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欒家主和柳氏女全部都是一臉挫敗的表情,沈茶感覺不太像是假的,但如果是真的話,又有點不太可思議,太皇太后從未有過子嗣這一點幾乎是整個朝堂皆知的,要說欒家主不知道還情有可原,但柳氏女作爲官宦之後,不清楚這一點,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沈茶已經沒有想要跟他們夫婦再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朝着守衛揮揮手,讓他不用不用擦了。
看到守衛拎着桶離開,她站起身來,慢慢的踱步到柳氏女的面前,認真的看着她,看得柳氏女心裡發毛,完全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你……”
“聽你們剛纔的聊天,有些跑題了,所以,現在想要拉回到原本的問題上。我不想知道你們是不是瞭解太皇太后,也不想知道你們和你們各自的家族是不是被太皇太后騙了,這些都已經無關緊要了,畢竟先太皇太后已經過世了,你們也不再接受她的庇護了。雖然你們現在還沒有被你們的主家放棄,但也是遲早的事,你們要認清一點,你們大限將至。”
“這話什麼意思?”
“大將軍的意思就是……”薛瑞天看了眼沈茶,看到後者對自己點了點頭,才說道,“從你們上了來邊關的馬車,望心鎮駐軍就已經把你們在望心鎮的府邸、鋪子都抄了,不單單是望心鎮,還有整個大夏跟欒柳兩家有關的商鋪、府邸全部抄沒,包括你們的親朋好友。”
“你們不能……”欒家主和柳氏女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後路都被斷了,兩個人心裡一急,說出來的話就不過腦子了,“難道主人要處心積慮的弄死你們,你們就是禍害!”
“哦?你們的主人想要弄死我們?”薛瑞天一下子就抓到了重點,“真不錯啊,終於聽到了一句實話,不過,這個實話我們早就知道了,畢竟已經交手了那麼多次,再想不明白,那可就是太蠢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的主人有這個本事,儘管放馬過來,看看我們是誰先弄死誰!”
“侯爺說的沒錯,不過從現在的戰績來看,我們贏的次數還是多了一點,是不是?”紅葉很贊同的點點頭,“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你們的主家還沒有弄死我們的資格。”
“嗯!”薛瑞天點點頭,“剛剛那話聽的我不怎麼舒服,說得好像我們很怕他們似的,這麼想想,應該找個機會好好的切磋一下,看看到底誰的拳頭硬一點。不過,在此之前,賢伉儷應該先擔心擔心自己的安危,若是我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身邊應該有不少你們主子的眼線,知道你們被抄家了,你們的主子還能不能容你們?”
“這個自然是不能容的。”紅葉跟着附和道,“剛纔我就想說來着,想讓我們放了你們,其實一點都不難,我們也特別樂意做這個人情,是不是?隨便擡擡手,就能讓你們走。但是,你們覺得當你們離開這裡之後,你們的命還保得住嗎?會不會前腳剛出了我們的門,後腳就死在大街上呢?”
“小葉子,你話怎麼這麼多?你就讓他們憧憬一下,多好!”金苗苗故作埋怨的瞪了一眼紅葉,“我還想看他們被自己的主子滅口在街上會不會很驚喜呢,你怎麼把這個大大的驚喜給事先透露了呢,真是的!”
沈昊林看了看金苗苗,又看了看紅葉,輕輕搖搖頭,讓她們兩個別再插科打諢了,茶兒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估計現在想要撕了這對夫婦的心都有了。
“她們說的都對。”沈茶感受到了沈昊林的目光,轉過身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坐下,“前些日子,你們也該知道邊關來了幾波刺客,跟你們的主家多少有點關係。我們審問了那些刺客,他們說刺殺的目標除了我們,就是你們,因爲擔心你們會泄露秘密,所以要殺人滅口。”
“這不可能,你們……”
“我們怎麼樣?”沈茶一擺手,說道,“不要跟我說你們不信、我們在騙人之類的話,我不想在這種信與不信、騙人不騙人的無聊事上糾纏,明白嗎?你們的主子做事是什麼風格,你們心裡很清楚,你們活了這麼多年,是真是假自己有判斷,沒有必要跟我替你們的主子辯解。”
“……”
欒家主和柳氏女相互對望了一眼,輕輕嘆了口氣,說真的,雖然他們嘴硬,但心裡很清楚,這就是主家做事的風格,一旦發現有泄密的可能,就會派殺手斬殺,一點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乾淨利索的斬掉所有的可能,這也是主家能存活到現在的保命法寶。
“我承認,你們說的沒錯,一旦發現我們失蹤,他們肯定會要殺我們滅口,但又能怎麼樣呢?”欒家主苦笑了一下,“我們的命運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我們出生的時候,長輩們就已經綁在這艘船上了,根本沒有給我們選擇的機會,我們的一生就是被利用的一生,這麼一想,若是能早早的離開人世間,說不定還是一種解脫呢,不是嗎?”
“那是你們自己想的,與我無關。”沈茶一點都不爲欒家主的賣慘動容,她看向柳氏女,“還是那句話,欒夫人,你在望心鎮,故意跟寧王殿下偶遇,故意讓他遇到你,勾起他過往不太愉快的回憶,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柳氏女淡淡的笑了一下,輕輕一挑眉,說道,“當然不會做什麼的,我們雖然沒有成親,但也算是想是的故人,多年之後久別重逢,敘敘舊,也是情理之中的吧?大將軍何必這麼緊張呢?難道還怕我一介女流,欺負他不成?”
“敘舊?你們之間有什麼舊可敘的?”沈茶淡淡的看着她,“是敘夫人悔婚在前的舊,還是敘你害怕他不會退婚,急急火火的趕快嫁人的舊,亦或者……”她停頓了一下,緊緊的盯着欒家主和柳氏女,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欒柳兩家離開西京之前,給他潑了好大一盆髒水的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