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押送,其實也沒真的將盈香公主捆起來,或者用牢籠什麼的把人關住,而是讓她老老實實地待在馬車內,不允許隨便出來,連方便都特意給她準備了恭桶,就是爲了防止以方便爲藉口逃脫。
除此之外,倒是不用擔心她會因爲人身自由便能從一羣比她強壯得多,身手也很好的護衛手裡輕易逃脫,一個病秧子而已,讓她奪走會兒路都可能有心臟病發的可能,給她這個機會她都未必敢跑。
闊別幾個月再一次看到這位身份頗爲尊貴的公主殿下,步妖妖意料之中地發現對方的面色比從前憔悴了很多,明明比起她剛來天玄國時身體應該被治得好了不少,可看起來卻彷彿更慘了,身上衣服雖然還算乾淨,卻再沒有半點光鮮亮麗,就連頭髮都只是用最簡單的方式紮上,扎頭髮的簪子也是很不起眼的木簪。
“你怎麼會在這裡!”盈香公主一看到步妖妖便驚呼一聲,目光不經意地掃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後更是瞬間雙目充血,目呲欲裂!
步妖妖有身孕的事情早就在天玄國內傳開,京城當然也得到了消息,盈香公主之前雖然被軟禁在鴻臚寺內,但知道她和睿王妃之間恩怨的人,也有那麼幾個時不時會故意在她面前說這些事。
剛得知這件事時她就說不出地後悔,後悔爲什麼當時沒有拼盡全力讓那些死士們追殺步妖妖,哪怕是要玉石俱焚也要殺了這個女人!
盈香公主的目光充滿了怨恨,憑什麼!憑什麼自己要被天玄和雲鶴兩國的人各種指責謾罵,回去後還要接受懲罰,很可能連公主的身份都無法再擁有,而步妖妖卻不但能和她愛慕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還能爲他生下子嗣!
她不服!她不服!
步妖妖懶懶道:“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從始至終我都不曾對不起你,一直都是你在針對我,試圖害我,說起來我還對你有恩呢。”
“我不稀罕!”盈香公主怒吼一聲,目光裡血絲盡顯,要不是左右有護衛擋着她,她恨不得馬上撲過去生撕了步妖妖。
“呵,你要是真不稀罕,怎麼沒見當初我給你治療的時候你硬氣地拒絕?”步妖妖嘲諷道:“一邊想活命,一邊又不想欠我一份救命恩情,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盈香公主表情一僵,卻仍然偏執地說道:“你給我醫治還不是爲了要錢!我已經聽人說,你向我父皇要了十萬兩黃金,你根本沒將我徹底治好卻敢獅子大開口要那麼多銀子,有什麼臉面再說什麼救命恩情,本就是錢貨兩清的事!說起來根本就是你佔了大便宜!”
“呵呵。”步妖妖搖了搖頭,不打算和這種執迷不悟,堅定着自己的歪理不動搖的腦殘多說廢話。
“我今日來這裡可不是爲了和你說什麼恩情銀子的,你大概至今還以爲當初我離開京城的睿王府真的是因你的那點小動作才被氣走的吧。”步妖妖輕笑。
盈香公主本能地皺起眉頭,覺得她這說法有些不對勁。
“難道不是嗎。”盈香公主故意仰起頭得意地說道:“你當時也看到了吧,要是你再來得晚一些,我和王爺說不定便能生米煮成熟飯,你以爲王爺當真會一直對你這麼個容貌普通的民女感興趣嗎!只有我這樣身份尊貴,樣貌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才配得上王爺,也最是能吸引王爺的注意。”
“身爲男人,又是權勢滔天的藩王,也不可能一輩子只擁有一個女子,三妻四妾是你永遠也避免不了的,沒有了我,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能夠入得王爺眼,得到王爺垂青的人出現,而你最終必然會失寵!”
步妖妖絲毫不爲她的話動搖,反而一臉憐憫道:“真虧你到了這種地步還能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難以自拔,當初我看到的那些畫面事實究竟如何,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還是你以爲只要說得多了,假的便能成真了?”
“你說什麼!”盈香公主情緒不太穩定地大聲喊着:“什麼假的,你當初也看到我身上的痕跡了,要不是你來得不是時候,不,該說你只要稍微再晚來一些,或許便你能看到更有說服力的畫面了。”
步妖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但不經意地腦補一下還是擰了下眉頭,難得今天沒怎麼害喜,卻硬是被盈香公主噁心地有些反胃。
“就怕我去的再晚一些看到的也只會是你被我家王爺嫌棄地甩開的畫面,你總強調自己如何如何身份高貴,卻原來那麼喜歡被人看到自己出醜的畫面?身爲一個身份尊貴的公主,卻喜歡往根本對你毫無興趣的人身邊倒貼?這就是你們雲鶴人的嗜好?”
盈香公主還想繼續辯駁,步妖妖卻不耐地擺手道:“我不想聽你說那些不可理喻的想象,趁着這最後一次的機會,我便坦白告訴你,當初我之所以離開,和你根本沒有關係。”
盈香公主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她不就是被自己那些算計給逼走的嗎?只差一點點,她就有機會取而代之,成爲王妃,再不濟也能趁虛而入順利獻身,將平妻的身份得到。
“我的意思是說,不要將你自己的影響力想的太高。”步妖妖單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另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腰,漫不經心地笑道:“要不是當時正好打算去一趟北邊,又不想讓雲鶴的人發現不對勁警惕起來,你以爲你真能得逞嗎?”
盈香公主心中的不祥預感越來越重了。
“說白了,我當初就是故意將計就計,裝作被你氣走的樣子,實則不過只是找個恰當的理由離開京城罷了。”步妖妖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好笑地看着她,道:“你以爲你設計的事情真的多巧妙嗎?你大概還不知道,自從我和鳳軒認識沒多久,爲了確保我的安全,我身邊就隨時有一個暗衛暗中跟隨,你們當時究竟是什麼情形,我一問暗衛便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根本不會有什麼誤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