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軍在正月初八就恢復了正常的操練。
其實,按照往年的慣例,一般要過了二月初二纔開始操練,若是有特殊的情況,也是要等過完了正月十五,這麼早就開始操練,真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自從大比武的正式規則頒佈,沈家軍上上下下的將士就爆發出極高的積極性,即使不恢復正常的操練,他們自己也不會放鬆的,爲了能入選代表自己陣營的隊伍,一個個都熱情高漲,無論安排了什麼樣的練習,他們都甘之如飴。
除了白天的操練,每天晚飯之後還要再加訓一個時辰,主要是增強兵士們夜間作戰的能力。
沈家軍的夜襲能力出衆的,除了暗影之外,也只有薛瑞天的先鋒營了,其他各營在深夜作戰的時候,都顯現出了一定的不足。
雖然這並不能成爲沈家軍的一個弱點,但面對即將開始的戰事,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如果他們的運氣足夠好,可以成功的打入金國,必然要防着金國貴族餘孽以及那些不服從他們的人的偷襲,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他們這邊,他們必須要依靠自己強大的實力來戰勝這一切。
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金菁都覺得,沈家軍不太可能成爲一個鐵桶,也不可能一點問題沒有,不會是無懈可擊的。人的手指都是有長有短的,一個軍隊裡面,實力自然會分強弱,也自然會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方面。但他們還是希望沈家軍整體看上去沒有特別顯眼的漏洞,給別人一種實力均衡的錯覺,這樣就不會成爲別人重點關照的對象了。
沈家軍的將士們自然也是理解大佬們的苦心,無論操練多苦、多累,他們都不回抱怨的,咬緊牙關,同心協力的度過了開頭最難熬的那幾天。
不僅沈家軍的將士們熱情百倍的投入到了操練當中,身爲統帥、作爲整個沈家軍標杆的沈昊林、沈茶、薛瑞天和金菁衆人,也被他們所感染,不再以天冷爲藉口,很主動的恢復了晨操和晚課。
“呼,今天打得可真痛快!”結束了晨操、回虎丘洗去一身寒氣的沈茶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的歪在書案後面,心安理得的被沈昊林摁住擦頭。“兄長,經過兩天的交手,我覺得有必要讓苗苗給師父看一看。”
“永寧關城的溼氣過重,會給秦伯父的身體帶來一些負擔。”沈昊林給沈茶擦乾了頭髮,把她摟在懷裡,拿起桌上的藥碗,送到了沈茶的嘴邊。看到沈茶一口氣都喝光了,又往她的嘴裡塞了一塊甜甜的糖,把空了的碗放到了一邊,順手還給她擦擦嘴。“我覺得也不用等宋珏同意了,過完了正月,就派人去永寧關城,把該交接的東西都交接完,把伯父的東西帶回來就行了。正好上次他病了一場,就藉口老人家年事已高,我們比較擔心,不放心他再回去。”
“倒是個好說辭,但也要師父同意才行。”沈茶靠在沈茶的懷裡,“說起來,這日子過得還真快,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過完了正月十五,這個年也就算過去了。”
“每年不都是一樣的?”沈昊林親親沈茶的額頭,“不過,若真的與遼結盟,對付金的話……未來的幾年,可就沒有這麼安靜、平和的年可過了。”
“兄長說的是,還是要珍惜現在的美好!”擡眼看了一下堆在書案上的公文,沈茶打了個哈欠,“十六要開始上朝理政了,又要被那些邸報傷眼睛了。宋珏……就不能找幾個文筆、文采都不錯的翰林負責這個嗎?翰林院的那幫學士、翰林,一個個都是經過十年寒窗苦讀的,都是大夏出類拔萃的文士,寫這樣的小文章,應該難不倒他們,對吧?多潤色潤色,多用用心,能花費他們多少時間呀!”
“就是因爲小小不言,所以纔不會在乎,才這麼糊弄的。”沈昊林冷笑道,“而且翰林院那幫人,以爲自己不犯大事,或者犯了大事只要不被察覺,宋珏就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的。宋珏若真是這麼個好脾氣的,先帝也不會把皇位留給他的。”
“沒錯,等着看吧,總歸是要有秋後算賬的那一天。等到了那天……任憑他們如何的哭天喊地,都沒有任何用了。”沈茶嫌棄的看看桌上的那一摞邸報,撇撇嘴,“一眼都不想看,好煩!”
“不想看就不看,反正這段時間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沈昊林把沈茶裹在懷裡,感覺她渾身都在發抖,趕緊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不燙呀,你怎麼抖成這個樣子,很冷嗎?”
“有點。”沈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間就感覺到寒意刺骨,無法控制的往沈昊林的身上靠,“可能是跟師父交手的時間太久了,出了汗又吹到了風,受了點寒,過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她擡起頭朝着沈昊林笑笑,“不用擔心,現在已經好一些了。”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沈茶就恢復了正常,沈昊林不放心,特意讓當值的影十五去找了金苗苗過來。
“怎麼樣?”等到金苗苗給沈茶檢查完,沈昊林很焦急的問道。
“沒事,就是着了涼,引發了藥效,緩一緩就好了。”金苗苗給沈茶的身上蓋了條毛毯,把人裹好了往沈昊林的懷裡一塞,“抱好了,別鬆手啊,我要回去做飯了。你們兩個今天就別去暖閣了,好好的在屋裡待着吧,我會把飯送到這裡來的。”
“好!”沈昊林點點頭,“那你幫我們跟小天他們說一聲,告訴他們不用擔心,茶兒好一些了,我們就跟他們會合。”
“好!”金苗苗站起身來,不慌不忙的穿上了斗篷,“今天怎麼打了這麼久啊?副帥大人故意讓着你?”
“師父不是那種人,除非是晏伯假扮的。”沈茶笑道,“對了,剛纔我還跟兄長說,請你去給師父看看,他老人家自從病癒之後,狀態一直都不太好。兄長說是永寧關城的溼氣太重,給師父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好,我今天就去看看。”金苗苗點點頭,“我先說一下啊,如果情況不重的話,吃幾副藥、扎幾次針就好了。要是副帥大人身體裡的溼氣比較重,治療的時間就會延長了。”
“好,無論是什麼情況,你都跟我說一下,讓我好有個準備。”
“沒問題!”金苗苗笑笑,走到門口,剛打開門就看到影五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她伸手一攔,不滿道,“你家老大現在不舒服,有什麼事都要等她休息好了再說!”
“小五,進來吧,我已經沒什麼事了。”沈茶朝着影五招招手, 又朝着金苗苗笑笑,“好了,苗苗,別繃着一張臉,這麼嚴肅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你的。”
“國公爺,老大,出大事了。”影五把一個小竹筒遞給了沈茶,“十三傳回消息,怡和親王府被巡防營、禁軍抄家了。”
“抄家?”沈昊林和金苗苗異口同聲的問道,“是受了趙銀和的牽連?”
“不,比這個更嚴重!”沈茶看完了竹筒裡的密信,遞給沈昊林,“私通遼國,證據確鑿,怡和親王府在收拾行裝,準備搬離府邸的時候,被抓了個現行,府中上上下下、男女老實共計二百三十餘口,全部投入天牢候審。趙銀和未死,也一併轉入天牢,等待接受問訊。”
“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金苗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怡和親王府?私通遼國?是世子還是那位膽大包天的二公子?”
“都不是!”沈昊林重重的嘆口氣,“是老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