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淮的專業能力很強,在省醫的口碑很好。向世霖來醫院找孫淮的時候,他正在手術室做手術。
屍體雖然沒找到了,但是向世霖總覺得這個案子沒這麼簡單,尤其是當田楓、孫淮都和吳含有關,這讓他更加想不通了。
送來得患者情況很糟糕,所以護士也不知道這場手術會進行多久,就在他們等了快兩個小時的時候,等來了一個意外之客。
吳徵——吳含的哥哥。
他們一開始就調查過吳徵,也想找他了解情況,但是吳徵這幾天沒有在家,一直在外地,具體做什麼,家裡人並不知道。
他的父母反應,五年前他們就已經把吳徵趕出去了,並且明確告訴警方,就算吳徵死在外面了,也不要通知他們,他們沒有吳徵這個兒子。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的父母對吳徵有這麼大的恨意,說話時眼裡透露出來的全是悔恨。
吳徵帶着墨鏡,身後跟着兩個壯碩的保鏢。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裝,還套了件黑色大衣,頭上全是髮油和髮膠,身上噴了香水,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噴的太多,好好的幾千塊錢的高級香水愣是給他用出了一種劣質香水的味道來。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但是吧,吳徵這一聲成功人士的打扮,非但沒有給人一種高級感,反而給了他們一種猥瑣感。
吳徵大搖大擺的走進醫院,自以爲很帥的取下眼鏡,環視一圈,收穫了在場所有人的白眼。
“嘖,這就是吳徵?”向世霖問道。
跟着過來的一個二隊隊員點點頭,跟向世霖說道:“今天早上我們查到消息,這小子放高利貸呢,前幾天是去鄉下追債了。”
向世霖愣了下,他早上去見局長,然後就來醫院裡,還不清楚這事,但是放高利貸,他哪來的錢?
這麼想,向世霖也這麼問了:“他哪來的錢?之前不是不學好嗎?還啃老,這樣的人哪來的錢放高利貸?”
隊員也不知道,他們也是走訪了一圈,還問了一些小混混才知道的。
“行唄,那咱跟他聊聊吧。”說完向世霖拍了拍隊員的肩,走到了吳徵的面前。
大概是因爲常年駝背的原因,吳徵看起要比向世霖矮一點,順帶氣勢也矮了不止一星半點。
向世霖站在吳徵面前,吳徵也算是警局裡面的常客了,所以不用等向世霖拿出警官證都知道這個人是個什麼身份。看到向世霖,裡面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裝出來的氣勢全沒了。
吳徵彎着腰賠笑:“這位警官,您有什麼事嗎?”
向世霖愣了下,這貨看人的本事倒是厲害啊。向世霖和隊友互看一眼,拿出自己的警官證給三個人看了眼,就收了起來。
“你來醫院看病?”向世霖上下打量了一下吳徵,然後問道。
吳徵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是來找人的。”
來找人需要這個架勢?這分明就是來找事的啊。
“找孫淮?”向世霖又問。
吳徵愣了下,他們怎麼知道自己是來找孫淮的,但是他也不敢說謊,連忙點頭,然後說道:“他欠了我錢,我來找他還錢的。”
本來向世霖還想引導一下,問問吳徵這個放高利貸的錢哪來的,沒想到他自己就先開了頭,這倒是省了不少事啊。
“咱們換個地方聊吧。”向世霖抓着吳徵的胳膊就往外走,畢竟是在醫院,還是要注意一點影響的。
二隊的隊員就在後面留了一個電話給護士,讓她等孫淮做完手術之後打電話,護士答應之後,他看了一眼所謂的兩個保鏢一眼,嗤笑一聲就走了。
兩個保鏢就是兩個長得壯一點的保鏢,跟着吳徵到處放高利貸,這些年也是幾進幾齣的,下意識的看到警察就犯慫。
幾個人走到了醫院外面的花壇邊,吳徵和兩個小弟看着向世霖兩個人,害怕的嚥了下口水,該不會是他們最近把人打傷的事情被知道了吧。
“聽說你在放高利貸?”向世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擡頭看着吳徵。
吳徵一聽,渾身直冒冷汗,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完了,他把人打傷的事情被警察知道了,當即嚇得他和兩個小弟腿腳發軟,要不是在人來認外的醫院門口,他們嫌丟人,估計都能怕得坐地上了。
“我錯了,我錯了,警官,我馬上就陪醫藥費,我再也不敢把人打傷了。”吳徵一副要哭的樣子,抓着向世霖的袖子求饒,另外兩個小弟沒有這個膽子去抓向世霖的衣袖,跟着吳徵一起求饒。
兩個警察一臉懵,這是個什麼情況?不過看這個樣子,這三個人應該是傷了人了。
“走吧,請你們吹空調喝茶去。”向世霖掏出車鑰匙,按了下,不遠處的警車響了兩下,吳徵三人苦着張臉跟着上了警車。
等到了警局,他們才知道,人家警察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打傷人的事,他們是去醫院找孫淮的,這個時候後悔已經沒用了。
“你妹妹吳含還記得嗎?”向世霖問道。
吳徵現在心如死灰,問什麼答什麼,配合得不得了。
“記得,她死了十年了。”
向世霖點點頭,又問:“爲什麼自殺?”
