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池府被查抄,自己被關進大理寺,池二公子就跟外面斷了任何的聯繫。
因爲擔心會相互串通,所以,池閣老、池大公子、池二公子和池宏都被分別關押在不同的牢房裡,不要說傳遞消息了,就連面對面看彼此一眼都特別的不容易。
本來池二公子是想要收買獄卒的,想要見池閣老或者池宏一面,但是他沒想到大理寺的獄卒這麼硬氣,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還警告他如果再有什麼小動作,就讓他沒好果子吃。
試探了幾次,都無功而返,都失敗了,池二公子也就歇了這個心思,既然這條路走不通,就換一條路走,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的。
不過,池二公子還是如願見了一次池閣老,那次是池閣老被大的渾身是血,人事不省的,大理寺的人擔心會出什麼意外,特別請示了沈昊林、沈茶和白萌,把池閣老的三個兒子輪流叫去看了池閣老一眼,每個人在池閣老跟前就停留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全程都有四個獄卒盯着,想要做點什麼小動作,傳遞個消息之類的,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也是因爲那一次,池二公子見識到了邊軍的狠戾,跟西京這些衙門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廢話沒有,上來就打,不服氣就繼續打,直到打服了爲止。
本來池二公子以爲,在自己父親、大哥接受了審問之後,馬上就會輪到自己,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在等着了,可惴惴不安的等了好幾天,一點音訊都沒有,就好像是對方把自己給忘了似的。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爲,似乎跟父親、跟小弟表面上的往來並沒有那麼多,如果他大哥骨頭硬的話,鎮國公府和禁軍的人就不會找他麻煩。
池二公子從心裡不是很擔心這一次的事情,他認爲自己一定會化險爲夷的,就算鎮國公府的那兩位是狠絕色,禁軍大統領也不是善茬,但只要找不到證據證明,他跟他父親、三弟犯的案子有牽扯,他還是會平安無事的。
所以,當他收到獄卒的通知,讓他準備準備接受提審,他也是很從容的。
不過,池二公子的這份從容在走進審訊的房間,看到沈茶手裡把玩着的那塊金磚的時候,徹底消散了,他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是同手同腳的走到座位上。
池二公子的一舉一動都被沈昊林、沈茶和負責審訊的宋其雲看在眼裡,三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臉上同時浮現出一抹譏諷的冷笑,看來金磚這個東西是戳中了池二公子的痛點了,否則他不會是這個反應。
“池二公子,
久仰!”
池二公子看看面前的這個男孩,他知道這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剛剛從郡王升爲親王的宋其雲。
雖然這位禮親王常年隨沈家軍駐守邊關,但在西京的威望還是有的,包括後面坐着的那兩位,大名鼎鼎的鎮國公和鎮國大將軍,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不能不在乎這三位,他們不僅手握重兵、重權,又是當今陛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一旦惹煩了他們,後果是不堪設想。
池二公子深深吸了口氣,他還是挺惜命的,不想變成他父親那個樣子,到現在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下官見過王爺!”池二公子看看沈昊林、沈茶,眼神不經意的掃過沈茶手裡的金磚,“見過鎮國公、見過大將軍!不知今日把下官帶過來,有什麼是需要下官配合的?”
“一聽二公子的話,就知道您是個痛快的人,希望二公子說到做到,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不要食言喲!”
“這個是自然的,下官定然知無不盡。”
“那麼,有幾件事情,本王想要跟二公子求證一下。”宋其雲朝着池二公子微微一笑,“第一件事,本王曾經聽到一個傳聞,在半年多前,二公子賣掉了手裡的全部產業,是爲什麼呢?”
“王爺說笑了,下官窮書生一個,哪兒來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宋其雲順手拿起了旁邊桌上的鞭子,朝着自己揮了兩下,池二公子爲了不受皮肉之苦,及時的改了口,“下官是賣掉了所有的產業,但那些鋪子並不都是下官所有的。”
“賣掉它們是爲什麼?”宋其雲追問道,“家裡是出了什麼事嗎?”
“那會兒是出了些事情,挺嚴重的。”池二公子順着宋其雲的話說了下去,“在半年多前,父親生了一場大病,非常的嚴重,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說出讓我們做好後事的準備,免得到時候慌手慌腳的。”他看了一眼宋其雲,“其實,最近這幾年,父親的身體就不是特別的好,斷斷續續的總是生病,我們多多少少都有些準備,在父親情況還可以的時候,也商量過這些事。父親說,如果他不行了,就把家裡的這些鋪子賣掉,辦完喪事之後,他留下來的這些財產,給三個兄弟分一分。父親還說了,三弟的情況特殊,年紀又小,多分給他一些。對父親的安排,大哥和我都沒有異議,所以,我就把所有的鋪子都賣了,換成了金子。可吉人自有天相,父親又挺了過來,這些金子暫時就沒有了用武之地,但放在家裡又怕被偷了,還是小弟聰明,說弄個地窖,把金子混進去,就不怕被人惦記上了。”
“原來是這樣,賣鋪子的錢都變成了金子,然後用來壘地窖了,是吧?”看到池二公子點頭,宋其雲冷笑了一聲,手裡的鞭子朝着他就抽了過去。
池二公子萬萬也沒料到,宋其雲這麼的不講道理,打人打得這麼的突然,他有些懵,想要躲開,但人被牢牢的綁在椅子上,根本就躲不開,只能咬緊家關承受着。
“王爺,你……”等宋其雲打夠了,終於停手了,池二公子緩過來這口氣,纔看向宋其雲,“你爲什麼……”
“爲什麼打你,是吧?”宋其雲冷笑了一聲,“自然是因爲二公子不老實啊,不肯說實話啊!”
“下官沒有,下官不敢!”
“沒有?不敢?”宋其雲又朝着次二公子抽了幾下,“二公子,你家的鋪子是金子做的嗎?什麼鋪子能換那麼多的金子?還有,既然鋪子賣掉的錢換成了金子,那麼存在昌盛錢莊的一百萬兩銀子又是怎麼來的?昌盛錢莊開出的那張銀票,又去了哪裡?”
聽完了宋其雲的話,池二公子徹底懵圈了,他茫然的看着宋其雲,已經想不出來應該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