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錯吃痛,誇張的抱着一隻腳單足跳:“你怎麼踩我啊!”
“誰叫你沒個正經,盡是說一些沒邊兒的話!”傅縈紅着臉瞪他,大眼水濛濛的。
蕭錯心下好笑,面上委屈的道:“我說什麼了,我就說把沒辦的事兒辦了。”眼見着她臉上更紅了,蕭錯厚道的補充:“比如說我的人如何聯絡,如何調配,我們如何聯繫之類的,這都要挨你的踩?!”
傅縈……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心裡在想些有的沒的,對我有非分之想,是以我一說些什麼你立即就以己度人了!”蕭錯恍然的望着她,眼神防備像看女色狼。
傅縈真是這麼想的。
可是打死她也不會承認的。傅縈理直氣壯的道:“肯對你有非分之想也是你的榮幸,你就笑去吧。”
“是是是。姑奶奶說的極是。”蕭錯也不抱着腳丫子了,改而從背後一把將她摟在懷中,手臂圈着她的腰,躬身將下巴擱在她肩頭,在她耳畔低聲道:“傻丫頭,我要是沒在你身邊兒,萬一有人欺負你怎麼辦。”
傅縈聞言,纔剛壓制下的傷感又一次翻涌而出,鼻子泛酸,強作鎮定:“又不是以後都不見了,來日方長嘛。再說我如今好歹也是公主了,有你的安排,還有皇上的保護,到底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是啊。”蕭錯也有些惆悵:“可即便如此,還是捨不得。”
感覺到懷中的人一場沉默,蕭錯也不想再糾結這個無解的話題,便拉着她去一旁坐下說話,也好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誰知手上卻落了溫熱的淚滴。
眼瞧平日裡懶洋洋的笑眯眯的俏姑娘,這會兒眼睛哭的像兔子,連鼻頭都紅了,淚漣漣的模樣當真戳在他心尖兒,蕭錯當即後悔自己提起分別之事。纔剛還好好的人,竟叫他給惹哭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手足無措的哄着,又是賠禮又是做鬼臉。最後說出:“我常來看你,也分別不得多久。”才終於讓傅縈止了淚水。
“我看等你回去後,我八成十天裡有八天是要入宮去的,皇上和皇后好容易將咱們的事促成了,總不會希望我嫁去周朝還丟東盛國的臉。一定會狠狠虐待我的。”一想未來兩年說不得都要在學規矩中度過。傅縈眼淚又出來了。
守制不讓打扮她不在乎,不能吃肉她也忍了,還要入宮虐身虐心,她到底跟這世界什麼仇什麼怨啊!
蕭錯連忙又哄:“要不我去告訴你們皇上不要教規矩了,反正你也是要跟着我去封地的。”
“纔不要,你去說了這話,我多半會被傳成什麼不學無術的典範。我纔不要。”
“不要就不要,不哭了,乖。”蕭錯用袖子蹭她的眼淚鼻涕,將她白嫩嫩的臉頰蹭的通紅:“這袍子回去我就不洗了。”
傅縈瞪他。
哭過後兔子一樣的紅眼睛。在燈光中偏如寶石一般晶亮。
“傻樣兒!”蕭錯揉了揉她的額發,又掐她的臉,無比愛惜。
傅縈也覺得自己一聽說人家要走了就哭挺傻的,這句便沒有反駁。
“明兒個送行,你就別去了。免得分別場面你淚灑當場。”
傅縈哼了一聲:“請我去我也不去。誰稀罕送你。”
蕭錯哈哈大笑,按着她就在她臉上親了好幾口,還蹭蹭嘴:“這豬頭肉有點鹹了。”
傅縈破涕爲笑,提着裙襬輪着小拳頭滿屋追着打他。蕭錯也不跑遠,故意逗着她玩。
跑累了,蕭錯又拉着她坐下說了許多體己話。將他回國後的安排說明。
當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時,蕭錯摸了摸她白皙的臉,看着她眼下的陰影道:“你在家補眠吧,不必送了。我這就回去換朝服,禮部的人也是要送行的,到時候場面混亂,你去了也是平白的挨累。”
傅縈抿着脣,壓抑着眼淚點了頭,“那你路上小心。記得來信兒。”
“知道了。”
晨光中,淡淡的光線從糊着明紙的格扇照射進來,將蕭錯的清俊面龐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含笑望着他擺擺手。
蕭錯禁不住又在她臉上使勁兒揉了兩把,轉身就走。
傅縈緊追了兩步,看着他轉出屏風,依舊是沒有追。
追出去有何用,還是要分別。
正當她愣神之際,面前卻忽的刮來一陣風,眼前一花,已被代入熟悉的懷中,脣舌相交。
她氣喘吁吁,身上軟的似要站立不住時,蕭錯才滿足的嘆息,又在她臉頰落下數吻,退開一步,含笑望着他,那面容俊的仿若天人。
清越的聲音滿是溫柔。
“這麼好的豬頭肉,不咬一口可惜了。”
傅縈……
蕭錯是被傅縈追着打跑的。
城門踐行,傅縈與宋氏女流之輩都沒有參加。
趴在被窩裡補眠,傅縈還夢到那個帥到沒朋友的美少年揹着她去買豬頭肉吃。夢醒後發現枕頭溼了一小片,也不知是淚水還是口水……
可是傅縈怎麼也想不到,大周皇帝竟那麼“狠”,真的兩年不讓他們見面。
蕭錯一回國就被扣下,聽政是不用了,封地也沒叫他去,直接將人安排去了南疆,協助二皇子平息戰亂。那一戰就打了近兩年。
蕭錯所有的來信兒都是軍中傳來,寥寥數語,且到了她手中時,內容早已被不相干的人看過數遍。兩人一句體己話都沒機會說。
一年中傅縈要在宮裡住上大半年,跟着調教秀女的嬤嬤學規矩,學儀態,學女訓女則,爲了培養她與蕭錯那樣高大上文武雙全的王爺之間的共同語言,皇后還親自請了西賓隔着屏風硬是將四書五經和孫子兵法填鴨一般灌了她不少,更不要說女紅中饋。
除了這些,還要堅持藥浴,養出一身雪肌;更讓她琴棋書畫中選一樣,好歹也要拿得出手去,傅縈實在是受不了那些沉悶的玩意兒,最後選學舞蹈,好歹這還能強身健體。
帝后也算滿意,好歹會跳舞還能魅惑親王。
這兩年過的……
傅縈嚼着香酥雞,都爲自個兒掬一把辛酸淚,往事不堪回首啊!
“公主殿下,您不能再吃了,會發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