自殺也需要理由,所以有可能等他們知道吳含爲什麼自殺,有些事情就能很輕鬆瞭解決了。
這個問題他們上次去見吳徵父母的時候,看夫妻兩個反應很激烈,就沒有問過。兩個人身體不太好,怕問了他們身體受不了,但是現在吳徵好好的,問他是可以的。
吳徵渾身抖了下,眼裡有幾分恐懼,像是聽到什麼會要他命的問題,這讓向世霖很疑惑。
向世霖敲了敲桌子:“吳徵?”
吳徵沉迷在自己的思緒裡面,渾身抖得不像樣。向世霖皺了下眉,起身走到了吳徵的面前,搖了搖他的肩膀,這才讓吳徵回了神。
“我沒有殺她,是她自己受不了要死的,都是她自己自願要做的,是她要自殺的,不是我!我跟她死沒有關係!”吳徵大聲吼道,越是吼眼裡越是恐懼,抖得也越是厲害,這讓向世霖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他還沒有開口說話,吳徵又說:“是她說要幫我還債的,不是我逼她的,是她受不了自己要死的,不是我要逼死她的!”
越是這麼排開自己,就越是有貓膩,他們可以肯定,吳含自殺跟吳徵有關係。
現在吳徵的情況不好,他們也不打算再問什麼了。
“你們去找孫淮和田楓,我再去找一下吳徵父母。”向世霖走出審訊室跟幾個人說了一下,然後幾個人就開始行動了。
*
“你在看什麼?”池璐走到曹穎的旁邊,湊近了一些,看到了她手機上的內容,是上次她車禍的報道。
曹穎皺眉,沒有說話,池璐看了她一眼,推了下她,曹穎纔不解的看着她。
池璐指着她的手機問道:“你看這個幹嘛?”
曹穎思索了一會,問道:“喻慎除了給你說我和孫淮在一起的事情,還跟你說了什麼嗎?”
這問題問得突然,池璐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眨眨眼,然後搖了下頭,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很少,兩個人都忙,但是在一起的時候,不會說一些別的東西,而是會珍惜和對方在一起的時間。
“有什麼問題嗎?”池璐小心的問道。
曹穎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我第六感出了問題,我總覺得我出車禍這事很奇怪,像是預謀已久的事情。”
基於這樣考慮,她纔會把這些報道給翻出來再次查看。
聽到曹穎這麼說,把池璐嚇了一跳,連忙說,“你別嚇我,你等等,我去給喻慎打個電話。”
說完,不管曹穎的反應,拿過自己的手機就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
午餐過後,池璐是有睡午覺的習慣,所以在她本來該睡午覺的時間,突然接到她的電話,這倒是讓喻慎有些意外。
“怎麼了?”喻慎問道。
池璐看了一眼低頭看車禍報道的曹穎一眼,說道:“你在醫院的時候跟孫淮有接觸嗎?”
孫淮?這個人最近出現的頻率有些高啊,喻慎這麼想。
他挑了下眉,走到窗戶邊,回道:“沒有,他一個外科醫生,跟我能有接觸啊。”
這倒是,都不說孫淮到底有沒有時間,就喻慎住在VIP病房,喻謙肯定會安排人保護喻慎,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見面什麼的。
“倒是……”喻慎開口。
池璐愣了下,“什麼?”
喻慎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好像有一次聽到他打電話了,隔了扇門,我沒聽太清。”
池璐懵了,她男朋友的意思是,孫淮在房間裡面打電話,她的男朋友就在門外偷聽,是這個意思嗎?
“你……偷聽啊?”池璐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她有些膈應。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當時確實是職業病犯了,他沒注意,就湊上去聽了,但是,他喻慎會承認嗎?
“他說話聲音大,我又不是故意聽到的。”
這話說得,自己還挺有理的啊。
池璐覺得自己快要保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那你聽到了什麼?”
雖然偷聽不道德,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