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閒暇

“好不好的,哀家也就這樣了。”太皇太后躺在冰涼的地上,這會兒渾身疼的厲害,好不容易從牀底爬出來,扶着腰,“哀家這輩子也算是經歷豐富了,老都老了還藏了一回牀底。”

顧若離就瞪了一眼趙勳,給太皇太后揉着腰扶着她坐下來,“你歇會兒,讓遠山給您倒茶來。”

“奴婢去,奴婢去。”邱嬤嬤哪敢自己歇着讓趙勳去倒茶,“你們聊會兒。”

她說着出了門,趙勳在太皇太后對面坐下來。

“沒事沒事。”太皇太后扶着顧若離的手,“安申呢,聽說安申也在這裡。”

趙勳回道:“他在城外還沒進來,稍後等他來了自然會來找您。”

太皇太后鬆了口氣,“你們都沒事,那哀家也就放心了。”話落,拉着顧若離顧若離道:“你也是一夜沒歇的,快坐下來讓祖母看看。”

顧若離就拖個杌子坐在太皇太后跟前。

“沒變什麼樣兒,不過瞧着氣色有些差,是累着了嗎。”太皇太后摸了摸顧若離的手,“這手也是涼的,還不如哀家熱乎。”

顧若離笑着道:“我才騎馬進城,風吹着肯定熱乎不了。”她連着趕路又常照顧病人日夜顛倒,三餐不定,氣色肯定是好不了的,“歇一會兒就好了。”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等戰事停了你好好調養,別把身體虧了,你還年輕呢。”她這話說完才轉頭來看趙勳,沉聲問道:“昨晚可還順利?”

“挺順利的。”趙勳看着她問道:“您呢,沒有被驚着吧。”

太皇太后就假意瞪了他一眼,道:“驚着總比躺地上好。”她其實並未生氣,只是見到了趙勳後有許多話想問想說,可又怕氣氛弄的僵持了,反而說不出口。

趙勳也明白,遂含笑道:“是孫兒錯了,應該給您鋪個毯子的。”

當時情況不同,他也確實沒有想到這些,畢竟是男人,心再細也想不到給太皇太后墊個東西暖和點。

“行了,就知道說好聽的哄我。”太皇太后接了邱嬤嬤的泡的茶,端着一口氣喝了半盅,整個人才感覺舒服一點,“和哀家細細說說昨晚的事吧,闕郡王人呢,抓到沒有?”

趙勳就大概說了一遍,“我和孫刃直接在他隔壁的房間落腳,待了近一個時辰,知道對面關着的肯定不是您,所以就沒有輕舉妄動。”不管怎麼想也知道,那間房裡關着的人肯定不會是太皇太后,所以他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去對面打探,而是反其道的到對面,隔着一道牆趙樑闕說的話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待周湛去查看時,他就知道太皇太后在什麼地方,救了人就直接迷暈了送趙樑闕房間裡,他和孫刃分頭行事……其實出了府衙也沒有走遠,去了先前他去過的院子換了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混進了軍營又扮着人來求援,順理成章的上了城牆出城。

至於如何攻進城裡來的,他笑看着顧若離,“還是嬌嬌的藥好用。”幾個竹筒炸完,收城的就能到掉一半人。

太皇太后聽的也是目瞪口呆,她還是頭一回聽到趙勳這麼打戰,可真是沒有以前驍勇將軍鐵血風格,可話到嘴邊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這話說了也沒什麼意思,便道:“不管怎麼樣,拿下了保定後面就是京城了。”

“我感覺闕郡王這次回去後,很有可能立刻登基稱帝。”顧若離道:“要是真的登基了豈不是……”

她的話落,太皇太后擺了擺手,道:“這個你沒有經驗,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能輕易登基。現在形勢上是遠山謀反,他勤王佔理,可要是他登基了那天下人可就知道了是他謀反,而不是遠山。”

趙勳微微頷首,顯然是贊同太皇太后的意思。

“也是。”顧若離沒有想到這些,“那就不着急了,我們在保定歇一天,安排好這裡的事再啓程去京城。”

太皇太后喝完了茶邱嬤嬤給她添上,她看着趙勳,道:“多歇兩日,讓大家都好好休息。等去了京城哀家親自犒勞。”

“那我就替衆將士謝謝祖母了。”趙勳也不客氣,“祖母是打算休息一會兒,還是和我一起出去走動走動?”

