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借用了藥王谷的名頭?”繞是見過許多大場面,輕易不爲何事動搖的鳳軒,聽了暗一的彙報,以及步妖妖自己的主動告知後,也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心中又無奈又好笑。
“妖兒,你真的知道藥王谷是個怎樣的存在嗎?”鳳軒把人摟在懷中問道。
“你之前給我找的基本雜書中看到過介紹。”
藥王谷,從名字便可看得出來,是她的同行,歷代谷主被尊稱爲藥王,醫術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在天玄國,乃至周邊諸多部落小國中都非常有名。
據傳,藥王谷位於天玄國西南部苗疆一帶的某個很隱蔽的山谷,山谷常年雲霧繚繞,外圍還有天然形成的迷障,除非有熟悉山谷內的人帶領,根本沒人能進入谷中,擅闖者都會把命留在那裡。
也因此,幾乎沒人知道藥王谷內部究竟是什麼情況。
外人唯一知道的便是,但凡是藥王谷出身的人,醫術都非常了得,人人都可稱得上是神醫!
多少身患絕症或其他疑難雜症,中毒受傷的傷患,病患們希望藥王谷的神醫們或是藥王本人能夠爲他們救治,爲此常年到藥王谷求醫。
可藥王谷的規矩,一年最多隻爲五個病患治療,而且,非持有藥王令者不得治。
藥王令是藥王谷的人不知用什麼方法每年會往外送的五塊令牌,有的是專門送給和藥王谷有些淵源的有緣人,也有的,可能就是單純的把令牌扔出來,隨便誰得到,他們只認令牌不認人。
藥王令沒有使用期限,要是有人當年內沒什麼病痛需要救治,也可以先將藥王令留着日後再用,這樣一來,當年藥王谷爲其救治的病患數量相應的便也會減少一人。
同樣的,偶爾也可能出現一年中有七八個持有藥王令的人來求醫,其中二三人乃是從前得到令牌之人。
至於那些求到藥王谷中不願離開的人,基本都是沒有藥王令卻仍然懷揣着一線希望不死心,總想着能博得藥王穀人的同情,成爲例外,只是,從未聽說有人成功過。
不過,也不是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
唯有一種情況,或許能在沒有藥王令的情況下,仍然得藥王谷中人的援手。
那便是——等待藥王谷中有人出世歷練!
只要不是在藥王谷之中遇到的藥王谷弟子,拿出能讓對方心動的條件來,或是金銀,或是完成對方提出的某個要求,又或弄來對方想要的某樣東西,總之,只要讓對方滿意了,或許就可能得償所願。
這類情況,她看的書中倒是記載了好幾例,年代各有不同,有的是發生在前朝,也有的是在本朝的前幾任皇帝在任之時,現在的天玄帝繼位後的事,書上卻是沒寫。
不過藥王谷出世的人很少這一點是沒錯的。
算一算書裡寫的那些流傳下來的事蹟,加起來跨越了好幾百年,可其中提到的藥王谷的人加在一起卻十根手指就數得過來,可見想靠着這樣的方式得到機會,比中彩票還要難。
其中還不算有些人想求人幫忙卻反而把人惹惱,弄巧成拙的情況。
“藥王谷只認藥王令不認人,就不怕萬一有人將他們特意送給某個人的藥王令會被人搶走,將好事變成禍事?”步妖妖納悶道。
鳳軒搖頭道:“一般情況下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藥王谷的人可以分辨出隨機送出的藥王令和給特定的人的令牌之間的區別,所謂的只認令牌不認人,也只是單指隨機送出的藥王令。不過……”
“不過什麼?”
鳳軒嘲諷地一扯脣:“很久以前外界的人不明白其中差別,倒確實有人犯過蠢,不但將藥王谷予以某人的藥王令搶走,還直接滅了人家全家。”
步妖妖臉色一沉。
“後來那人前去藥王谷求醫,拿出搶來的藥王令,藥王谷的人不但沒有爲對方治病,還靠着其他人脈,包括當時天玄國在位的皇帝,將那兇手的九族都滅了個乾乾淨淨,他本人據說也被留在藥王谷中作爲藥奴驅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極爲悽慘。”
“活該!”步妖妖冷聲道。
“後來藥王谷雖然依舊不曾言明兩種不同藥王令之間的區別,但經過那件事,外界的人自然也就知道什麼能動,什麼不能動,此後也再沒人敢嘗試挑釁藥王谷的權威第二次。”
“這藥王谷的人倒是有魄力的很。”步妖妖的臉上明顯帶着幾分欣賞,也有些許瞭然。
鳳軒說的這些,她看的那本書裡並不曾提到,所以她也是方纔知曉,但這麼一來,之前賈王氏爲什麼會將自己的位置放得那麼低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這藥王谷的名頭,比她想象中得更好用,也更……麻煩。
她還真有點後悔不該這麼莽撞了。
起初她也不過是想到,日後類似賈王氏這樣因她的外表質疑她醫術,自以爲自己辦不到別人也不可能辦到的人還會有不少,爲了省事纔想給自己編個能震人的身份,等到她真正將名聲揚出,證明了自己的醫術確實很高,就算藥王谷的事穿幫了,總也不會再有人質疑了。
現在看來,她還得悠着點,小心玩火自焚才行?
“你放心,要是藥王谷的人得到消息當真要怪罪你,也有我在,不會有事的。”鳳軒親了親她的額頭,溫聲安撫。
步妖妖輕笑一聲,揶揄道:“你就那麼肯定對方會給你面子?萬一人家不買賬呢?”不論任何時代,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大夫,畢竟,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會得病,不會求到對方頭上來?
更別說要是碰上醫術高超卻小心眼記仇的人——比如她——不但不幫着治病,反過來讓你病情加重那都不過動動指頭的事!
“天玄國皇室的面子,藥王谷的人再怎麼猖狂也還是會賣的。”鳳軒態度非常篤定。
步妖妖眸光一閃,問道:“你手裡有藥王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