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快，只是調查出信紙的來源而已！”莫林道。
他拿出調查報告遞給羅裡安。
羅裡安看了一眼，頓時清楚了莫林爲什麼說這是一個好消息。
蒙賽的造紙廠本來就只有三家，分別是科茲莫造紙廠、湯姆造紙廠、史密斯造紙廠，這三家造紙廠基本壟斷了蒙賽的用紙市場。
蒙賽的印刷用紙（這裡指的是鉛活字印刷）、生活用紙、書信用紙大部分都由這三家造紙廠提供。
而這封寄給波魯克先生的信，正是出自科茲莫造紙廠。
“我家的造紙廠？可我家造紙廠的針對顧客是中低端市場，主要面向平民，除了……”
奧麗莎說到一半，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停住，眉頭緊蹙，咬住嘴脣。
“除了什麼？”羅裡安問道。
奧麗莎卻遲遲不說，陷入沉思。
“奧麗莎！”羅裡安喊道。
奧麗莎這纔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麼，就是其中有一個小作坊，是專門生產貴族用紙的，大概向蒙賽幾十戶人家提供用紙！”
“那你清楚具體的名單嗎？”羅裡安道。
但其實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注意到奧麗莎眼睛在不自主地眨動，語氣也不太對勁，這明顯是說謊加敷衍的表象。
“具體的名單我不太清楚，不過我父親那裡肯定有，我這就回去弄那份名單！”奧麗莎說道。
“好，那你快去吧！羅裡安你陪同奧麗莎！”莫林朝羅裡安悄悄使了個眼神。
看來他也察覺出了奧麗莎的不太對勁。
“好的！”羅裡安道。
“不用了，我一個人回去就行！”奧麗莎擺了擺手，快速離去。
“莫林，我也先去了！”羅裡安和莫林指了指奧麗莎。
莫林點了點頭。
羅裡安走出佛爾特酒館時剛剛好看到奧麗莎坐上一輛四輪馬車。
馬車剛剛啓動，羅裡安悄然一個箭步抓住馬車後面的木架。
這輛四輪馬車後方有擋板，加之整個車體偏大，羅裡安躲在馬車後架上竟然沒被車伕和奧麗莎發現。
四輪馬車很快駛出蒙賽城區，駛向北部郊區。
羅裡安在冽冽冷風中終於隨着馬車進入科茲莫莊園。
不過在進入莊園後，羅裡安就躍入一片灌木叢中，然後悄然進入了科茲莫莊園後方。
……
科茲莫莊園的建築造型奇特，外部有不少雕塑、石柱和格窗。
羅裡安快速在各個雕塑、石柱、格窗間攀爬，最終停在莊園建築的二層。
從這裡正好可以近距離看見科茲莫勳爵的書房，聽到裡面的動靜。
科茲莫勳爵的書房中，奧麗莎和麥卡錫·科茲莫勳爵正在交談。
“那封信是我們莊園裡的人寫的？怎麼可能？”麥卡錫·科茲莫勳爵驚訝道。
羅裡安遠遠看見他麥卡錫的臉色有些異樣。
羅裡安這樣遠都看見了，奧麗莎自然看得更加清楚，她說：“父親，您知道這件事？又或者這件事是……您所爲？”
“不，怎麼可能？你怎麼能這麼想，我與帕斯頓家、波魯克家毫無瓜葛！”麥卡錫道。
奧麗莎頓時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她說：“我記起來了，您不喜歡玫瑰花，就算杜松子酒風靡整個蒙賽你也無動於衷，甚至在維爾福問您是否需要採購一些爲舞會時提供給其他客人，您都嚴詞拒絕……”
“您爲什麼不喜歡玫瑰花？爲什麼不喜歡杜松子酒？爲什麼只提供給我們自己使用的特製信紙會出現波魯克先生手中，裡面還涉及到一樁內情複雜的火災？”奧麗莎言辭激烈。
麥卡錫臉色變得蒼白無色，他好一會兒說不出半句話。
他忽然提高聲調道：“你，你不是說你只是在做文職工作，爲什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我在政府部門，我能看到一些卷宗！”奧麗莎眼神閃爍言辭模糊。
“您別轉移話題，我在問您到底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帕斯頓酒莊的大火是您的手筆嗎？”奧麗莎連忙道。
“不，那件事與我無關……好吧！你過來，我告訴你一些事情！”麥卡錫朝着窗外看了看，將窗戶關上。
窗戶關上後，奧麗莎和麥卡錫的聲音壓低了許多，羅裡安根本聽不到。
羅裡安想要將窗戶推開一個豁口，但窗戶從內部反鎖。
羅裡安幾番嘗試無果，只得放棄。
大約半個小時後，奧麗莎從莊園裡走出，乘坐四輪馬車駛向蒙賽城內。
羅裡安這次沒有搭乘便車，而是自己乘坐固定線路的有軌公共馬車，以免被奧麗莎發現。
羅裡安回到要塞時，奧麗莎早已到了好一會兒了。
“波魯克先生那邊有情況嗎？”莫林看到羅裡安進來，率先出聲問道。
羅裡安立刻會意，說道：“沒什麼情況，他讓我晚上去換他的班！”
“對了，奧麗莎拿到了名單，你看一下！”莫林將一份名單遞來。
上面記錄着十幾個蒙賽的有錢家族，羅裡安假裝看得仔細，但心理卻根本沒放在心上。
因爲他早就在科茲莫莊園聽到了大部分的情況。
此時羅裡安內心對奧麗莎有些疑惑和失望。
因爲她明顯對要塞做了巨大的欺瞞。
相比這件事情真的與麥卡錫·科茲莫勳爵有莫大的關係。
羅裡安看完後將名單遞還給莫林，然後說道：“要不你通知治安部門那邊提前安排便衣觀察波魯克先生那裡，把伯尼調回來。
然後你、我、伯尼我們去調查這些名單，戈德瑞和奧麗莎留守要塞，繼續分析材料！”
莫林點了點頭，笑道：“現在我都得聽你安排了，我想如果你資歷足夠，我或許都該退休讓位了！”
羅裡安一臉埋怨道：“還說呢？您一個組長，不想着安排工作，什麼都要我來提議，您也好意思！”
莫林笑道：“總要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一些機會表現自己，而且我覺得我也快退休了！”
羅裡安並沒和莫林閒聊多久，莫林就派人聯繫治安部門。
治安部門大約一個多小時後派出了兩組便衣，每組三人輪班監視波魯克先生。
羅裡安也通知波魯克回到莊園，然後準備與莫林謊稱分別調查名單上的家族。