太皇太后擺了擺手,“我就在府衙休息一下吧,出去了叫人知道了身份也是丟人現眼。”她說着嘆了口氣,看着顧若離,“宮裡也不知道什麼光景,你舅舅和櫻兒知道我不見了,肯定着急的很。”

“您別急,今天我們佔了保定的事肯定就能傳回去了。”顧若離勸着道:“他們肯定能猜得到您沒事。”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此時此刻才顯露出疲憊和蒼老。

“我給您號脈。”顧若離扶了她的脈靜待了一會兒,低聲道:“有些虛,怕是連日奔波心神不定所致。也不要吃藥,您和邱嬤嬤好好睡一覺。”

太皇太后頷首。

“爺,飯菜來了。”孫刃提着兩個大食盒,是抓了城中酒樓的廚子臨時做的,趙勳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指了指,“就擺在這裡。”

孫刃應是擺好了飯菜,邱嬤嬤服侍太皇太后用了膳,瑞珠便過來道:“房間都佈置好了,都是乾淨的牀單被褥。”

“還是你想的周到。”太皇太后扶着顧若離的手道:“出門在外也講究不了,哀家無所謂,你讓大家夥兒都歇着,不用特意照顧哀家。”

顧若離應是扶着太皇太后出了門,趙勳起身隨在後面。

“你娘還好嗎,和榮王一起留在慶陽給你看孩子?”太皇太后邊走邊問着,顧若離將情況大概說了一遍,她就無奈的笑道:“這兩個人自小就吵,都吵了半輩子了還不依不饒的。”

榮王性子軟和點,方朝陽就見不得他窩窩囊囊還偏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我的樣子,兩個人不見面也就罷了,但凡見了總要爭執幾句。

“您路上還好吧,闕郡王沒有爲難您吧?”顧若離扶着她,太皇太后回道:“他沒和我一起來,哀家也是聽遠山說才知道他也到保定來了。路上那些人雖不恭敬可也不敢真對哀家怎麼樣,不是還要用嗎,哀家這老骨頭可不是還能威脅我們遠山的嘛!”

顧若離抿脣笑了笑,太皇太后回頭看着趙勳,“你別隨着了,才進城肯定很多事情等着你安排呢,等安排好了你再來,哀家也有許多話要和你說。”

“好。”趙勳頷首看了一眼顧若離轉身去了。

太皇太后和顧若離去了前院的一間小院子,裡面重新收拾了一下,燒了地龍暖烘烘的很是舒服,兩個人坐下來,太皇太后就問起崔婧容,“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十有八九人是沒了。”

顧若離心頭一跳,想到了趙安申,頓了頓還是如實道:“沒有呢,她人也在慶陽。”就講了一些崔婧容的事,“……也是命大,九死一生的到了慶陽。”

原來是這樣,太皇太后鬆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命不好,年紀不大卻是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她離開後她家裡人也不着急,我冷眼瞧着她那老子娘過的好的很,日日都在貞王府,和郡王妃關係親近的很。”

話落,太皇太后頓了頓,又道:“就讓她在慶陽多住些日子,等京城局勢穩了再去接他回來。”

顧若離沒有接話,不着痕跡的岔開了話題,“五皇子可好,會走路了吧?”

“滿地兒跑了。”太皇太后說氣重孫就高興起來,“一張小嘴能說的很,像櫻姐兒小時候。”

顧若離也笑了起來。

“等你那一對雙子回來,兄弟三兒一塊兒玩鬧,肯定是熱鬧的很。”太皇太后想想就覺得畫面很有趣,“哀家也真是老了,就盼着兒孫同堂,其樂融融。”

顧若離就抱着她的手臂,笑着道:“明年他們就能來了,到時候讓他們喊您曾祖母。”

“行。”太皇太后躺了下來,顧若離坐在一邊看着她,她不一會兒就沉沉睡着,邱嬤嬤在一邊壓了壓了被子,指了指外頭兩人出了門,低聲道:“娘娘有好些年沒出遠門沒這樣顛簸了,這一番委實受了累了。”

“您也累了。”顧若離柔聲道:“我讓我丫頭在這裡守着,您也去補補覺,養養精神。”

邱嬤嬤笑了笑,道:“奴婢就在門口打個盹兒歇一會兒就好了。得虧將軍來的及時,要不然娘娘還不知受多大的委屈呢。”

顧若離陪着她說了一會兒話,纔去前院。

白世英和楊文治一行大夫都在前院,剛吃過午飯大家端着杯子在喝茶,見她過來楊文治問道:“太皇太后可好?”

“受了些累,別的到還好。”顧若離坐下來,道:“這會兒睡着了。先生您也去睡會兒吧,今晚上我來值宿。”

她話落,岑琛和毛順義一起道:“不用,你們都歇着,我們看顧一夜就好了。下午就累着阿丙和方大夫在這裡。”

大家也都沒什麼意見,下午將城外受傷的兵都接到城裡來,在城中找了一件醫館安頓好,這一次受傷的人要少一些,約莫兩百人不到的樣子,且還都是不算是重傷。

安頓好衆人天已經黑了下來,趙勳跺着步子到醫館來找她,她迎着出來道:“去見祖母嗎?”

