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緒,比試正要開始!
卻見人羣中忽然起了一陣騷動,有人驚呼一聲:“知府大人來了!”
“什麼?在哪兒呢!”
“濟世堂連知府大人都請來了!?”面子這麼大!?
聽見人羣中的騷動,濟世堂那邊剛各自就座準備給病人看診的幾個郎中都愣住了,面面相覷。
知府大人?他們沒請過知府大人啊,不,準確說,是他們請過,但是沒能請來,這次來的主簿和師爺也不是府衙的,而是青城下屬縣城縣衙的,和府衙官職權柄都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前兩天他們試着往府衙那邊送了信過去,也只得來府衙官差一句大人事務繁忙的迴應,別說知府了,便是府衙的其他小官吏都沒請來。
可這會兒怎麼,知府大人竟親自來了?
以柳賀爲首的濟世堂衆人紛紛起身,恭敬地向已經出現在人前的賈之程賈知府行禮問候,然後把人請上了官員們坐的上座上。
其他官職不如賈之程的官員們也陸續向他行禮,其中唯一一個沒起身,反而讓賈之程向他主動問候的,就是之前提到過的鳳軒的親信之一,肖瑞肖副將了。
人家手裡可是掌管着青城軍營中上萬人馬,權柄豈是隻能調遣千八百府兵,真正動用府兵前還得先彙報鳳軒這個封地的主人的知府可比?
比起其他倍感意外的人,肖瑞倒是對賈之程的到來並不覺得奇怪。
如果今天來湊熱鬧的官吏中,只有比他品級低的下屬,賈之程定然不會放在心上,偏偏肖瑞這個並不好管閒事,平日多待在軍營之中,只爲王爺效力的副將也特意敢來,由不得賈之程不在意。
也是趁着這個機會,步妖妖才第一次能夠親眼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知府大人賈之程,也就是讓賈王氏和小王氏姐妹關係破裂,勢如水火的罪魁禍首。
這一看,步妖妖心情相當複雜。
這位賈大人,有着許多官員都有的通病,發福的身材,隱約有些謝頂的頭髮,還有……大肚腩。
模樣,長得只能說是不太難看,也絕對稱不上好看。
就憑這身材和長相,她完全理解不了究竟哪裡值得王氏姐妹爭得姐妹情都不顧了?難道是賈大人年輕的時候身材很棒?又或者,牀上功夫征服了姐妹倆?
步妖妖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說不準人家姐妹倆單純就是看上了賈大人的官職背景呢?上輩子想傍大款或給當官兒的當小情兒的還少嗎?
肖瑞不想讓賈之程耽誤了步妖妖和濟世堂的比試,見賈之程本人也沒打算拿架子再搞什麼發言的樣子,直接衝還在愣神的衆人一揮手道:“好了,這就開始吧。”
賈之程從善如流地也對衆人微微頷首,然後自然地落座。
濟世堂的人見狀,向對面的步妖妖點頭示意,也重新坐下,正式開始給病患們診治。
因濟世堂在人數上佔優,比試並沒有限制時間,否則本就是他們佔便宜的比試更要有失公允了。
步妖妖這頭的分工很明確,先將她抽出來的五十張字條上的號碼分別喊出,將屬於她的病患區分開,再讓阿泰按照號碼順序一個個叫號。
她幫人看診治療,無言則在旁邊幫她遞東西,要是她一個人處理不了需要人搭把手,他也可以幫上忙,要是需要現場煎藥,則他和阿泰一塊兒負責看火
五十個病患,得的病症各有不同,有些可能是病了好些年都沒能治好的慢性病,有些或許只是最近幾天身體某些部位不舒服,大病小病或一些疑難雜症都可能存在。
其中不泛短期內無法見成效的病症,兩方人誰攤上的多,誰就比較吃虧。
同樣的,即使是能在短期內見效的,大多也得花上兩三天吧?他們是當天比試當天出結果,同樣比較麻煩,只能從比試開始到結束花費的幾個時辰的功夫看效果。
爲此,他們也要儘量使用能夠快速見效的治療手段。
另外,被請來的其他藥堂醫館的人那邊,也分出幾個人來,在兩方這邊統計每一個病患的具體病情,免得最後看效果時出現不必要的麻煩,無法確定療效好壞或是多寡。
看診的過程沒什麼稀奇,無非就是望聞問切的那一套,確診之後,開藥治療,一些較爲簡單好治的毛病,有現成的藥丸,當場就可以讓病人吞服,然後在一旁等候,最後再看效果。
沒有藥丸的,要麼用鍼灸治療,要麼就開方現場煎藥。
濟世堂的治療手段都是衆人比較熟悉的,而且五位郎中都行醫至少十幾年,手法非常熟練,診斷速度也很快,即使並不像什麼雜耍戲班子那般有可看性,圍觀的百姓們也看得津津有味,還特意幫着數濟世堂一共給多少位病患看過診,其中又有多少是當場就給出解決方案,多少則是鎖緊眉頭,明顯不好短期見效的。
再看步妖妖這邊,卻也沒讓人失望。
儘管整個天醫館只有她一個可以給人看病的,可論起效率來,也並不比濟世堂那邊的五人慢上多少。
更主要的是,她的治療手法也相當惹人注目。
步妖妖很少會讓無言和阿泰去煎藥,甚至於拿出醫館常備的治療小病痛的藥丸都很少給出,更多的是用銀針治療。
來看病的病患都是男子,身體某些部位有毛病需要扎兩針,擼起衣袖或褲腿,也不會有什麼爲難,最多圍觀的百姓當中有女子的話,要避嫌移開視線。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半數以上的病患,步妖妖全採用看似相同的療法,這讓衆人很是驚訝。
對症下藥,對症下藥,不同的病情肯定有不同的治療方式,用藥也不同,怎麼到了她這裡,腹瀉扎兩針,頭疼扎兩針,後背疼也扎兩針,難道她就只會用這一種手段嗎?
——當然不是!
她只是選擇了一種爲了取勝,能更快見到效果,也節省時間的方式罷了。
就算同樣是扎兩針,紮在不同的部位,用不同長度的銀針扎入不同深度,效果都各有不同,她的治療手段是看似單一,實則複雜講究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