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說不定。”步妖妖忽然說了一句。
“什麼？”無言表情一頓，狐疑地看她。
“我說，鴆部落不是說不定會出現在戰場上，而是一定會出現。”步妖妖將藥王谷傳給她的消息大致給無言說明了一番，後者聽得臉上又是解氣又是遺憾。
爲什麼遺憾，大概是因爲沒能親眼看着鴆部落倒黴，或者不能親自下手給自己報仇？
“你是想報復整個鴆部落，還是隻報復那個害你不淺的祭祀？這次藥王谷出手很明顯就是準備真正地清理門戶，將這個由一個逃跑的藥奴延續下來的部落徹底打垮了，你對部落……”
無言的表情很是冷淡，“我的父母是一個聖女的藥奴，爲了博得聖女的歡心，將我獻給了那個聖女想讓我也成爲對方的藥奴，但因爲我當時展現出了用毒方面的才能，直接被選做了聖子，後來沒多久，他們便被毒死，成爲聖子後也不能隨便在部落中走動，除了自己的藥奴輕易不能與人接觸，我對部落沒什麼感情，部落留給我的，只有背叛，疼痛和屈辱。”
“如果睿王和藥王谷的人能將部落滅掉，我求之不得。”說到這裡，無言又覺得不太對，補上一句：“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也能在其中起到一定的作用。”
報仇自然還是要親自報纔有意義。
步妖妖輕笑道：“看來是我想太多了。”其實想想也是，被祭祀虐待了好幾年，如果真有人對他抱有好意，他又何至於費盡心思逃離部落，之後也從來沒想過要回去？還是這一次雲鶴又有異動纔想起來想報復回去。
“能不能帶你去邊關我說了不算，但你曾經是鴆部落的大聖子，對這個部落的瞭解必定要比我們這些外人更多，的確能對天玄國幫助不小，過後我會和鳳軒說說看，如果可以，儘量把你帶上。”
沒等無言表現出歡喜之色，步妖妖便板起臉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無言愣了愣，“什麼條件。”
“你想報仇無可厚非，要不是我還有歡兒要照顧，說不得也會親自陪你走上一遭，將鴆部落那個人渣給弄死，但是……”步妖妖深深地看着他，目光中泄露出些許的柔和，“報仇歸報仇，我不希望你爲了那麼個不是東西的玩意豁出性命去，報仇也必須是在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前提下，到了邊關，你必須聽鳳軒的，不得擅自行動，否則就算報完了仇，了卻了心願，以後也不必再回來見我了，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無言彷彿被這一番話徹底鎮住，只是發愣地看着她，好半天都沒能做出任何反應來。
“你到底聽沒聽清楚我說的話。”步妖妖又問了一句。
無言這才下意識地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眼眶莫名地紅了起來，覺得心裡又酸又澀還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所以，你要我走的時候還要將那個臭小子也給帶上？”鳳軒手上拿着個撥浪鼓逗弄着鳳歡，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步妖妖。
“他可是鴆部落的大聖子，我問過了，他對鴆部落慣常用的種種手段很是瞭解，包括鴆部落和雲鶴皇室的某些利益關係，暗地裡做過的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知道的秘密可多了，儘管這幾年他不在部落內，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無從知曉，但從前的那些東西，能起到的作用也不會小。”
鳳軒又何嘗不知道這些，他也很意外無言的來歷居然是鴆部落的大聖子，這麼個曾經在敵人的地方地位不低的人成爲了自己人，要是善加利用，確實可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只是……
無言一直看他不順眼，各種的緣由他多多少少也猜得出來……目光不着痕跡地看了眼毫無所覺的步妖妖，鳳軒無聲地撇了撇嘴。
讓他帶着這麼個他其實也不怎麼看得順眼的臭小子去前線，聽她的意思，還要他照看好無言的安全，就算知道她只將無言當做弟弟來看待，心裡還是難免有些酸溜溜的。
“妖兒，你要知道，無言並不是軍中人士，嚴格說起來還算是敵方的人，帶着這麼個人去邊疆，要是被人發現了他的來歷，對我對他都不會太好。”
步妖妖擡了擡眼皮，不以爲然道：“憑你的身份，你還護不住他？他的來歷正當不正當，可不可信，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鳳軒：“……”
“無言在鴆部落受盡折磨，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能報仇的機會，還能幫到你的忙，你有什麼不樂意的，一句話，到底行不行，如果真的那麼爲難，我就給雲楚師兄傳個信，讓無言去和他會合，就當無言是和藥王谷一路的，軍營中的人總不會對藥王谷也敢發表什麼意見。”
“算了，還是我親自帶着吧。”自家王妃難得拜託自己一點小事，他怎麼能把事情推到雲楚頭上去，豈不是顯得他這個爲人夫的很沒用？
“帶他去是可以，但他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妖兒，你也知道，在軍營中，軍規軍令大於一切，要是他到時候不服從安排，我也很難服衆，還可能影響到軍中的風氣。”
“這個我懂，你放心，我已經叮囑過他要全權聽你的話，不能擅自行動。”
鳳軒總算滿意了，“那就好，你儘管放心，只要有我在，必然把他完完整整地給你帶回來，讓他繼續給你看着天醫館。”
將鳳軒同意的消息告訴無言後，後者便將天醫館的事情交還給了她，提前開始準備各種到了邊關可能會派上用場的東西，其中最多的自然是各種用處詭異，效果驚人的毒藥。
步妖妖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小子不只是醫術方面很有天賦，用毒方面也絲毫不遑多讓，難怪即便是被祭祀厭惡，也能成爲鴆部落的大聖子。
相信當無言出現在戰場上，鴆部落的人，尤其是祭祀，一定會感到相當‘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