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小王氏所出的女兒身體有什麼問題啊，怎麼忽然就病了？”幾位夫人臉上都有幾分狐疑和彷彿聞到了某種貓膩的躍躍欲試。
便是連月何氏也同樣帶着幾分好奇地側目看向楊夫人。
“具體什麼病我是不清楚，但小王氏似乎已經有看好的人家，只等着換了庚帖便能定下來了，結果這一病，直接把事情給耽誤了。”
夫人們一臉驚訝，“這麼嚴重？”
“什麼病啊？難道不是尋常的風寒？”
“這我可不知道。”楊夫人攤了攤手，端起跟前的茶杯徐徐地吹了兩下，輕抿一口，纔在其他人催促的眼神下繼續說道：“我只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小問題，那小王氏可把人藏得嚴實，根本不讓人看望。”
薛夫人狐疑道：“該不會是得了什麼可能會傳染給旁人的病症吧？”
月夫人難得開口道：“應該不會。如果當真是棘手的病情，恐怕賈大人早就該把人送到別處去住了。”
“這倒是。”幾位夫人都想不通小王氏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女兒是真病了，還是她爲了達到某種目的故意裝病？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連幾乎快談妥的親事都擱置了，必定不是什麼小事。
真是讓人心癢！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直覺告訴她們，這裡頭怕是大有文章啊！
可惜官家後院裡的情況不那麼好打探，別的小官吏家的夫人們有些還願意和她們接觸，可不論賈王氏還是小王氏，都自持身份，平素偶爾一些場合碰見時也端着架子一副不願意和她們爲伍的態度，想打聽試探都找不到機會。
幾人說了半天也沒能猜出個所以然來，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月夫人回到家時，已經臨近下午，剛到家，便有下人給她傳了個消息。
不久前才被她們幾個夫人作爲話題過的小王氏居然讓人送了拜帖給她！
月夫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古怪了起來。
她過去身子骨一直不好，除了少一部分和自家老爺有生意上來往的幾位夫人偶爾會過來坐坐，有點接觸，其他人，包括小王氏都從未接觸過，忽然特意送拜帖來……最近小王氏在忙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很難不讓她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那麼巧，她家蘭邪也還未定下親事，該不會……小王氏看上她兒子了？
她沒正面接觸過小王氏，但聽周夫人楊夫人幾位提到過不少，也算是對對方的性情有些瞭解。
正如之前和其他幾家的夫人說話時聽到的一樣，王家姐妹面對商戶之家的夫人們態度高傲着呢，根本瞧不上眼，不願意接觸，自然不可能會樂意結親。
坦白說，她自己也並不想找一個不省心的親家。
其他人或許就算對方性情上有些瑕疵，只要有賈大人的官家背景在便願意結這麼一門親，可她孃家嫡系的官銜可比賈大人高得多，還是在京城任職，還不至於被四品知府給迷了眼睛，給自家兒子娶回來一個攪家精。
也別說她存有偏見，小王氏雖說比起她姐姐來，或許並不那麼討人厭，可賈王氏當年那事得逞後順利入了賈家的門，她便該另擇夫婿，寧願爲妾都要湊上去和自己的胞姐繼續爭風吃醋，幾番鬧出事端來，便惹人詬病了。
這樣的人教養出的兒女，她反正是信不過的。
何況，小王氏的女兒忽然生病，也讓她心存狐疑。
月夫人只略微一思索，便讓人寫了回帖，就說她身體尚未痊癒，今天出門時又不小心染了風寒，最近不適合見客，把事兒給推了。
以月夫人孃家的背景，倒也不用擔心小王氏看了回帖後會心存不快留下什麼芥蒂。
月夫人心想着，她把事情推了，這事便也算了了，實際上嘛……和她正房這邊確實是沒什麼關係了，可第二天，她就聽身邊的丫鬟說，那小王氏扭頭就又給府裡的二姨娘王素琴送了帖子。
王素琴，也正是成日總惦記着月家的產業，變着法地和月蘭邪作對的月家老三，月蘭旭的生母。
這位也是個有野心的主兒，當年她一度懷疑自己身體，還有月蘭玉早產，其中都有這琴姨娘的手筆，哪想人家根本沒來得及下手，反倒是她身邊的丫鬟心被養大了，對她痛下毒手！
小王氏這般舉動，莫不是她這邊行不通了，便打算退而求其次選擇琴姨娘生的庶子月蘭旭？
如果當真如此，這可就太奇怪了！
月夫人越發覺得這裡頭問題很大！
明明之前小王氏選擇的人選都是青城，乃至隔壁燕城一些小官吏家中的兒子，其中有嫡有庶，但無一例外都是官家身份，忽然降低了要求選擇他們家本身就很令人意外，更別說甚至連庶子都能入眼。
難不成那賈家的庶出小姐當真得了什麼大病？以至於之前差點談妥的人家不願意了？
月夫人沒想到，真正讓她震驚的還在後頭呢！
琴姨娘得到帖子滿心歡喜，當即就出門去見人了，然後，第二天，月夫人便從月老爺口中得知，月蘭旭要娶賈大人府中的庶出小姐賈媛！過兩天就準備交換庚帖了！
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別說是月夫人了，就連這段時間一直忙着酒坊的事情，好些天沒回家的月蘭邪冷不丁回來，被月蘭旭攔住腳步得意地炫耀此事時也有些發懵。
事先一點徵兆也沒有啊！這都什麼跟什麼？
月蘭邪只得去找月夫人詢問，後者便將和楊夫人等閒談時說道的內容，以及小王氏最初是給她下拜帖，最先看中的可能是他的事一股腦兒地都告訴了他。
月蘭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知道那小王氏是找的哪位郎中給賈家小姐看的病嗎？”
“這我哪裡知道。”月夫人無奈搖頭，“我本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要不是其他幾位夫人提起，還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呢。”
月蘭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小王氏如此急切，還將曾經的要求一降再降，恐怕是那賈家小姐身體真出了什麼問題。”而且這問題大到，小王氏認爲賈家小姐不可能嫁到官家去了。
又或許，其實便是嫁給其他人，也會有問題，只是相對官家而言，以賈家的背景，那不知名的問題暴露之後，也有足夠的把握能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