“嗯,我已經派人去接她了,城裡有個酒館,廚子都找回來了,我們去那邊吃飯。”趙勳牽了她的手,兩個人往酒館那邊走,忽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小孩子的哭聲,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一怔,都停了下來本能的四處去看。

孩子哭了七八聲,就停了下來。

顧若離聽着,忽然就感覺心頭的肉被剜掉了一塊似的空落落的,她擡頭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道:“再過幾日我讓人去接他們。”

“天冷了,等開春再說吧。”她嘆了口氣,“免得路上顛簸凍着生病折騰了。”

他嗯了一聲,握緊了她的手,柔聲道:“讓你跟着我東奔西走的,辛苦了。”她聽着一愣搖了搖頭道:“天下穩定了才能去享天倫,我們不敢說擔負天下大任,可也應該做力所能及的事,纔不負來這世上走一遭。”

“還是我媳婦心有乾坤。”他悶悶的一笑,有意逗她高興,“道理說出來,令我頓生了榮耀之感。”

顧若離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兩個人去了酒館,孫刃說太皇太后不來,讓趙勳和顧若離吃過飯去她那邊說話,顧若離頷首問道:“太子過去了嗎?”

“去了。”孫刃回道:“一進城後就趕了過去。”

那就讓他們說說話去,顧若離和趙勳坐下來點了酒菜,過了一會兒曹駿和顏顯都來了,開了三桌上了酒菜,曹駿喝了幾杯就有些高了,拍着桌子道:“這一回將趙樑闕放走了,是我大意了,我自罰三碗。”

他說着,自己給自己倒了三碗酒,一口氣喝完了,“等進了京城,我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他走了就走了,有什麼關係。”顏顯笑着給他遞了杯茶,“過兩日我們就要去京城了,你不用動這樣的氣,去了京城再好好打一仗便是。”

曹駿沒喝茶,將茶盅放在一邊,端着杯子搖搖晃晃的跑顧若離面前來,“縣主……不對……趙夫人……不對,顧大夫。”

顧若離端酒站起來笑看着她。

“這一碗酒我敬您,這回您帶着這麼多位大夫在後方,讓我們在前面衝鋒獻陣的時候也多點安心。我代表所有的將士給您敬酒,祝您……”他想了想,搜腸刮肚的想了一會兒,“祝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不知是誰噴了酒茶出來,噗嗤一聲,衆人一起爆笑起來,就連趙勳都是靠在椅子上滿臉的笑意,打趣道:“你是不是得喊我媳婦兒一聲曾祖母。”

“去!”曹駿笑着道:“顧大夫,別亂了輩分了。”

大家更加是大笑不止。

“我們都辛苦。”顧若離忍着笑和曹駿碰了杯子,“七爺的虎賁軍不在,這一次是因爲你們的鼎力相助,纔會這般順利。我也敬您。”

話落,她仰頭喝了杯中酒,曹駿看着一瞪眼立刻就咕咚咕咚的喝了酒,大喊一聲,道:“爽快。早就知道顧大夫酒量不淺,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不管深淺,總比你好。”趙勳指了指桌子上的大海碗,“換那個,和顏釋文喝一碗。”

顏顯酒量不好,這種海碗一碗就差不多了,曹駿一聽就來了勁兒,點着頭,“對,對,和顏釋文喝一杯。”話落,噗通噗通的倒了一碗推顏顯面前來,“你要不喝你就不是男人。”

顏顯笑着搖了搖頭,端着碗起來一口氣喝了半碗,頭就有些發漲,無奈大家都盯着他,他硬着頭皮將剩下的都喝了。

“兄弟,爽快啊。”曹駿說着還要再倒,秦大同按着他道:“來,我陪你喝。”

曹駿抱着碗就走,“我不和你喝。你找遠山去!”

“我喝不過他,就找你。”秦大同指着曹駿,“你小子別走。”

衆人鬨笑起來。

顧若離回頭看着趙勳,和他碰了碰小聲道:“旗開得勝!”

