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書房內。
老管家,高程,還有暗一,暗二,以及幾個步妖妖並不曾見過的生面孔聚集在一起。
這些人正是鳳軒的親信,此時他便坐在主位上,在他們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罈酒,以及一摞賬本。
鳳軒神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幾個人,問道:“知道今日讓你們來是爲了何事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高程看了眼桌上的賬本,率先一步問道;“主子,莫非是這些賬目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都知道前些天自家主子確實讓人重新覈算過這兩年來名下私產的賬目,只是當時並不曾表明有什麼問題,今日這是?
衆人都有些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鳳軒沒有正面回答,反而說:“你們看看這些賬本的內容。”
衆人沒有多問,每人拿起一本賬本翻看了一番,卻在發現裡面的字根本認不得後一個個露出驚愕之色。
“主子,這是?”
“這寫的是什麼?這不是賬本嗎?”
幾個生面孔臉上滿是茫然,唯有管家和暗一暗二神色平靜。
“這就是賬本,只是用了另一種記賬方式。”鳳軒目光一冷,脣角抿成一條直線,充滿磁性的聲音滿是冷冽:“若不是用了此法,本王還沒法發現,居然有人吃裡扒外,敢在賬目上動手腳,管家,你給他們說說。”
老管家微微點頭,將查出的問題給他們說明了一番。
動手腳的人非常謹慎,賬目做得也很隱秘,要不是用了步妖妖提供的新記賬方式,根本無法發現其中的貓膩。
衆人聽罷神色一凜,面上也露出冷意。
主子對底下的人向來不薄,居然還敢有人背叛?哼,這些人莫不是因主子一段時間不上戰場,便忘了主子的手段了?
高程一臉嚴肅地搶先一步道:“主子,那些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您交給屬下吧,屬下一定讓他們將背後的人供出來。”
若不是有人背後唆使,那些鋪子的掌櫃必定不敢輕易背叛。
鳳軒眼神冰寒:“別把人弄死了,這些人留着日後還有用處。”
高程瞭然地點頭,“主子放心。”
“主子,您方纔說的另一種記賬方式,是何人想到的?用這種旁人都認不得的字記載,倒不失爲一個避免細作查探的好法子。”一個看上去身形消瘦俊雅的青年目露精芒地說道:“若是日後與人通信時也用這樣的字,是否也能防止被人劫信,泄露了隱秘?”
其他人也一臉好奇地看向鳳軒。
鳳軒冷冽的臉色微微舒緩,甚至脣角也不自覺地勾了起來,眼角眉梢間染上了幾分自豪,道:“是妖兒想到的。”
妖兒?那清俊青年眼底劃過一抹訝異,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主子,您說的,是天醫館的步妖妖,最近住在王府的那位嗎?”
“那位步姑娘也看過這些賬本?”幾人中,一個身形和高程一樣魁梧,五官看上去卻很冷硬的勁裝男子微微皺了下眉,道:“這些私產讓一個外人,還是個女子看,怕是不妥吧,萬一她將這些泄露出去……”
管家和暗一暗二本能地皺了皺眉。
鳳軒的神色也微微一沉,眼神中暗含着警告道:“任何人都可能背叛本王,但她不會。本王不希望聽到任何人質疑她,對她不敬,肖瑞,你聽懂本王的意思了嗎。”
勁裝男子,也就是肖瑞被鳳軒凌厲的眼神看得渾身一震,本能地跪了下來,“屬下知錯。”
鳳軒很少會在這些親信面前自稱本王,這般冷硬的態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是他真的動了怒。
鳳軒又將目光往其他人身上掃了一圈,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本王知道你們當中有人對妖兒有所顧慮,今日,本王便告訴你們,步妖妖是本王日後的王妃,也是王府未來的女主人,日後,你們對她,要如對本王一樣忠心,尊重。如有人膽敢對她不敬……你們該清楚本王如何對待陽奉陰違的人。”
衆人心中一沉,不瞭解步妖妖的人心裡難免有些想法,可他們對鳳軒絕對忠誠,自家主子說得這般認真,他們也不敢有半點異議。
只是……
清俊青年陸羽遲疑了一下,才試探地詢問道:“主子,屬下斗膽問一句,這位步姑娘……未來的王妃,究竟是何處值得您如此另眼相待?據屬下所知,這位步姑娘出身平凡,要成爲王妃,聖上那邊……”能同意嗎?
即便不娶一個官家小姐,要成爲王府的女主人,按常理去判斷,也給是一個書香門第,出身不錯的閨中小姐,而不是一個自己開着醫館,經常拋頭露面的女郎中吧?
若是朝中大臣們知道了,怕也會頗多非議,屆時麻煩也會不斷。
陸羽的神色語氣都頗爲中正,並不含任何個人情緒或好惡,只是很理智地提出心中擔憂。
鳳軒雖然臉色仍然不好,卻沒再繼續往外放冷氣,只道:“難道本王的出身還不夠高,需要通過與人聯姻來增加自己的底蘊?”
衆親信當然不敢點頭。
天玄國當今聖上唯一的胞弟,還是戰功赫赫,舉國有名的戰神王爺,掌十萬大軍,權利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確實無人能及。
“本王的王妃,不需要有任何好的出身,即便妖兒沒有任何可以幫助我的地方,我也只認定她一人,她便是我唯一的王妃。”說道這裡,鳳軒微微一頓,脣角再次勾起,“何況,現在的她無甚底蘊,看似默默無名,不代表日後也會如此。”
陸羽,肖瑞等人下意識地想到,等她成爲了王妃,自然會名聲大噪,可轉念一想,主子指的應該不是這些吧?
“她醫術高超,還不曾嫁進王府,便已經對我助益良多,她成爲王府的女主人,只會讓王府的實力更加壯大,甚至日後說不得還能讓王府沾了她的光。”
衆人聽得更迷糊了,這位步姑娘當真有主子說得這般厲害嗎?
“主子,您說她對您助益良多,是指這些賬本嗎?”
“不只。”鳳軒指了指桌上那壇酒,“這酒你們也可以嘗一嘗,也是她拿出來的酒方,此酒可以讓軍營中的將士們在冬日裡暖身所用,有了此酒,即便不能保證冬日裡不會有一個將士凍死,至少也能很大程度上減少不必要的非戰鬥戰損。”
“什麼!?”衆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