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妖妖站在鳳軒身邊隨同鳳軒一道給鳳煜行禮問安,和其他官員一樣高呼萬歲,在早朝這樣的嚴肅的場合,她也不能再叫鳳煜‘皇兄’了,得和其他人一樣叫皇上。
鳳煜的態度也和私底下時不同,並不透露出太多的親近,只是更平靜地特意點到她的名,問她:“關於今日叫你來的目的,想必睿王應該已經都說明過了吧。”
步妖妖點點頭。
“既然如此,睿王妃也該明白此事茲事體大,容不得半點錯處,朕並無懷疑你能力之意,但爲了謹慎起見還是要問你一句,你可有萬全的把握能證明睿王府幾個庶子庶女究竟是不是睿王所出?”
這可真不是鳳煜故意要找步妖妖的麻煩,剛好相反,他是爲了防止其他人事到臨頭了還不知輕重地找步妖妖的不快把人給惹惱了。
據他對這個弟妹的多方觀察瞭解,這位也不是個多大方的主兒,一旦有人招惹到她頭上來必定也是要倒大黴的,這一點倒是和他那個弟弟相當匹配。
鳳煜說完,果然有那麼一部分官員便將目光落在了步妖妖的身上,後者面對在場這些每一個氣勢都不小的官員們的注視,不卑不亢地說道:“請皇上放心,只要在我要證明之時沒有人故意用種種藉口阻撓,不許我進行下去,我可以在這裡承諾,若是不能給諸位大人一個讓人信服的答案,隨便如何處置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我家王爺也不會有二話。”
衆人又下意識地看向鳳軒,鳳軒悠悠地說道:“她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一句話說的輕飄飄,但所有了解睿王行事作風的人都知道這句話的分量,也由此更加清楚了睿王妃在睿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本就不曾看低了步妖妖的人這下在心中又將步妖妖的分量往上提了提,打定了主意日後輕易不能開罪了這一位。
“既然睿王府由此把握,也誇下了海口,朕便也拭目以待了,諸位愛卿若是沒有其他意見,是否可以開始了?”
衆臣無人表示異議,鳳煜再次步妖妖:“你有什麼法子可以證明那幾個孩子與睿王的關係,現在便可以當着所有人的面做了。”
步妖妖道:“在我說出自己的方法之前,如果在場的哪一位大人也知道什麼法子來鑑別一對父子是否有血緣關係,可以提出來,也免得只聽我一家之言,忽略了諸位天玄國棟樑們的意見。”
咦?這是何意?衆臣心中不解。
主場都已經交給步妖妖了,她不趕緊表現表現,怎到是將主動權交出來了?
再看鳳軒,也不見半點反對的意思,難不成他們還當真這般成竹在胸,不怕有人在這檔口找麻煩?又或者單純只是爲了避嫌才由此一舉,證明他們沒有弄虛作假的意思?
不論衆人如何胡亂猜測,在猜測中還夾帶了一些主觀想法,但步妖妖這一番坦然的舉動的確是博得了不少中立派,完完全全的皇黨的好感。
上一次朝會上曾發言的何大學士此時再次站出來,道:“皇上,若是說民間最常見也最廣爲流傳的認親之法,無非就是滴血認親,既然睿王妃不介意我等也參與其中,不如就先用此法驗證一番?”
其他官員們也交頭接耳地商量了一會兒,很快便又有幾個人站出來表示同意他的意見。
“睿王妃,你意外如何?”
步妖妖微笑道:“當然可以,那邊先用滴血認親之法確認一下他們的血脈吧。”
王府那幾個侍妾和孩子身份不夠,再怎麼破例,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連她們都召到殿上來,因此在她和鳳軒一同上朝之時,其他人便在大殿旁邊,平時給上下朝的官員們暫時休憩的‘茶水間’中等候。
滴血認親之時,那幾個孩子身邊也自會有皇上身邊信得過的親信,比如安盛公公,以及中立派的大臣作爲監督方,親眼看着那幾個孩子將血滴到裝着水的碗中,然後再將碗送到殿上,讓鳳軒再滴一滴血進去。
如果兩滴血融在一起,既代表了孩子的確是出自鳳軒的血脈。
這步驟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不管是哪一個派系的人都反對,還滿意地點點頭,目光中隱含着期待或是忐忑,緊張的情緒伸長了脖子看向茶水間的方向。
取一滴血花不了太長時間,片刻的功夫安盛公公便端着碗回來了,大殿中間也特意擺上了一張桌子,鳳煜的龍椅位置離得有些遠了,看不真切,索性也屈尊降貴地走下臺階,與其他大臣們一同見證。
“回皇上,此血爲睿王府侍妾麗夫人所出的庶長子之血。”安盛說道。
鳳煜偏頭看向鳳軒,後者也不用等他們說什麼,直接咬破了自己一根手指,將一滴血珠滴落進了碗中。
所有人都圍在那關鍵的碗周圍,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兩滴捱得很近的血。
不多會兒,碗中的血就有了點動靜。
不少人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有人驚呼一聲:“融了!開始融在一起了!”
“真的融了!”
“……成一滴血了!沒有排斥!”
“這麼說,睿王府的庶長子的確是睿王的血脈?”
“這……”本來還很激動的大臣們忽然茫然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言。
這麼快就有了結論?而且這個結論分明和鳳軒以及步妖妖所持的意見完全不同。
說好的不是皇室血脈的?血都融在一起了,他們還要怎麼證明?
這套路,怎麼感覺還是不太對啊!
雖然能看到睿王和睿王妃被打臉,對某些人來說也是相當大快人心的事,但太過順利的過程也叫他們沒什麼真實感,還有點懷疑,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鳳煜的神色這會兒也不太對了,暗中橫了鳳軒一眼,無聲地詢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軒:“……”我能說其實我也不清楚妖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