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似乎與往常沒有什麼不一樣,雲寒汐也跟以往要上早朝那般,天還沒亮就早早地出了門,只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的苦澀。所有的下人也都跟前些日子一樣都笑着把雲寒汐送出了門口,準備等會兒回去開始接着忙活午膳。雲寒汐對着下人們道:“雪兒,你和我一起。”雪兒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順從地到雲寒汐跟前。
聽風也一大早就起來,睡眼惺忪地把雲寒汐送走,雲寒汐走到門邊兒又回過頭來看了聽風一眼道:“聽風,記得好好聽曉凡的話。”聽風翹起嘴嘟噥了兩聲,雲寒汐笑笑便離開,待雲寒汐走後聽風又揉着眼睛回到了自己的臥房繼續睡覺。
竹苑的大門緩緩關上,雲寒汐遲遲沒有離開,清晨天還沒有大亮,天空中也是霧濛濛的,四周圍都還看不通透,街上也人煙稀少。雲寒汐一身白衣站在此處格外顯眼,身子還是那麼單薄,可是他這一去卻是要挑起整個滄雲的重擔。雪兒看着雲寒汐這副樣子有些不解又有些心疼,但是還是選擇了沉默。
雲寒汐癡癡地看着高高掛起的牌匾,不知不覺竟想起了自己初入朝那會兒的模樣,不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漸漸地天有些亮了,雲寒汐看看天色無奈嘆口氣,看來確實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雲寒汐拂袖轉身,沒有朝皇宮而是朝着城門口走去。此次一去恐怕此生難以再見,甚至反目成仇。
城門口早已有衆多官員在等候着了,畢竟雲寒汐曾經還是滄雲的右相大人,於情於理他們都該來送送行,可是文武百官都在唯獨雲啓宇一直沒有現身。雲寒汐走過去,衆位皆紛紛圍上來寒暄,可是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一邊應付着一邊不住地透過人羣往城門裡深深地望着,不過那個人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雲寒汐忍不住有些失落,難道這最後一面他都不想見嗎?
不多會兒,高斐駕着一匹馬想着他們奔來,還未下馬就高聲道:“皇上今日龍體不適,就不來踐行了。”
雲寒汐淡然笑笑,看樣子確實是不願意見這最後一面了啊!那自己多留在這裡一刻又有何有呢!
不再理會周圍那些個神色各異心思各異來向他不住問候的人,帶着雪兒徑直走到前面珈邏帝國安排的轎子裡坐下,吩咐道:“出發。”身後的官員皆面面相覷,剛纔還好好的,這招呼都沒有打一個就出發了。
聽到雲寒汐下令,一行人紛紛動了起來。最前面的是二十來個騎兵,過後十來個士兵團團圍着轎子,轎子擡着走在中間,後面又跟着二三十來個騎兵。看得出來珈邏帝國對他還是很重視的,派出了這麼多人來保護,以前還從來沒有哪個質子有過這麼大的排場。
轎子很寬敞,除了坐榻之外還有小桌,桌上瓜果茶點一應俱全。這時雪兒終於忍不住問道:“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雲寒汐心裡其實覺得很對不起雪兒的,一個姑娘家就這樣被自己帶到了異國他鄉,可是自己在那邊確實也需要一個信得過卻又能讓他們放鬆警惕的人。在剛進竹苑時他就查過了雪兒的身份,清清白白,而且雪兒一介女兒身又伺候她這麼久了,自己的脾氣他也清楚,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雲寒汐愧疚道:“珈邏帝國,沒有事先告訴你,就把你帶出來了。”雪兒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可是雲寒汐嚴肅的目光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爲什麼?爲什麼公子要到珈邏帝國去?”雪兒的眼眶中漸漸蓄滿了淚水,癱坐在了坐榻上,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雲寒汐自嘲一笑:“我是人質。”
雪兒徹底愣住了,自家公子不是堂堂滄雲帝國的右相,爲什麼,爲什麼會是他?不過雪兒瞬間平靜了下來,自己本就無親無故,公子待自己又這麼好,可是公子他卻是被自己的父親拋棄,被自己的國家拋棄了。
這麼想着雪兒覺得應該悲傷的是公子纔對,可是他現在卻這麼堅強地面對了這一切,既然公子把我帶了出來,那自然是信得過自己,自己不能再讓公子操心了。
雪兒立馬坐了起來,捏着袖子擦乾了眼淚,聲音還帶着些哭腔道:“公子,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雲寒汐欣慰地笑笑,自己果真沒看錯人,這姑娘確實夠堅強,身處他鄉,自己也該慢慢教她些什麼了。
一行人挑的都是人多的官道,儘管如此,出了皇城沒多遠還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景象。一直走着這都快到正午了,都還沒有碰上一個路人。轎子擡得四平八穩,雲寒汐坐在轎中閉目養神,怨天尤人不是他的性格,既來之則安之,自己還是養好精神面對珈邏帝國的那些人爲好,他們可不是什麼善茬。
不過漸漸地雲寒汐也覺得有些不正常,這一路走過來未免也太平靜了吧,就連一個路人都沒有碰到。雖說這裡是郊外,可是好歹也是皇城附近,按理來說應該是人口聚集的地方,但是卻連一個人都沒有遇上。
雲寒汐無奈地嘆口氣,自己一心想要留在滄雲卻沒有這機會,如今看來自己想要到珈邏都不是那麼地容易啊!他雲寒汐看上去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可是卻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軟柿子。
正這麼想着,不遠處就響起了一陣撲簌簌的聲音,雲寒汐吩咐道:“停轎。”雪兒只是有些詫異地看了雲寒汐一眼,又低頭泡茶。一聽見這聲音士兵們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一直緊握着刀柄的手慢慢開始拔刀。當初他們是皇上親自挑選他們來做護衛的,當初皇上就一再囑咐,一路上都要聽從雲寒汐的安排,而且他的身手絕不比他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