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若離心情很複雜,趙勳雖對司璋一村的人動了殺念,可最後還是手下留情了,“有勞趙公子惦記。”
她的尷尬和糾結,趙勳看在眼裡,眼底不由漸漸浮現出笑意,他道:“趙某明日啓程,霍大夫可要結伴而行?”
在逗她玩嗎?
“不用了。”顧若離想也不想便道,“我們自己去便可,就不給趙公子添麻煩了。”她說着站起來朝楊文治兄弟兩告辭,“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告辭!”
“宴席已經備好。”楊文治笑着留她,“既來了用了膳再走吧。”
顧若離遲疑,楊文治已經回頭吩咐楊清輝:“清輝去準備一下,我們這就過去。”
楊清輝應是而去。
顧若離只得作罷,重新坐下來。
趙勳沉而無波的喝着茶。
楊文雍露出奇怪之色,總覺得顧若離和趙勳之間似乎有過節,可一個趙勳是什麼人,不至於和一個大夫過不去吧。
“去京城路途漫漫,若能結伴也能相互照應。”楊文雍笑着替趙勳解釋,“霍大夫,趙公子是好意。”
顧若離頭大,她恨不上趙勳,更何況到京城後他們還是要見面,只是這一路太久,她看着他真覺得尷尬和彆扭。
“我們腳程慢。”張丙中憋不住,生怕顧若離點頭,搶着話道,“不能拖了趙公子的時間。”
楊文雍笑笑。
趙勳看了眼顧若離,後者垂着眼眸喝着茶,一副疏離冷淡的樣子,看來他親自來楊府是對的。
他心情很好的起身,道:“趙某還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這……”楊文雍也隨着他起身,並不敢強留,“老夫送您。”
顧若離微怔,擡頭看他。
趙勳已經出了門。
一出去,楊文雍就奇怪的問道:“將軍和霍大夫之間可是有什麼誤會?”
趙勳不急不慢的走着,漫不經心的道:“約莫是有誤會,可惜趙某也不知情。”
楊文雍覺得事情肯定不是趙勳說的這麼簡單,但是他不好再多問,便沉聲道:“……那大夫的事,將軍可還有打算?”
“暫時沒有。”趙勳說的不痛不癢,楊文雍頓時着急起來,蹙着眉頭道,“要不然,還是讓我兄長隨你去試吧,他的醫術除了顧解慶外,大周也沒有幾個人能越過他去了。”
說完,他想到了顧府的事,心中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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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夫既說沒有把握,還是不要勉強。京中的事,我會再安排。”趙勳頓了頓,換了話題,“我明日便啓程回京,楊大人可有物什託帶的?”
“不必了,我兒離世後,崔氏已和我們斷絕往來。”楊文雍面有痛色,想起過世的女兒和外孫外孫女:“至於其他人,楊某更是高攀不起。”
趙勳頷首,楊文雍急着道:“……趙將軍,眼下老伕力不從心,一切都只能靠您了。”
趙勳抱了抱拳,大步而去。
楊文雍回去直接去了花廳,席面備好,楊文雍以茶代酒笑着道:“老夫的命是霍大夫救的,以茶代酒,老夫敬謝救命之恩。”
“不敢!”顧若離起身,回道,“醫者本心,大人客氣了。”
大家都跟着起來飲酒,一杯罷,楊文治含笑道:“老夫亦是受益匪淺,恩謝不多言,老夫銘記在心。”
“前輩。”顧若離無奈的笑道,“當是我敬您!”
楊勇也端着杯子,尷尬的看着顧若離:“前兩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霍大夫雖年紀小,可胸襟卻令我敬佩,此酒,我向你賠罪。”
楊清輝隨着父親亦端着酒杯,笑看着顧若離。
飯吃到了申時才散,顧若離辭了楊府出來。
“方前輩。”顧若離邊走邊和方本超道,“我們明早就啓程,等他日我們再回慶陽,一定去府中拜訪您。”
方本超看出來顧若離和趙勳之間的矛盾,雖然他不知道矛盾是怎麼來的,但是一定不小,便道:“好,在下在合水等着姑娘。”
顧若離頷首,幾個人進了慶陽樓,樓下的食客都已經散了,迎客的小廝見她回來立刻殷勤的跟過來,堆着滿臉的笑容:“霍大夫,您房間已經給您打掃過了,房裡的東西都收拾齊整,一件沒丟沒落,您儘管放心!”
“有勞小哥。”顧若離拿了碎銀子遞給他,“我們明早就退房,勞煩你晚上幫我們結賬。”
小廝一愣,點了點頭,又道:“延州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您不再多看看玩玩?”
“不用了。”顧若離上了樓,小廝砸了砸嘴,嘆了口氣。
顧若離推門而入,就看到霍繁簍正大喇喇的坐在房間正中喝着茶,看見她進來眉梢一揚,笑道:“在楊府用膳了,是不是賓主盡歡。”
他穿着一件草綠的潞綢直裰,頭髮束在腦後,露出寬寬的額頭,一雙長眉斜斜的倚着,鳳眸狹長明亮,鼻樑挺直,薄脣彎着不羈的弧度,亮出一口白牙……若非他的打扮,真的讓人雌雄難辨。
“你還知道回來。”顧若離在他對面坐下,蹙眉道,“楊家來客棧送診金的事,是你做的?”要不然她給楊文雍治病的事怎麼傳揚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他就是怕楊家不認帳,所以先把風聲傳出去,讓他們不敢翻臉。
“說這個做什麼。”霍繁簍變法術似的拎了幾個袋子往桌子上一放,“我給你挑的衣裳,快試試!”
顧若離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又打量了他身上穿的,蹙眉道:“穿的這麼光鮮,是準備出去招賊?”
“嘿!”霍繁簍指着顧若離,“你不潑冷水會死啊,我可是挑了許久纔買的衣裳!”
顧若離一臉的無奈,嘆了口氣道:“我剛剛在楊府碰到趙勳了,他明天啓程離開延州,我們最好錯開他們,一早就走。”趙勳他們應該還是入夜走。
“先別管啊,試試衣。”霍繁簍抽了一件桃紅的撒花褙子在顧若離身上比劃,“還真是好看。”也不知誇自己眼光好,還是顧若離好看。
顧若離拽了衣服推着他出去:“回去收拾東西,你要敢再惹事,我就自己走了。”
“成!”霍繁簍倚在門上,笑盈盈的抱着手臂,拖着微音,“我們三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若離翻了個白眼關了房門。
霍繁簍傻笑,隔着門喊道:“明天記得穿我給你買的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