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楚大人是心虛了嗎？”步妖妖輕嘲一聲。
“下，下官不知道王妃在說什麼，下官只是認爲王妃用這樣的法子折磨人，是否有失妥當。”那位姓楚的青年故作鎮定地說道。
只是，他自己都能感覺到周圍的人看向他的探尋審視的目光。
此人同樣是被外放下去當官，過年時纔回到京城的，算是年輕一輩比較有作爲的官員，等年節一過，按照預期，他本可以成爲禮部剛退下來的一位老侍郎的替代者。
要是任職期間表現出色，禮部尚書同樣年事已高，過些年熬一熬，這個從一品的位置也不是不能拿下來，可惜啊……
“折磨人？楚大人指的是什麼？”步妖妖嗤笑道：“本王妃是讓這些不守婦道的侍妾們缺胳膊斷腿了，還是用了大刑讓要了她們半條命，屈打成招了？本王妃從頭到尾可是碰都沒碰過她們一下。”
包括前面往她們頭頂的穴位上刺入銀針之時，因她熟練掌握人體所有穴道，只看一眼就能準確下針，也不需要親自上手摸索確認。
她是真的連一根頭髮絲都沒碰過玉夫人等人。
文武百官看向這位楚大人的神色也頗爲奇異，他們可沒聽錯玉夫人方纔說出來的那個字，分明就是個楚字，完整的名字還沒說完，楚大人便急着打斷，這不是心虛又會是什麼？
從對方那不敢於人對視，神色閃爍，不停擦汗的緊張模樣也看得出，對方心中必定不平靜，怎麼看都是即將大禍臨頭之時垂死掙扎的樣子。
再說，說什麼用這種發自折磨人不妥當，今天談論的事情本身就很嚴重，不管用什麼法子問出事實真相都不算過分，即使是真給她們用大刑，不小心把人折騰死了，只要鳳軒自己不心疼，旁人也不會多嘴說什麼。
用催眠的法子已經非常溫和了，至少正如睿王妃所言，她碰都沒碰過這幾個女子，哪怕她們似乎真的在意識中受着折磨，身體也依舊完好無損。
到底有失妥當的是誰？
步妖妖也懶得再玩什麼文字遊戲多說廢話，趁着這位楚大人被其他人看得梗着脖子不敢再多言時，乾淨利落地再次問了一遍，這一回，玉夫人也順利將藏了許久的名字說了出來。
“楚恆澤。”
步妖妖看向鳳軒，“是這位楚大人的名字嗎？”
鳳軒點了點頭。
步妖妖又把目光落在了楚恆澤身上，故意說道：“這回楚大人應該不會再狡辯了吧？”
“楚恆澤，你好大的膽子！”鳳煜怒喝一聲，面上的惱火憋了這麼半天終於釋放了出來！
一而再，再而三地動他弟弟的侍妾，十有八九還都是朝廷命官，皇室的臉面還往哪兒放？這些人該死的傢伙分明是不把他們天玄皇室放在眼裡！
不久前纔出了假傳口諭的事，如今又出這麼一檔子事，哪怕是早就有過心理準備，事情真暴露出來還是讓鳳煜沒辦法不龍顏大怒。
衆大臣們連忙喊着：“皇上息怒。”
“皇上保住龍體。”
鳳煜根本不聽他們說什麼屁話，直接喝道：“來人！將楚恆澤和胡世元給朕拿下！”
一批御前侍衛立即從殿外衝進來，將這兩個人用力按在了地上。
順便一提，胡世元正是麗夫人的姘頭，同樣是原本有機會升職的那個不聽磕頭求饒的慫包。
收起來這個胡世元年紀要比三十出頭的楚恆澤更大，看起來怎麼着也得奔四了，長相勉強還能說有一點小英俊，但身材略明顯發福，還有‘啤酒肚’，怎麼看都連鳳軒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王府裡隨便哪個侍衛，甚至是小廝外在條件都要比胡世元強得多吧？論身份地位，也沒法和鳳軒比。
反觀麗夫人旁的不說，樣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真不知道得眼瞎到什麼程度才能連這樣一個貨色都看得上眼？
“皇上，微臣是冤枉的！一定是這個女人想誣陷微臣，微臣和她根本不認識，也沒有半點關係！”楚恆澤被按下後仍然不死心地狡辯，還強裝着擺出受了委屈卻不願意承認不屬於自己的罪名的硬氣倔強模樣。
步妖妖停下了對幾個侍妾的審問站回到鳳軒身邊，涼涼地說道：“你說沒關係便沒關係嗎？若是當真沒關係，也互不相識，她又是從哪裡得知的你的名字？被催眠的人回答問題時根本是無意識的，做不得假，這一點諸位大人們方纔看了許久想必也都看得清楚。”
不少人配合地點頭，“的確如此。”
“退一步說，就算玉夫人真的因爲某種原因說了謊，她不說出別人的名字，怎麼就揪着你不放了呢？”
“我——”
“其實花了這麼長時間，說到底今日早朝的目的是爲了證明王府裡幾個孩子究竟是不是我家孩子的血脈吧？既然而今這幾個人也揪了出來，不如順便，也將他們和孩子之間的血緣關係弄清楚如何？楚大人，你可敢一試？”
步妖妖從一出現便基本控場，少有其他人能插嘴的機會，鳳煜又給了她足夠發揮的空間，導致朝臣們都被那特別的催眠之法吸引，還真有不少人差點忘了他們的初衷。
如果那幾個庶出子真不是鳳軒的孩子，他們的生父就十有八九正是侍妾們的姘頭的血脈，目前不在大殿中的先放到一邊不提，胡世元和楚恆澤卻完全可以當場確認一遍啊。
有人問步妖妖：“睿王妃，你之前不是說滴血認親之法做不得準嗎？那又要如何確定這二人與王府庶出子之間的關係？”
“我有一種法子可以用來取代滴血認親之法。”
“什麼法子？”
步妖妖一字一句地說道：“滴骨法。”
鳳軒眸光一閃，詫異地看了眼身邊神色冷淡的人，前一刻還滿腔怒火的鳳煜表情也頓了頓，還有其他一部分見多識廣的大臣們眉心也爲之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左右看了看，面上都有那麼點不確定。
“睿王妃，你說的滴骨法莫非是……”
“把孩子殺了，將其生身父母的血液滴在骨頭上，若是能融入骨中，極爲血緣至親。”
“嘶——”大殿內頓時傳出此起彼伏的吸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