道,白念念是不是知道她剛纔和那個攝政王的對話。
如果他知道了,那麼白念念恐怕會有別的舉動。
哪裡知道白念念卻輕笑着道:“我沒事,我就在這裡,阮阮,我覺得我可能要永遠的離開你了,那個傢伙,他一直想傷害你,我必須帶他走。”
“去哪裡?”
“去……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或許是去一個新奇的世界吧,總而言之,離開這裡最好。”
他最懷念的,是他所在的世界。
如果可以重來,他保證從見到她的時候起,就不再傷害她。
爲了她,可以付出一切。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手腕,問:“疼嗎?”
“還好,一點點。”
“他傷害了我心愛的女人,只能死。阮阮,你會永遠都記得我的吧?”
男人的手輕輕撫摸在她的臉上,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自己的是男人的手時,他居然開始不習慣了。
“會記得,會永遠記得。”
“那我就沒有遺憾了。”
男人說完,緩緩躺下,重新陷入沉睡當中。
門外這個時候傳來聲音。
“爲什麼不讓我進去?”
是何知瑤的聲音,她買水果回來了。
“蘇小姐在給祁總療傷,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