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從來沒有見過雲寒汐這般狼狽的模樣,頭髮凌亂不堪,一身白袍早已破破爛爛,渾身上下到處都是血跡,就連臉上都有細小的傷痕。最駭人的便是那雙手,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甚至有乾涸的血跡印在手指上,雙手抱着的破布包也是血跡斑斑還散發出森森的寒氣。
蘇風看着眼前這個人心裡不禁有些心疼,他無論是爲滄雲還是爲雲啓宇都做得太多太多了。如此瘦弱的人到底擁有着怎樣的力量才讓他扛起了這副這麼重的擔子?蘇風想着忍不住嘆了口氣。
雲寒汐不理會蘇風的目光吩咐道一旁的人道:“帶我去冰窖。”待安置好了雪蓮雲寒汐才鬆了口氣地回到了寢宮裡。命人打了水洗洗手,蘇風這纔看見雲寒汐掌心那些猙獰傷痕,水一連換了好幾盆纔沒了血色,雲寒汐擦了擦便到了雲啓宇的榻前。
和他離開時一樣,雲啓宇依舊靜靜地躺着沒有一點兒生機,雲寒汐握了握他的手,果真比前兩日更燙了些。手挪開時雲啓宇的手上也染上了些雲寒汐掌心的血,雲寒汐拿起一旁的絲巾細細地幫他擦淨。又取了迎枕爲他診脈,脈象還是和前些日子一樣,看不出任何異樣。
雲寒汐嘆了口氣起身對着蘇風道:“這兩日辛苦你了!”蘇風皺着眉擔心地道:“你可還好?”雲寒汐只輕笑着應道:“無妨,我清洗一下便來。”說着進了寢宮的內間。
擦乾了身體又胡**了揉長髮便熟門熟路地走到衣櫥,裡面竟然還有他的衣服,雲寒汐拿起一件青色長衫套上便出了浴室。
諸位皇子聽聞他回來了都紛紛趕了過來,雲寒汐只瞥了一眼這些人便徑直走到桌邊,吩咐着下人們拿傷藥來。衆人見雲寒汐這幅模樣都是呼吸一滯,蘇風還站在那裡等着,見雲寒汐這幅模樣不禁臉微微有些發燙,不得不說這樣的雲寒汐確實美得妖冶。
蘇風走近了些問道:“怎麼弄成這幅樣子?”雲寒汐只風輕雲淡地答道:“落懸崖下去了。”說完便接過傷藥,自顧自地處理着掌心上的傷口,一旁的衆位皇子見了那傷口猙獰的模樣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雲暝見了確實心頭一抽深深地蹙起了眉頭接着便大聲道:“太醫呢?還要七皇子親自動手不成?”聽見雲暝的聲音衆人這纔回過神來,太醫也慌慌張張地走進來。一個屋裡靜悄悄地,只聽見太醫給雲寒汐包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雙手都纏上了厚厚的紗布雲寒汐這才吩咐道:“把雪蓮花研碎,和着那一併帶回來冰小火慢熬,熬到雪蓮花瓣枯萎。”
那太醫聽了躊躇地應了一聲可卻遲遲不離開,雲寒汐問道:“還有何事?”那太醫又猶豫了一陣才道:“回殿下,微臣才疏學淺,可是皇上的脈象現在看似平穩可實則虛弱得緊,如果這一碗雪蓮熬的湯藥下去恐怕藥效太猛,皇上......皇上會......會受不住啊!”
雲寒汐也不解釋便道:“你按我說的做便是。”那太醫聞言只得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幾位皇子也面面相覷可是沒有人敢開口問上一句。
寢宮裡的氣氛甚是詭異,大家都來回踱步焦急地等着湯藥被送來,而云寒汐連連勞累了幾日,趁着這麼個空當便坐在桌邊一手支在桌上閉着眼打個盹兒。蘇風站在一旁看着雲寒汐瘦削的身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雪蓮本是至寒之物受不得火煮,不多會兒熬好的一小碗湯藥便被盛了上來,諸位皇子見了立刻讓出了一條路,看着那湯藥端到了雲寒汐跟前。雲寒汐這才緩緩睜開眼,用手抵了抵頭讓自己清醒些,接着便上前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
衆位皇子一下子看傻了眼,這碗藥幾乎就牽繫着皇上的命,可是如今卻被雲寒汐給喝光了。雲風苒被嚇得說不出話,只能伸手指着雲寒汐一手又拉着雲風荏呆呆地叫着:“他.......他.......”
雲寒汐不理會這些人各異的表情,皺着眉道:“蘇風,帶他們出去。”蘇風聽見雲寒汐叫他纔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道他究竟要如何可是還是按他吩咐地做了,攔着正想衝向雲寒汐的雲風苒對着其他幾位皇子道:“諸位殿下,不妨出來等吧!”說着半是強迫地把他們全都帶到了門外,還不忘轉過身來掩了門。
雲風苒被推到了門外,呆呆地站了好久這纔回過來神,一下子撲到門邊用力地拍打着門一邊道:“你要幹什麼?開門啊!開門啊!”看他這模樣完全忘記了前些日子吃過的苦頭了。雲風荏見他如此不知死活,不禁上前去拉住了他,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拖到了自己的身後。
門裡的雲寒汐卻不好受地皺着眉,雪蓮本是至寒之物加之他自己本身體質就寒,這更是雪上加霜。雲寒汐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幾乎就要被凍住了,連忙撐起身子運功慢慢引導着那藥力漸漸地融合到體內,可是那強橫的藥力一點兒都不聽使喚,似乎是急切地想要找到個出口,在雲寒汐的體內橫衝直撞,那痛楚就像當年那劇毒毒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