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汲?”金苗苗眨巴眨巴眼睛,“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的耳熟?是我知道的那個摩訶汲嗎?”
“沒錯,是你知道的那個摩訶汲。”
“居然是他!降而復叛、叛而復降,然後又叛了,最終被老祖宗下令追殺。”金苗苗輕輕一挑眉,“聽說這傢伙的運氣還不錯,被老祖宗追殺到北面,偶遇了耶律家的人,後來成爲他家的上門女婿。只可惜……”她冷笑了一聲,“當年的耶律家主並沒有老祖宗的耐心,不會容忍他的兩面三刀,在他的夫人生下兒子之後,用計將他斬殺。”他看看沈茶,又看看沈昊林,“國公爺,是他?”
“對,就是他。”沈昊林微微頷首,“祖父、父親、先皇都曾有言,不可輕信耶律家的任何人,可以合作,可以利用,但不可交往過深。”
“不可交往過深?”金苗苗看向沈茶,“可是……”
“不必擔憂,我自有分寸。”沈茶笑了笑,“如今耶律爾圖一脈並非摩訶汲的後人,且與摩訶汲無半點關係。雖然他們同樣狡詐多疑,但跟摩訶汲相比,還差得遠呢!”
“這一點,本王也贊同的。”寧王殿下點點頭,“摩訶汲那種天生就是腦後長反骨的,本來就不太常見,哪怕是他的後人,也未必能達到他的那個程度,所以,不必擔憂。何況現在的遼國跟那個時候的遼國有了極大的不同,那個時候他們居無定所,不得不在草原上四處遊走,他們心無所懼,怎麼樣都可以。但現在不同了,他們要考慮的方面會很多,如果輕易的出爾反爾,會讓他們的百姓遭受痛苦的。”
“王叔說的不錯,旁邊的完顏家不就是很好的例子?”沈茶輕笑了一下,“其實,摩訶汲真的是自古以來絕少的小人,他先投降了前朝,然後叛了前朝,投降了老祖宗。大夏開朝不久,又再次反叛,理由是他有大功於老祖宗,但論功行賞不公,他要抗議。”
“這樣的人,除非他能佔據主導,準確說,讓他得逞、鳩佔鵲巢,才能真正的踏實下來。”寧王殿下贊同的點點頭,“老祖宗早就看清楚了他,所以,根本就沒有真的相信過他,能容忍他的反覆無常,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後來,老祖宗膩歪這個遊戲了,不想跟他再繼續耗下去了,就乾脆下令殺了他。沒想到這個小子跟泥鰍似的,雖然很狼狽,但還是讓他逃脫了,跑到了北面。他就是在這次逃跑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了桐王。雖然他當時被桐王打得七零八落,被迫投降前朝,但他心裡是非常記恨桐王的。”沈茶接上寧王殿下的話,向金苗苗解釋道,“那個時候,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深入草原,
在草原找個安身之地。但他自己也清楚出,自己已經是臭名昭著了,反反覆覆的投降、叛逃,早就讓人不相信了。所以,他琢磨着,要不要納個投名狀,顯得自己更加的有誠意一些。”
“這個想法……”金苗苗摸摸下巴,“倒是也沒有錯。”
“他剛產生了這個想法,桐王就跑到他的眼前。”宋其雲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北面呢,認識桐王的其實不多,他在這邊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除了駐地之外,基本上沒有拋過頭、露過面。認識他的不是手下的將士,就是他的對手。”
“剛纔你們說,摩訶汲是他的手下敗將?”
“是,兩個人結結實實的打了兩個多月,交手了差不多有七八次,非常遺憾的是,摩訶汲次次都敗在桐王的手下,不止是敗了,而且敗得還挺慘的。要不是被打得那麼狠,摩訶汲大概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投降前朝。本來他以爲自己作爲降將,至少可以被帶到西京去見崇德帝,到時候他就可以在崇德帝面前搬弄是非。可沒想到,帶去西京是帶去西京了,在西京待了不到一個月,就被調去了東南邊關,而這一個月,根本沒有見過崇德帝。不僅沒有見過崇德帝,更讓他絕望的是,桐王在西京的影響比他想象得要大得多。”沈茶輕輕聳聳肩,朝着金苗苗一攤手,“去了東南那邊,摩訶汲一點都不適應,所以,只能再次叛逃,在草原上流浪,直到老祖宗起兵,他看到了一線生機,投降了老祖宗。”
“摩訶汲還真的是……”金苗苗無奈的搖搖頭,“挺厲害的,一生中無數次東山再起,每次也都能混的風生水起。”她看看金苗苗,“桐王應該是他心裡最恨的人之一吧?”
“應該吧!”沈茶點點頭,“他不止是個小人,也是個小心眼,屢次三番的被桐王打得七零八落,對桐王自然是又恨又怕,只要給他機會,他一定會想法設法,打敗自己心中的這個最大的對手的。所以,當他在北面撞見桐王的時候,喜出望外,覺得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你還別說,如果他真的能抓到桐王,把人送到耶律家主跟前,說不定真的能得到重用,而不是一個區區的……”金苗苗臉上閃過一抹諷刺的微笑,“上門女婿而已。”她看看沈茶,“桐王沒見到他?”
“自然是見到了,只不過是沒給他反擊或者說偷襲的機會。碰到摩訶汲的當天,他就給當地衙門寫了一封匿名信,告訴他們,當朝陛下通緝的犯人就在城中,請他們去捉拿,桐王甚至都把摩訶汲落腳之地寫得明明白白的。”
“他怎麼知道摩訶汲……”金苗苗一拍自己的腦門,“他從江南過來,可不是會知道嘛!摩訶汲這是晚了一步,再次被桐王算計了。”
“所以,他註定就是桐王的手下敗將。”沈茶聳聳肩,“摩訶汲沒有辦法,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兒,趕緊先逃命去,只能在心裡再給桐王記上一條,等以後有機會再報復。”
“摩訶汲跑了,桐王就能在北邊踏實的待兩天?”
“因爲大雪的關係,待了整整一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