“顧大夫福如東海。”趙勳也和她碰了碰,夫妻兩人都輕笑了起來,喝了酒顧若離看向顏顯,他支着額頭顯然有些醉態,她起身倒了杯熱茶遞過去給他,小聲道:“先回衙門歇會兒去。”

“謝謝。”顏顯喝了茶,強撐起來不動聲色的出了麼,一出去外面的冷風一吹,他越發的覺得頭暈,站在街道上看着四周明亮的燈火,他長長的舒出口氣。

就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離他好遠似的。他搖搖晃晃的回了衙門,躊躇了好久還是去了太皇太后那邊,瑞珠站在門口見着他來就笑了一下敲了門,邱嬤嬤開門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顏顯,“是顏世子,快進來坐。”

“我一身酒氣,就來給太皇太后磕個頭問安,免得驚着她老人家了。”他話落,裡頭的太皇太后的聲音已經傳出來,“是釋文吧,進來坐。”

顏顯朝邱嬤嬤笑笑,整理了衣襟大步了進了門,太皇太后擺手道:“不要虛禮了,快坐下說話。”

趙安申坐在太皇太后的手邊,祖孫二人眼睛都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我方吃了酒,一身酒氣難聞。”顏顯遠遠坐了了有些心虛似的拘謹着,“您還好吧,是我們疏忽了,讓您跟着受累。”

他說着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別的話也不多說了。等回了京城,你的婚事哀家親自給你操辦。”太皇太后是真覺得欣慰,“你家妹子才生,聽說是個姑娘。等你回去可就當舅舅了。”

這事兒顏顯也聽說了,現在還沒滿月,“是!”

“小楊大人不錯。”太皇太后說起楊清輝,“這一次朝中許多事,他辦起來都要比他老子能耐,以後啊這朝堂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顏顯笑着說不敢,餘光看了一眼趙安申,趙安申並未有什麼異樣,他才暗暗鬆了口氣。

“聽說你還救了賢妃。”太皇太后親自給顏顯倒茶,“這恩,哀家記在心裡了。”

顏顯羞愧不已接了茶垂頭喝了一口,就起身道:“那……明日再來陪您說話,我這一身酒氣實在不成體統。這就告退了。”

“去歇着吧,明兒我們再說話。”太皇太后看他心事重重的,就沒有攔着他,看着他出去纔回頭望着趙安申道:“他爲人敦厚老實,將來也是能用之人。”

“是。”趙安申頭道:“您說的話我都記着。”

太皇太后嘆了口氣,壓着聲音道:“回京後,一切的事情由你七叔做主,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管是你祖父還是你老子,哪一個不是靠他回來的。如今你也是,這恩情大於天……將來你也不要心頭不服氣,你有能耐了他自然也會鬆手,你沒能耐就不能怪他權傾朝野,這些事他說別人說都沒用,還是靠你自己。”

這些,趙安申都懂,這一路過來他看到了很多也懂了很多,趙勳和曹駿也好,和秦大同也好相處時都沒有架子,該鬧騰時鬧的歡暢,可要有事他還是一臉肅正的罵人。

和趙勳相處,不是要摸清他的脈路,而是要管好自己的分寸,做到這一點就什麼都不用多慮。

顏顯回了房間,也不想洗漱直接躺在了牀上看着頭頂,這麼多天他心頭始終壓着一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可是這種壓抑他還不能宣泄,沉甸甸的。

她還好嗎,每天都在做什麼……這樣的念頭不停的浮現在他心頭,擂鼓似的咚咚響在耳邊。

他起身在桌邊找了紙筆,隨即的提筆寫了一封信,信不長內容也很簡單,只是告訴崔婧容他們到了保定,一切都好……想了想他又加了幾句戰事,說了幾件有趣的事。

紙鋪在桌子上,寫完了他就有飛快的揪成一團丟在一邊的爐子裡,火苗蹭的一下燃起來。

他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墨汁滴答滴答的落在衣服上,他也毫無所察。

顧若離從喝的也有些醉,由孫刃護送着往衙門這邊來,快到門口時她催着孫刃,“我到了,你不用管我,快去七爺那邊看看,讓他晚上也早點歇着。”

趙勳還有事要做,所以她先回來了。

“是!”孫刃應是看了一眼衙門口,遂轉身走了。

顧若離慢慢走着,剛到門口忽然黑暗中就有一個孩子衝了出來,驚了她一跳,“誰?”她話落敢剛落門內就有侍衛衝了出來,“縣主,怎麼了。”

那孩子也嚇了一跳,朝她身上丟了個東西,拔腿就跑。

侍衛追孩子去了,顧若離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是一個紙包,她拆開外頭忽然就愣在了原地。

是她的香囊,當初給霍繁簍的香囊。

她和他要,他一直都不肯還回來,怎麼現在卻又讓人還回來了……他什麼意思?

她抓着香囊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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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我還會晚更,因爲一整天都要陪小朋友在外面上課……明天我就不特意讓管理員安安說了哈,大家晚上十點再來看。麼麼噠!

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