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煜心頭一震，一雙和鳳軒極爲相似的深邃眼眸瞬間迸發出攝人的灼熱光芒，脫口問道：“什麼利國利民的好事？”
這話要是從其他人，包括朝中大臣口中說出來，他可能都不見得有如此大的反應，但鳳軒，或者說是步妖妖，就不得不讓他心懷期待了。
因爲但凡是步妖妖想出來的主意，從她這裡流出來的東西，就沒有一件不對天玄國大有助益的。
包括蘭亭居用來賺錢的果酒，白酒，其中特定的白酒可作爲一共軍備物資送往邊疆，便是單單從賺錢這一方面考慮，京城流通的白酒都是鳳煜親自找了可信之人負責酒坊方面釀造而出，盈利的大頭自然也是進了他的私庫。
因數額比他想象中得還要龐大，他還額外分出一部分直接充入國庫。
幫着充盈了國庫算不算是一大功勞？
牛痘移種使得天玄國九成以上的百姓再不用擔心因天花而亡——餘下不到一成甚至更少的一部分人，則是因步妖妖曾提過，並不是所有人的體質都適合一種牛痘，若是體質特殊之人種了牛痘不但沒有預防天花的效果，反而會被牛痘病毒給害死。
但這種情況少之又少，一萬人中或許纔可能有一個，對比其他不必再擔驚受怕的百姓，還有因天花之損失要消耗掉的許多人力物力財力，也就不值一提了。
畢竟，那極少數的特殊情況中，真正可能日後會倒黴地染上天花的，又微乎其微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再有至今也只有他，鳳軒和其他極少數親信之人才知道存在的秘密營地，以及其中正研究着的那些秘密武器以後會給天玄國帶來的底氣，可以讓還在溫飽線上掙扎的困苦百姓們得以吃飽的新的作物……
細數下來，步妖妖而今的功績可能已經超過朝中許多大臣幾年乃至幾十年來對天玄國做的貢獻了。
要是步妖妖能再拿出一兩件造福整個天玄國的事情來，前頭這些事情也完全曝光出來時，估計會有更多人擔心得了此賢內助的鳳軒會對他這個皇帝造成威脅了。
手握軍權，得民心，夫妻倆都功績顯赫，要不是鳳煜心胸足夠開闊，對自己的親弟弟也沒有絲毫懷疑，換了其他帝王怕是絕容不下這樣出色的弟弟弟妹。
但鳳煜就是鳳煜，眼下在意的也只是步妖妖到底還能帶給他，帶給天玄國百姓多少驚喜，滿心只有期待，什麼忌憚警惕統統沒有。
如果步妖妖不是王妃，不需要顧慮鳳軒的情緒，他都恨不得將她腦子裡的所有對天玄國有用的東西儘可能都榨乾了。
“妖兒說……”
“這些暫且先不急於一時。”步妖妖猛地打斷了鳳軒要說的話，轉而片頭看向面色安寧的唐靜宛，道：“皇嫂可介意讓我爲你號個平安脈？”
鳳家兄弟倆都有點愣神。
這話題變得有點突然啊。
但步妖妖不是無的放矢之人，這話……
鳳軒神色一變，“妖兒，可是皇嫂的身體有何不妥？”
鳳煜一聽，也顧不上追問這些政事了，眼眸中也透出些緊張，關切地看向同樣面帶驚訝的唐靜宛，看向步妖妖的表情嚴肅起來，“弟妹看出了什麼？”
“你們不用如此緊張。”步妖妖好笑道：“應該是好事，只是具體是否是我看走了眼，還要仔細號過脈確認一番纔好說。”
兄弟倆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心頭仍然有些疑惑不解，不明白她究竟看出了什麼。
但他們對步妖妖的醫術還是非常信任的，鳳煜也學着鳳軒的樣子拉住唐靜宛的一隻手，安撫地對她說道：“既然是好事，便叫弟妹看看吧。”
唐靜宛自然沒有意見，她心底裡隱隱有種猜測，只是同樣不敢確定，也不好胡亂將沒有定論的事情說出來，免得讓人空歡喜一場，只是用隱晦地，帶着期盼的目光看了眼步妖妖，微微一笑道：“有勞弟妹了。”
殿中有片刻的沉默，鳳煜和鳳軒都不敢打擾步妖妖號脈，只是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各自在意的人。
須臾，步妖妖纔將放在唐靜宛脈搏處的手指收回，神色看上去很是放鬆，靈動的眼眸中也含着笑意。
在場三人見狀就知道唐靜宛的身體必然無事，都在心底鬆了口氣。
“妖兒，皇嫂的身體究竟怎麼了？這裡也沒有外人，你直說吧。” 鳳軒如此說道。
既然她說是好事，就不會有錯，退一步說，唐靜宛身體真出了什麼岔子，看她這神色也定然有法子解決。
“皇嫂心中應該也有些數吧？”步妖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先對唐靜宛說了一句。
兄弟倆下意識地朝唐靜宛一看，從她那微微有些波動的表情中就知道步妖妖猜對了。
“弟妹，莫非我真的是——”唐靜宛不自覺地雙手緊握，眼眸中透出一片激動之下的溼潤，還帶着點難以抑制的歡喜。
鳳煜看着自己向來性格溫順的皇后難得露出如此情緒波動大的一面，也頗爲意外，對步妖妖的診斷結果也越發好奇不已。
“弟妹……”
步妖妖也不賣關子，直言道：“皇嫂有身子了。”
“什——”鳳煜失態地驚呼一聲，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不知不覺便泄露出了一股獨屬於帝王纔有的強橫氣勢，“此話當真！？”
鳳軒也很驚訝，但最先做出的反應還是試圖把人拉到自己身後去，免得被他皇兄突然的氣勢嚇到。
“我沒事。”步妖妖攔住了他的動作，一副絲毫不受影響的淡定模樣，還故意重複了一遍：“皇嫂已然有了月餘的身子，雖然時間尚短，但身體狀況還不錯，只要日後好生養着，想來能爲皇兄再添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
從身份上來說，也算是她的侄子或侄女？
步妖妖看向唐靜宛平坦小腹的目光也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或許她應該想想給自己未來的侄子（女）準備一份見面禮？對了，皇后好像已經生過一個太子了，當今太子也是她的侄子，這感覺……還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